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那條河,還是那個路燈,還是那個緊挨著明珠大酒店的地方。

路燈的燈光依然靜謐溫和,碎石板路兩旁的雜草裡,不知名的蟲子吟唱著,那被爬山虎和各種藤蔓掩映的狹小的熟悉的石洞口,一隻大黑野狗蜷縮在洞口,看見我們過來,野狗汪汪叫著,馱著尾巴遠走。

“居然又回到了這裡,這是命麼?”

羊克嘀咕著,探頭探腦的走到石頭洞口,用打火機照著,在洞口摸索一番,旋即有些興奮地說道:“關公像還在,居然還在,真好!”

我和宋哲上前一看,就見羊克左手摟著個半邊底座滿是泥巴的關公像。

那個關公像大約一尺多,是瓷做的。

即使揹著燈光,朦朦朧朧的,我依然一眼就認出來,這是當初我們結拜時的關公像。

羊克興奮的像個孩子,連忙抱著關公像,蹲在河邊,小心翼翼的把關公像周身的泥垢洗乾淨了,放在石洞口的一塊表面相對光滑平整的石頭上,然後神情虔誠起來,呢喃說道:

“一別快兩年了,時間過得好快,一切都沒變,感覺像是做夢一樣。”

宋哲蹲下身,摩挲著關公像,感慨說道:“我還記得那年除夕,我們孤魂野鬼一樣,彷徨無助又孤獨,而今,快兩年了,恍如隔世啊!”

“你們在幹什麼?”

當我們凝視著關公像,有些唏噓時,背後傳來一道氣息有些虛弱的喊聲。

我們一轉頭,就見在二十米遠外的雜草叢生的小道盡頭,一胖一瘦兩道長長的影子,相互攙扶著,步履艱難的朝著我們緩步走來。

“老二!”

“彥明!!”

我和宋哲迎上去,攙著劉八斤。

我凝視著劉八斤和劉彥明,他們在杜青手裡,顯然也沒少遭罪。

兩人都鼻青臉腫的,頭髮一縷一縷的黏在一塊,伸手一摸,黏糊糊的,尤其是劉八斤,也不知道他捱了多少打,感覺他站都站不穩的樣子,用打火機照亮一看,他鼻樑都塌了,眼球裡滿是血絲,而且,他倆身上似乎還有種怪怪的味道。

邊走,我聽見嗡嗡的汽車發動聲音,循著聲音看向明珠大酒店,就見一臺麵包車停在酒店側面的斜坡口,幾個人影上了車子。

劉八斤微微扭頭,看向酒店門口麵包車離去的方向,恨恨說道:“娘賣麻皮,老子出道沒吃過這種虧,老鼠如果回來,我要他死!”

“怎麼了?”宋哲小聲詢問道。

路燈下,劉八斤臉色難看,但並沒多說。

我用詢問的眼神看向劉彥明,劉彥明緊繃著臉,半晌,無比屈辱地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

“老鼠這狗東西,他把我倆綁著,用一個鐵絲固定的東西塞進我倆嘴裡,讓我們閉不上嘴巴,然後找人,屁股對著我們嘴巴坐下來,餵我們吃屎!!”

說這話時,我明顯感覺到,劉彥明渾身都在微微顫抖。

我完全能體會劉八斤二人此刻的屈辱心情。

所謂士可殺不可辱,對一個男人來說,這種侮辱的方式,比捅一刀還讓人難受。

“不說這個了,沒想到還能來到這裡。”劉八斤沉悶的說了句,這時,他也看見了石洞邊的羊克,看見了洞口石頭上的關公像,有些驚訝地問道:

“這是當年我們結拜時的那一尊關公像?哪裡找到的?我記得當時跑路的時候,我隨手丟了。”

羊克笑了笑:“沒丟,就在洞口找到的。”

劉彥明眼神有些複雜:“還真是那尊只有一個耳朵的關公像啊。”

“可不是,我記得當時這關公像是老四找到的吧?”羊克笑著說:“你看,快兩年過去了,這關公像沒有絲毫變化。”

宋哲抽著煙,低眉凝視著關公像,他深吸一口煙,然後將吸進肺裡的煙霧盡數噴出來,緩緩說道:

“這是見證我們兄弟情義的關公,初見時,我們落魄狼狽如喪家犬,而今,我們也有了自已的方向和事業,一切都在變好,真的希望,十年後,我們還在,我們的情義,還在!”

這是一句十分應景的話,我心頭一熱,脫口說道:“兄弟不變,情義不變,十年後,我們還在!”

劉八斤與羊克、劉彥明三人短暫愣神後,不約而同地看著佇立在山洞口的關公像,異口同聲的低吼說道:

“兄弟不變,情義不變!十年後,我們還在!”

齊聲的低吼祝願,驅散了深秋的清冷,在那個深秋的夜晚,我們有屈辱,有不甘,但我們的心,一如那尊只有一隻耳朵的關公像一樣,火熱無畏也不曾變過。

……

羊克爬到石洞裡,挖了個小土坑,重新把關公像埋進土坑裡。

羊克剛埋好關公,陸峰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電話裡,陸峰讓我們直接回白金漢宮酒店後門。

……

我們知道事情還沒完,我們不敢掉以輕心。

五個人,揣著三把槍。

我們搭乘計程車,在計程車司機惶惶不安的眼神中,我們又回到了白金漢宮酒店。

當計程車駛入到白金漢宮後門的岔路口時,說什麼也不敢再往裡面走了。

司機已經嚇得臉色慘白,握方向盤的手都在抖了。

白金漢宮酒店後門,是充斥著各種建材商鋪或者五金店面的複雜地形,晚上八點多,這些店鋪大多已經關門歇業,但一個個店鋪門口,人卻很多。

各種麵包車、小轎車,三輪車,停在各種商鋪、店鋪與分叉路門口,幽暗昏黃的街巷裡,人影憧憧,越靠近酒店後門,人越多。

我很難說清楚,酒店後門的各個巷子與店鋪門口,到底有多少人,但我很確定,計程車想直接開到酒店後門,是不可能的了。

因為,路被堵死了。

路燈下、店鋪門口,巷子路中間、各種三輪車旁邊、到處都是人,有的蹲著,有的站著,有的抽著煙閒聊著,有的脖子上戴著金項鍊,語氣激昂的與同伴指點江山。

隨著我們搭乘的計程車駛入到岔路口時,無數流子起身或丟下菸頭,扭頭看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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