潳域知道自已身體又出現幻象了,這種情況往日裡時不時的會在其他人身上幻視出各種怪異的動物面貌。

他反感那些醜陋的動物腦袋。

看著不遠處盯著自已的那顆毛茸茸的貓腦袋,潳域手指下意識微曲。

他在等待著這位新老闆接下來說的話,更像是在準備著新老闆對自已的審判。

這是一場酷刑。

是一場暴露於眾人面前的酷刑。

天氣很熱,高高掛起的太陽無情灑下無盡陽光。

潳域能感受到自已的心跳在異常加速,腎素分泌失調,好像有一滴汗水從頭髮絲流下劃過戴口罩的臉面,劃過戴綁帶的脖頸,最終劃入洗得發白的短袖工作服直至消失不見。

他聽見自已的心聲,很大很大,在叫囂。

要是新老闆辭退自已……

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殺掉他、殺掉他、殺掉他、殺掉他、殺掉他、殺掉他、殺掉他、殺掉他、殺掉他、殺掉他、殺掉他、殺掉他殺掉他、

殺死他、殺死他、殺死他、殺死他、殺死他、殺死他、殺死他、殺死他、殺死他、殺死他、殺死他、殺死他、

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

像是分裂了兩個人格,一個人格如同黑暗面從束縛中被釋放出來,人世間的道德法律通通是廢紙,叫囂著把新老闆殺死,再在場的所有人都給殺掉,一切有關於自已被裁員的問題就結束了。

另一個人格還保持有基本的思考能力,擁有活在世間的身體,生存二十幾年造就的基礎思想,還沒有放棄安穩平乏無味的生活。

兩個人格在彼此之間交雜爭鬥,戰況激烈。

他說,不可以。

殺了人,一切都完了。

黑暗人格隨後又冒出頭,很是放肆地嘲笑那個愚蠢近乎天真的人格。

你看,他們都在欺負你,無時無刻不在欺負著你,殺了他們,解決掉製造出問題的那些人,你就沒有煩惱問題了。

他說,不可以殺人。

祂說,可以殺人。

他說,殺了人沒有回頭路。

祂說,有,我們就是絕對的力量,我們是世界的中心,擁有毀天滅地的規則與法則,一切以我們轉動,我們生、世界生,我們死、世界死。

他說,我只是個普通人。

祂說,不,我們是無法直視的存在。

潳域站在耀眼陽光之下,沒有陰影庇護自已高大的身軀,突然間他想到了別人眼中常說自已是個怪物……

這時,他聽見從不遠處傳來的聲音,那是一種非常好聽的聲線。

而且還叫到了潳域自已的名字。

潳域從無盡深淵裡悄悄冒頭。

“你們是要我辭退潳域嗎?”蘇溪的話語很是沉靜,帶著些許不容置疑,“為什麼要辭退他呢?是因為他在工作上太勤快了?還是他不跟你們一樣拉幫結派排擠人?”

“就算屠宰場只剩下最後一個工人,那也不是你們其中的一個人,潳域永遠不會被辭退。”

“他值得!”蘇溪嗓音鎮定自若,他說話的同時最終看向潳域的方向。

潳域抬頭,突然間與蘇溪四目相對。

他看見了一顆雪白雪白的毛茸茸腦袋。

潳域從無盡深淵裡冒出頭,探出身體,準備上岸。

他沒有被裁員,沒有被新老闆辭退工作。

這是意料之外。

活在人世間二十幾年,潳域從來沒有被任何人堅定選擇過,更不是任何人的第一選擇,無論是他的生身父母,還是領養他的養父母。

他從來都是被拋棄的那一個。

如同垃圾一樣被拋棄掉。

可剛剛……

有人選擇了他。

沒有因為其他人的話語對自已有所偏見。

潳域不知道自已心裡是什麼感覺。

可他只知道那一道選擇了自已的聲音很好聽。

那是他聽到過的所有聲音最好聽的那一道。

但……選擇他,是因為新老闆所說的那些原因嗎?

真的是這樣嗎……

潳域從無盡深淵裡收回一隻腳,另一隻腳落在深淵之外。

自卑的情緒蔓延開來,潳域周身被這種突如其來的情緒包圍,逃也逃不掉。

他看著那個近乎眼前卻似遙遙不可及的存在,此時此刻無比真實地意外到自已與對方隔著一道如同天邊之遠的鴻溝。

兩米出頭的男人突然間矮了一番。

“你們還有什麼問題嗎?”蘇溪看向這幾個被裁員的工人。

“老闆,可潳域他是個怪物啊,是個掃把星的存在,你把人留在屠宰場,他會克屠宰場的,也會克你的。”

被裁員的工人見自已即將面臨沒有工作的下場,仍然不忘詆譭潳域,試圖透過詆譭潳域告知新老闆利害藉此討好新老闆以此為自已迎得不被裁員的局面。

但他的算盤不出意外的落空,畢竟他要討好的新老闆是蘇溪。

蘇溪不為所動,“我不在乎。”

“你們該離開屠宰場了,在離開屠宰場之前我會讓財務那邊結清你們的工資,工資一分不多一分不少,領了後收拾完自已的物品離開。”

見蘇溪沒有放棄辭退他們這幾個人的想法,他們只能以自已家還有上八十歲的老父老母,下有好幾個年齡小的孩子需要養活,希望蘇溪不要辭退他們。

不然他們會餓死,言語間借指蘇溪要是辭退他們,他們自已還有家人會餓死是因為蘇溪辭退他們的原因。

道德綁架這一招用在大庭廣眾之下,用在蘇溪這樣未出過社會的小年輕身上,幾個工人心裡算盤打得賊溜。

“你們是因為經常偷懶不怎麼幹活損害了屠宰場的利益。”蘇溪看著眾人面色不改道:“屠宰場不是做慈善的地方,你們有誰要代替他們這幾個人被辭退這份工作?”

蘇溪的問話讓一些因為剛剛那幾個工人的話然後覺得蘇溪未免太冷酷無情的工人紛紛下意識低頭,明顯的避讓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觸碰到自已的切身利益,其他工人自然不可能會代替那幾個工人被辭退。

這幾個工人見蘇溪小胳膊小腿的,面露兇光,下一刻突然聽到蘇溪開口,招了招手,很快十幾個看起來身強力壯的保安就過來了。

“你們,把這幾個人送出屠宰場。”

看見十幾個保安有的手持粗棍,有的手持電棍,面無表情的樣子很是凶神惡煞,在這樣武力不對等的情況下,那幾個工人紛紛歇了惡意的心思,只能無比狼狽的拿著結算好的工資還有行李灰溜溜離開屠宰場。

蘇溪見這幾個工人離開,隨後又指出裁員名單上的一些工人,這些工人們平日裡愛偷懶,喜歡拉幫結派排擠人,他們也跟著之前的幾個工人被辭退了,因為有剛才的實力震懾,這次很順利辭退了二十幾個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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