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今夜特別漫長
在人家攤位前哭了這麼久，實在有些過意不去，陌恩付了一筆錢後，拉起身旁的蕾婭，起身就要告退，卻不料，攤主奶奶卻叫住了他們。
“說起來…都有十年了吧，唉，還真是歲月不饒人…”
老奶奶一邊感慨，一邊將手中的本子遞向二人，陌恩翻開一看，竟是一本純手繪的畫冊。
“年輕時，在我還能畫得動的時候，幾乎每一位來店的客人，我都會為他們親手畫上一幅畫，留作紀念，像這樣的畫冊，我的箱子裡足足存了一百五七本…”
老奶奶的聲音中帶著一絲懷舊和自豪，她的眼神在畫冊上流連，似乎在回憶著那些逝去的歲月。
畫冊中有一頁夾著一片葉子，在好奇心的驅使下，陌恩翻開了那一頁：
美麗優雅的女人端坐在攤位前，一隻手擺弄著手中的面具，另一隻手則託著躺在她懷中熟睡的小女孩兒。
“這是…”
陌恩的聲音中帶著驚訝，他抬頭看向老奶奶，又看了看身旁的蕾婭，赫然發現，她與畫中的女人竟有幾分相似。
“這是…這是我嗎…”
蕾婭的聲音顫抖著，她的目光緊緊地盯著畫冊中的女人和小女孩，心中湧起了一股難以言喻的情感。
“哈哈哈，剛進門，我就覺得你有點眼熟…哈哈哈，看來我還沒老糊塗！”
畢竟畫中的女人實在是太漂亮了，過去的歲月中，她曾不止一次地翻閱這本畫冊，畫中女人的美貌，也不止一次地給她帶來震撼。
“一晃眼十年過去了，你也長成大姑娘了，哎！簡直跟你媽媽一樣漂亮…”
蕾婭的眼中閃過一絲淚光，她伸出手，輕輕地觸控著畫冊上的畫面，彷彿能感受到母親溫暖的懷抱。
陌恩靜靜地站在一旁，看著蕾婭，他的心中五味雜陳。
畢竟，他曾經在上一世中，也有過類似的經歷。
漂亮的話說太多，終究是會過敏，陌恩下意識看向一旁的面具，那是他剛剛親手做的，模樣確實不敢恭維，但——
他將面具戴到對方臉上，果不其然，蕾婭向他投來疑惑的目光。
“這是…”
“咳咳咳，我自己做的…”
陌恩略顯尷尬地別過臉，見狀，蕾婭好奇地摘下面具，在看清楚面具上的圖案後，她卻笑了。
笑得很純粹，那笑容中帶著一絲調皮和溫暖，彷彿能驅散所有的尷尬和陰霾。
“在你眼裡，我就長這樣啊？”蕾婭的聲音柔和，她輕輕指著畫在面具上的少女。
“沒辦法，水平有限。”太尷尬了，尷尬地陌恩又撓了撓後腦勺。
“真是的，我臉有這麼胖嗎？”
“……”
“……？”
“那是頭髮！”
“噢…”
看著陌恩這副彆扭的表情，蕾婭又不厚道地笑了笑。
“雖然，面具很醜…但…”
說話間，蕾婭露出那與面具上的自己同款的笑容：“這個面具，我會好好儲存的。”
蕾婭的話語中充滿了溫柔和感激，此時的她，好似對眼前少年的偏見，少了許多。
此時的她，忍不住在心裡遐想；
看來布洛塔羅·陌恩，貌似也並沒有像傳聞中的那麼糟糕嘛。
“二人，如果有時間的話，請再留步一會兒好嗎？”攤主老奶奶突然開口道，與此同時，她的右手上，已經握好了筆。
“一晃眼，我已經好多年沒畫過畫了，畫得可能有點慢，你們千萬別嫌棄啊…”
老奶奶的話讓陌恩和蕾婭都感到意外，他們相視一笑，不約而同地點了點頭，表示願意留下來。
畢竟，今夜還尚早，實在沒必要計較那一分一秒……
……
……
午夜凌晨。
睡得正酣時，突然被侍從們喊醒。
王國的第三王女蒂娜殿下表情凝重，顯然心情十分不妙，當然，不只是因為沒睡夠，最重要的是——
“公主殿下，進去之前還是先整理一下臉上的表情吧！畢竟聽侍衛們講，參加本次深夜密會的大臣，確實不少……”
“哦…知道了。”
敷衍地回應了一聲身旁侍從的提醒後，蒂娜微微彎下腰，藉著面前門上用作裝飾的小圓鏡，照著自己那略顯煩躁的臉頰。
“本公主問你，那人…今晚回來了嗎？”
看著眼前的小圓鏡，蒂娜的視線始終未瞥向一旁的女傭。
“回公主殿下，今晚的所有來客都已經到齊，很遺憾，並未出現奧莉琳娜殿下的身影…”
“嘖…那信呢？信回了嗎？”蒂娜不悅地皺了皺眉，但又很快恢復平靜。
“按公主殿下的要求，小女這半個月來，一直都守在皇宮信箱旁，但很遺憾，關於奧莉琳娜殿下的來信，一封都…”
“……”
“不過公主殿下…您還請放心！聽跟隨奧莉琳娜殿下搬走的女傭們講，雖說位處偏僻，但好在隔壁就是一個相當繁華的小鎮，國王陛下賞賜他們的金銀珠寶還算豐富，奧莉琳娜和她的未婚夫陌恩大人，在那邊生活得還算…”
“夠了！”
某個令她恨之入骨的名字，傳入她的耳中，蒂娜瞬間怒氣上湧，一旁的茶几，被她拍得震耳欲聾。
“她在那邊過得怎麼樣，管本公主什麼事？嘖…她就算跟她的未婚夫一起凍死在外面，一起被野狼叼走，也跟本公主半點關係都沒有！”
“額…可是公主殿下……”
“嘁，她就算跟她的未婚夫，就此永遠不回來，老死在外面，本公主也一點都不會在乎！”
說完，蒂娜的怒意，應該是有所收斂，片刻的沉默過後，她帶著冰冷的視線，開始環視起周圍的侍從。
“氣死了！淨說些本公主不愛聽的話…嘖，你們…快把她給本公主帶走！”
蒂娜指著剛剛與自己交談的女傭說道：“給本公主換個新的貼身女傭，現在！立刻！馬上！懂？”
“遵…遵命！”
不敢怠慢，女傭就這樣被身旁的侍從們給架走了，而蒂娜貌似怒意還未消退，又朝著他們的背影喊道：“新的貼身女傭，本公主今晚就要看到，明白？”
“遵命！”侍從們齊聲回應道。
“額…那…那個公主殿下…鏡…鏡子快…快碎了…”
望著眼前被怒火所包圍的蒂娜公主，她身旁僅剩的幾名女侍從，無一人不流露出恐懼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