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研究所大概一公里多的某棟樓裡,這棟樓周邊沒有人居住,看起來很是荒涼。

蘇溪穿著拖鞋噠噠噠地下樓,這棟樓裡目前只有他一個人在活動。

是的,蘇溪學會了用兩條腿走路。

能學會走路放在平常人眼裡是一件多麼平常的事情,但安放在小殭屍身上那是一件多麼可歌可泣的事情。

噠噠噠~

蘇溪仰首挺胸,快快樂樂的下樓梯。

司無祁不在,他就是山裡的大王,巡視自己的領地。

自從昨天晚上吃了那些晶核,再加上身體突然無師自通般接入某種開關,蘇溪的腦袋像是寂靜的山嶺闖入了各種各樣的聲音,就像是那一條停止不滯已久的河流突然湧入奔騰的山水,飛來一群嘰嘰喳喳的鳥兒,整個山嶺像是活了過來。

蘇溪擁有清晰意識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兩米寬的大床上,旁邊傳來輕微的呼吸聲,蘇溪神情充滿疑惑下意識看向旁邊。

旁邊是一個長相俊美無暇的男人,他正在自己的床上閉眼睡覺中。

嗯?男人?

他的床上有一個男人?

蘇溪現在腦袋裡很是疑惑,他的床上怎麼會躺著一個男人,這個男人到底是誰?

與自己之間又有什麼關係?

蘇溪滿腦袋都是十萬個為什麼,他先入為主的認為這張床是自己的,理所當然的也認為旁邊這個男人睡了自己的床。

從來沒有質疑過這張床不是自己的,也沒有質疑過這個房間的所有權不是自己的。

蘇溪仍然躺著床上同旁邊的男人蓋著一張被子睡覺,他沒有恐慌的起身逃離這個地方。

他現在很安詳中。

敵不動我不動,蘇溪閉眼睡覺。

一分鐘過去,蘇溪睜開了眼睛。

極有靈氣的眼珠子轉動著,思維在快速發散中。

他好像睡不著。

對了,好像還忘了一件事情。

而且這件事情對於現在的蘇溪來說還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他是誰?

對啊!他是誰?

他到底是誰呢?!

三連忙問,蘇溪垂死掙扎病中起,他現在是徹底睡不著了。

大大的腦袋裡沒有任何記憶,無論蘇溪在腦海裡怎麼搜尋都找不到關於自己的任何記憶,還有身旁躺著的這個男人間關於自己跟他的記憶。

完了,蘇溪突然發現他好像是失憶了。

失憶狀態的他該如何找回記憶,蘇溪沒什麼頭緒的作思考狀態中。

他很苦惱欸。

夜色很美,蘇溪望著窗外朦朧的月光。

突然,腦袋裡像是自動按了洗衣機的開關轉動著。

蘇溪下意識捂住自己的腦袋,然後忍不住“嗚~”的一聲從嘴裡溢位來。

他的額頭流下細細的汗滴,秀氣的眉毛由於皺眉但還沒影響其美感,在輕微痛楚下流連於精緻漂亮的臉蛋仍然楚楚動人。

龐大的記憶不斷衝擊著蘇溪之前封閉住的大腦,他的肌膚因為發熱漲成粉色,呼吸略微急促顫抖著。

一刻鐘後,他慢慢睜開了雙眼。

蘇溪的記憶回來了,但他知道自己最久遠的記憶是被那些盜墓賊從一處墓地裡的某個棺材內放出來,然後遇到了司無祁,也就是在自己身旁睡著的男人。

更久遠的記憶就沒有了。

他只知道自己是蘇溪。

親朋好友或者與自己相關的人蘇溪完全一個都不記得,也就是說他不知道自己的出身,自己的經歷,就好像是一個空白的人突然出現在這個世上。

因為恢復了一些記憶,蘇溪的腦袋擁有了一些人類生活常識。

雖然不知道是怎麼來的,但那些生活常識大概就算是失憶了也仍然刻在骨子裡的吧。

但其他的東西就沒有了。

覆盤目前的記憶,蘇溪眨了眨眼。

等等,他現在好像什麼也沒有呀!

蘇溪鼓著小臉,他好窮好窮好窮哦。

蘇溪下意識看向旁邊仍然睡著沒有醒的男人,漂亮的眼睛轉動著。

但他有欸!

身旁這個男人有欸!

在幾秒鐘後,蘇溪很快就作出人生命運裡一個重大的決定。

就這麼辦!

他可真聰明豁哦!

A市第一研究所,某間辦公室中。

在助理研究員的視線範圍內,“嚴憬樾”伸手接過助理研究員手裡的實驗資料檔案。

“嚴憬樾”沒有開口讓助理研究員出去,他把助理研究員的實驗資料檔案放在辦公桌上,視線從上面掠過。

助理研究員頻住呼吸靜靜等待著嚴博士的處理結果,不管跟在嚴博士身邊有幾年了,他還是在嚴博士不近人情周身冷氣的氣息中容易生出緊張感,但他還能維持表面上的鎮定。

只要他在工作上沒有出不可姑息的大錯情況下,自己還是能保證這份工作的。

雖然平常嚴博士在對待實驗體比較殘忍讓人忍不住發瑟,還有對待工作比較嚴厲外,待在嚴博士身邊只要不大意犯無法挽回的大錯,這份工作還是很高薪,而且跟在嚴博士這樣的研究員大人物身邊還可以積累諸多經驗,工作履歷上也很得分,可以說是好處多多。

當初助理研究員為了得到待在嚴博士身邊當助理研究員可謂是如走千軍萬馬過一橋,在當上嚴博士的助理研究員之前他還是有些自我意識過剩,認為自己還是很優秀配得上待在嚴博士身邊,但待在嚴博士身邊不久後對於自己的經驗抱有自覺慚愧的自卑。

他與嚴博士相比,可謂是小巫見大巫。

不,他連小巫都算不上,充其量都比不上毛毛雨。

不過,助理研究員稍微抬頭看向嚴博士。

嚴博士正在看他的實驗資料檔案,如往日裡沒有什麼不同。

但助理研究員總覺得嚴博士身上好像發生了微妙的變化,就…就感覺嚴博士身上似乎出現了某些變化,好像周身的氣質沒有那麼冷冽了,表情彷彿柔和了些許。

就在助理研究員發散思維中,他感覺一道不可忽視的視線掠向自己,令人頭皮發麻。

果然,下一秒“嚴博士”不帶任何溫度的話語叫了他的名字,接下來毫不留情的指出他實驗資料檔案上的種種錯誤。

助理研究員保持著被訓斥的良好心態,默默接受嚴博士的指導。

同時,他心裡還能想著另外一件事情。

果然,之前還是自己想錯了,嚴博士還是之前那個嚴博士,沒有什麼大的變化。

助理研究員心裡苦笑,難不成嚴博士還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頂替的,研究所的防密措施可不是開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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