潳域患得患失的情緒就這麼被青年一句漫不經心的話語給衝散了。

他聽見自已的聲音說:“我、我沒有問題,老闆你自已做決定就好。”

也不知道潳域的哪句話惹到了蘇溪,蘇溪小臉立馬就氣鼓鼓的,他捏住手機朝潳域說道:“什麼老闆?這裡沒有老闆!”

高大的男人不明所以,哪怕長著健壯擁有充滿爆發力肌肉線條的身材,此時此刻就像是隻呆呆愣愣的大傻狗,而且這隻大傻狗還把心裡的疑惑當著青年的面問了出來。

“你、是我的老闆,我們已經簽訂合同的,為什麼你說……

蘇溪沒有讓他把話繼續問下去,而是又問了一個問題,而且是一個死亡問題。

“我是你的誰?”漂亮的青年叉著腰問。

男人毫無意外地踩坑了。

他回答道:“你是我的老闆。”

“錯了!”蘇溪小臉嚴肅,瀲灩的雙眼裡全是指責,他糾正潳域的話,“你再好好想想!”

“要是想不出來你就不用待在我身邊了。”當然,蘇溪說的只是氣話,但頭腦明顯轉不過彎的男人當真了。

常年面無表情的男人卻被糊住了,此刻繃帶上的臉流露出不知所措以及滿屏的苦惱,雖然蘇溪看不到他臉上的表情,但也能從對方漆黑眼睛裡看出一些情緒。

但蘇溪可不會心軟就此放過他,而是坐著直直地盯著對方。

潳域在這樣的眼神裡低下頭顱,在過了半晌後,他終於抬起頭來,吶吶地吐出幾個字。

“男、男朋友。”

潳域說完這三個字彷彿用盡了他所有的勇氣。

要不是有繃帶遮擋住臉,男人通紅一片的臉色指不定被對方發現。

但蘇溪還是眼尖的發現了他那雙耳朵上蔓延開來的紅意。

“什麼?”蘇溪開口問。

“你是我的男朋友。”這次潳域的語氣終於堅定,在盯了青瀲豔的雙眼些幾秒,像是被燙著般移開了視線。

好像自已的身份已經從貼身保鏢進化到男朋友的親密關係。

蘇溪倨傲著小臉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你要記住自已的身份哦。”

“私底下你要叫我什麼?”

蘇溪又對潳域丟擲了一個問題,就像是一個正在戀愛中的小作精,不過被問到問題的男人不覺得煩,還很認真地想著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看起來也是一種很甜蜜的煩惱呢。

“蘇溪。”男人試探的說出這兩個字。

果不其然青年的笑容一下子就沒了,他威脅的說:“你再好好想想!”

潳域閉嘴幾秒後,才開口:“溪溪。”

“錯了。”蘇溪表情幽怨的瞄了他一眼。

“阿溪?”

“又錯了!”

“小溪?”男人最後說出這兩個字,只聽見青年沒有再說出“錯”這個字。

蘇溪哼了一聲,“你怎麼跟失憶似的,連私底下叫我什麼都不知道。”

也許是對方說中了些什麼,潳域有些神情不自然地移開視線,低下頭不知在想什麼。

失憶的人不是他,而是青年。

但潳域不會把這個事實的真相告訴青年,而是會好好的隱瞞下去,不讓對方有所感知。

不是潳域自私,自私的想要把患有幻想症的青年收為已有,不然他幾個小時前就不會去醫院尋找答案了,再怎麼想要待在對方身邊,他也不會有趁人之危的任何想法。

這樣對青年不尊重,不公平。

潳域抬起頭,看向一無所知的青年,開口道:“小溪,你、要不要去醫院檢查一下身體?”

“不去。”蘇溪穩穩地坐在床上,纖細白嫩的手指在手機上點點著什麼,滿臉不在乎的說:“我又沒病,為什麼要去醫院。”

此刻蘇溪絲毫不知道自已就像是個畏疾誨醫的患者抗拒著去醫院,生怕自已的身體在醫院檢查出大病來,心想只要他不去醫院,自已的身體就很健康一樣。

主打一副我很好不聽不聽的樣子。

“檢查一下身體花不了多少時間的。”潳域此刻像是化身成很關心男友身體的愛人,一心一意為愛人的身體著想,就算是愛人一副不擔心自已身體情況的樣子也沒有放棄勸說對方的想法,哪怕會被愛人埋怨也在所不惜。

果然,下一刻青年的臉色浮現出不耐煩,他停下玩手機的動作,瀲灩的眉眼裡盯著潳域略帶著些許警惕。

“你到底想幹嘛?是不是覺得我這個金主的身體柔軟不堪,比不上你。”蘇溪瞧著他那可以一拳打死一個小朋友的強壯威猛的身材,說出的話也不怕對方惱羞成怒出手揍自已。

正所謂是被偏愛的有恃無恐。

蘇溪潛意識裡覺得眼前的男人不會做出打自已的事情。

被偏愛著的人才有資格鬧小性子。

可以肆意揮發真實的情緒。

“你說這話是不是在暗示我不配當你的金主?你是不是厭倦我了?是不是揹著我找了其他的金主?想要撇開我找下一個金主?說啊?”

此時此刻青年就像是一個無理取鬧的愛人丟擲一個又一個尖銳的問題來逼問著自已的男朋友,言語間咄咄逼人。

不過在潳域看來青年就像是一隻毫無安全感的貓貓,那雙綠色參雜點紫的眼瞳此刻正認真地注視著他,一身雪白色漂亮乾淨的毛髮坐在柔軟的大床上,兩隻山竹般的肉粉墊朝著他張牙舞爪的也是那麼的可愛,漂亮的大尾巴高高束起不怎麼晃動。

全身的毛微微炸起,沒什麼攻擊性。

一舉一動哪怕是在生氣仍然萌化男人的心。

無論這隻高貴的貓咪做出任何事情,哪怕是錯的也是對的,就算全天下的人都錯了,對方都沒有錯,潳域都會毫無原則性的且心甘情願包容他。

“沒有。”男人略厚的嘴唇抿緊,吐了兩個字。

“什麼沒有?”蘇溪發問。

“沒有厭倦你,沒有揹著你找其他的金主,沒有想撇開你。”潳域回答道,他又在心裡默默地說出一句話。

你配得上,是我配不上。

是他應該擔心會被拋棄。

男人怎麼可能會有一丁點離開青年的想法呢,上趕著還來不及呢。

“哼!”蘇溪用眼神斜了他一眼,“你心裡沒有最好!”

“心善的金主大人原諒你了。”蘇溪朝著他揚了揚下巴,不再提關於要不要去醫院的事情。

“過來。”

如同自已唯一信仰著的神明恩賜般把注視落下,像是一道不可劃滅的光,潳域似信徒般堅定地朝床上漂亮的小神明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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