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流雲第一個反對:“那不行!”
“雲哥,你有主意了?”作為孩子王,南宮流雲向來得民心,郭子睿開心的望向他。
“沒有。”
郭子睿垂頭喪氣的落座,林望月突然道:“我有。”
二人的眼底泛起欣喜的漣漪,林望月撐開摺扇,道:“破壞他們。”
“怎麼破壞?”
三人又作起來難,正愁眉苦展時,對面屋說話了。
“姐姐,我給你約了後天和我哥相見,你覺得咋樣?”
“後天……”蘇落凝緊張的捏著帕子一角,“後天,在哪?”
南辰曦荷望了一眼窗外:“現在天冷,雪落的極好,不如就去城外的梅山寺吧?”
“出城嗎?”
蘇落凝猶疑不決,南辰曦荷接道:“不讓姐姐一個人,到時候,我帶一大幫子的人過去。我再找個機會,讓你和我哥哥獨處。”
想到即將要和陌生男子見面,蘇落凝心裡緊張的不行。“我得和我娘說一聲。”
怕她反悔,南辰曦荷勸道:“姐姐,你就不要猶豫啦。伯母肯定同意的。”
“那好吧,我總要和母親說一聲的。”
“嗯,好。”南辰曦荷開心的落座,然後晃了晃酒壺,發現已空了,“姐姐,吃菜。”
蘇落凝小心的夾了一塊甜藕,入口細品。
“怎麼樣姐姐,好吃嗎?”
蘇落凝吃完,擦嘴後,才回她:“有些偏甜,味道還是不錯的。”
南辰曦荷大大咧咧的夾起來一塊,嘴巴還沒合住,話已出口:“嗯,是不錯。”這麼急的壞處就是口水流了出來,她卻不甚在意,吸溜一口,接著夾菜。
“姐姐別笑話我。”
“不會。妹妹行事大方,我倒是喜歡。”
南辰曦荷嘿嘿一笑,吃的更加歡快。
等兩人走後,南宮流雲才說道:“梅山寺……”
郭子睿急插話道:“雲哥,要提前去埋伏嗎?”
聽到這麼蠢得話,林望月沒忍住敲擊下去,“笨蛋!你以為搶劫啊?”
郭子睿捂頭忍痛道:“林望月,你故意的是不是?”
南宮流雲補刀:“確實該打。”
郭子睿更加委屈:“雲哥。”
南宮流雲嫌棄:“別用這種眼神看我。”
“哼!”郭子睿氣的背對他倆
林望月不理他的小脾氣,問南宮流雲道:“雲哥,你有什麼計劃?”
“暫時還沒有。不過……”
南宮流雲轉到窗戶那,“看到那個算卦的沒有?”
“看到了。”郭子睿率先出口,林望月白了他一眼。
南宮流雲摟著他倆,悄悄道:“這樣,這樣,再這樣。”
一回到家,蘇落凝就將要去梅山寺遊玩的事,告訴給了母親。
梁冰霜一聽,當即喜笑顏開,“凝兒,你終於……”擔心女兒害羞,所以她將話頭戛然而止。
“娘,我先回屋啦。”
翌日上午,梁冰霜和林嫂一塊外出買菜,突然一個道士攔他倆道:“哎呀,夫人印堂發黑,恐有災禍呀。”
“你這江湖術士休要胡言亂語。”護主的林嫂,忍不住罵道。
道士被罵沒有立即離開,而是問道:“夫人可是要出遠門?”
“我家夫人不出遠門。”林嫂替夫人回道。
道士不死心,繼續問道:“可有家裡人要出遠門兒?”
“沒有,沒有,快走,快走。”
道士被不耐煩的林嫂轟走,梁冰霜卻喊住了他:“等一下。”
恐怕夫人上當受騙,林嫂急勸道:“夫人,這些道士的話不可信。”
梁冰霜抬手示意林嫂暫停,她看向道士:“你想說什麼?”
“未來幾天,夫人親近之人可是要往北去?”即使被粗魯對待,道士依然耐心詢問。
梁冰霜就是想到女兒,所以才喊停了他。
“我女兒是要去梅山寺。有何不妥?”
道士掐指一算,隨後睜眼:“那裡經常有豺狼虎豹出沒,已傷了一十七條性命,若夫人女兒再去那裡,正好湊齊十八之數,那些虎豹正好修為期滿步入輪迴,你的女兒…就要世世代代守護著荒山啦。”
梁冰霜震驚不已,“多謝大師。”
道謝後,她急忙往家趕。
“老道士,沒想到你還挺有辦法。”目睹了一切的南宮流雲,從懷中掏出來一袋銀子,“這是給你的報酬。”
道士直搖頭,卻不伸手接。
“嫌少?”
“貧道雲遊四方,這些都是身外之物。”
“怪不得你們道士都這麼瘦。”南宮流雲不再與他多費唇舌,留下這句話,就轉身離去。
“霧裡探花,終是一場鏡花水月。”
聽到身後的聲音,南宮流雲好奇回眸:“老道,你啥意思?”
道士只笑,卻不言語。
南宮流雲疑惑的雙眸,一直盯著道士的背影發呆。
“雲哥,看啥呢?辦妥了嗎?”郭子睿隨著他的目光看去,前方空無一物。
“嗯。”南宮流雲只用本能的意意識回他
郭子睿摟向他:“雲哥喝酒去嗎?”
“走。”南宮流雲回摟過他,朝後走去,走了五步,眼神又回望去,卻見剛剛的道士正在橋上和他打招呼。
“雲哥,咋不走了?”郭子睿好奇的扭回頭,“看什麼?”
“你沒看到嗎?”
郭子睿疑惑:“什麼?”
“沒什麼。可能是我眼花啦。”南宮流雲收回目光,擁著郭子睿繼續向前。
道士又在橋上現身,微微一笑後,撐著“十卦九不準”的布帆,朝橋下走去,“算卦,算卦,十卦九不準。”
梁冰霜跑回府中,就急著找女兒,“見小姐了嗎?”
“小姐……”丫鬟只稍微猶豫一會兒,梁冰霜就已越過她而去。
“凝兒,凝兒。”府裡下人很少見到這般急色的夫人,紛紛讓開一條路。
正睡覺的蘇落凝,突然被一道開門聲驚醒,“娘,是你啊。”
“娘……”蘇落凝打了一個哈欠,“有事嗎?”
梁冰霜叮囑道:“你這幾天哪也不要去。”
“哦。”蘇落凝繼續躺下睡覺,等再醒來,屋內已沒了母親的身影。
“我娘是不是來過?”
露濃道:“夫人巳時來過。”
“娘來那麼早幹嘛?”蘇落凝伸了一下懶腰,“現在幾時了?”
露濃看了一眼外面的天:“快午時。”
“小姐,來洗臉。”露花在洗臉盆前,喊道。
洗漱完,蘇落凝還是不太放心,“我娘在家嗎?”
露濃道:“夫人,好像在花園。”
“走,我們過去看看。”
“娘,娘……”未到花園,蘇落凝就已喊出聲。
“凝兒?”梁冰霜朝四周看去,卻沒看到女兒的身影,“幻聽了?”
蘇落凝正要進花園,卻被大胖攔住,“大胖,你怎麼又胖了?”
她想將大胖舉起來,卻發覺舉不動,大胖也很想讓小主人舉起來,急的轉圈圈。
蘇落凝被他逗笑,順著毛安慰它:“好了,大胖你不要再轉了,再轉我都暈倒了,哎,哎,倒了,倒了,哈哈……”
它轉,蘇落凝也跟著轉,不小心摔倒在地。
林嫂趕忙去扶,“小姐,你沒事吧?”
眼疾手快的露濃和露花已扶住她,蘇落凝笑著站起來,“沒事。”
“原來在這。”
聽到說話聲,梁冰霜自已走了來。
“娘,你今天早上和我說什麼?”
“什麼?”梁冰霜一時沒想到
“娘說不讓我出門是真的嗎?娘?”瞧母親呆愣,蘇落凝又大叫一聲。
“哦,是真的。”梁冰霜摸向女兒,“凝兒,你最近先別去梅山寺……”
“為什麼?”
梁冰霜語塞。
蘇落凝道:“娘,我和曦荷妹妹都約好了,突然爽約,不好吧?”
梁冰霜細細思考,她拉著女兒的手有些鬆開。
察覺到母親的心不在焉,蘇落凝善解人意道:“娘,你在想什麼?可是為難?”
“沒有。和曦荷說,再換個時間,地點吧。梅山寺……”
看著母親欲言又止,蘇落凝好奇:“梅山寺怎麼了?難不成有妖怪?”
蘇落凝笑著猜測,梁冰霜卻擰了眉。
“娘,真的有妖怪啊?”蘇落凝說完,又看向林嫂,林嫂尷尬道:“夫人今早遇到了一位道士,那道士說……說小姐有血光之災。”
“啊?”蘇落凝驚訝的捂住嘴巴
“林嫂,你說真的?”
“什麼血光之災?”露花和露濃一人接一句的好奇發問。
梁冰霜道:“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凝兒,你還是聽孃的,老實在家待著吧。”
“曦荷那邊,我和她說。”
為了不讓母親擔心,蘇落凝只好答應。“那麻煩娘派人去南辰府上說明情況。”
“這是自然。”
得知離奇之事的南辰曦荷,急急跑了來,“姐姐,莫不是你故意編的謊言吧?”
“不是。曦荷,你也不要去了。”出於對妹妹的關心,蘇落凝真心勸道。
“我偏不信邪,明天我就去看看是不是真的有吃人的豺狼虎豹。”
南辰曦荷越說越心馳神往,這可把蘇落凝嚇得不輕,“不行,曦荷你不能去,你要是出了事,我,我怎麼和你父母交待。”
“姐姐你別擔心。”南辰曦荷突然轉向她:“姐姐,難道你不想看看吃人的老虎長什麼樣嗎?”
蘇落凝自是好奇,但向來聽話的她,還是不敢打破常規。
“姐姐,咱們就去看看唄。”
為了讓蘇落凝出門,南辰曦荷可是花費了很大的功夫,才說服了那麼多的小姐妹,在大冬天的去遊山。
她現在不能功虧一簣,轉念一想,就有了主意:“我把府上的家丁都叫上,到時候有什麼事讓他們先上。”
又撒嬌道:“姐姐去吧,姐姐,姐姐……”
蘇落凝拗不過她,乾脆答應下來。
“好好好,那我們偷偷去,不然娘不會同意的。”
“好。”南辰曦荷對她使個眼色,“我明天在後門等你。”
臨走之前,她又不忘問道:“姐姐,你不會反悔吧?”
“不會,放心吧 。”蘇落凝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南辰曦荷這才放心離去。
“小姐,你要怎麼矇混過關?”一旁的露花擔憂道。
“再說吧。”
其實她也不知道。
翌日巳時二刻,梁冰霜來女兒房前問道:“小姐,起了嗎?”
當值看守的露花道:“還沒。”
“醒了,來告訴我。”
等夫人走後,露花趕忙推門進屋。
“小姐,夫人走了。小姐……”
“我在這。”蘇落凝從床簾後現身,她的頭上還插著一把梳子,露花沒忍住笑出聲,“小姐,你頭上……”
蘇落凝下意識的摸上去,“別笑了,快幫我梳妝。”
“是。小姐,你想要什麼髮型?”
一想到要去見南辰楓,蘇落凝就悄悄紅了臉,“隨,隨便。”
她差點連說話都結巴,心裡更是緊張。
“小姐,你別緊張呀。”挑選好衣服的露濃,調侃道。
蘇落凝回頭要打她,卻夠不到,手指頭只能戳戳空氣。
“哎小姐你別動。”正盤發的露花,制止道。
聞言,蘇落凝只好縮回手。
露濃道:“小姐,穿這件怎麼樣?”
蘇落凝不敢扭頭,只能藉著銅鏡看,露花提醒道:“傻露濃,你不拿過來,小姐怎麼看?”
“哦。”後知後覺的露濃,抱著粉中帶綠的紗衣上前。
“這件衣服……”蘇落凝摸上去,欲言又止。
露濃回道:“是小姐去年的。”
蘇落凝越看越覺得陌生:“我怎麼好像沒穿過?”
“小姐可能忘了。”露花邊挽發邊道
露濃接道:“我是在櫃底翻到的。”
蘇落凝問道:“放多久了?”
露濃:“不知道。”
“有味兒沒?”
蘇落凝湊近嗅了嗅,“一股黴味,露濃你再換一件來,厚一點。”
露花看到後,笑道:“露濃,你想凍死小姐是不是?”
露濃只想著讓自家小姐美麗,卻忘了季節。
“奴婢這就去換。”
很快,一件大紅的棉襖被抱了來,“小姐,這件怎麼樣?”
蘇落凝瞥到繡的梅花,覺得和目的地應景,當即點頭,“可以,就這件吧。”
露花提議道:“小姐,不如穿件白的吧?”
“外面落了雪,我再穿白衣,就撞色啦。”
露花同意:“小姐思慮周到。”
“要我說小姐就穿綠的,保準叫南辰公子一眼就看中。”
“為什麼?”露花嘲笑她:“露濃你也太自信了吧?”
見被嘲諷,露濃大方表明用意,道:“綠色顯眼,山上清一色的白,那小姐的綠自是萬里無一。”
“說的好有道理。”蘇落凝站了起來,抓走紅棉襖,朝裡間去換衣服。
露花替小姐說道:“但我不穿。”
露濃氣的打她,露花早留了一個心眼,她正好避開。
趁著蘇落凝換衣,兩人又打鬧了好一會兒才停下。
“你倆別玩了,快去看看外面有人沒?”
聞言,露花趕忙跑了出去。
露濃不解:“小姐,為什麼不直接告訴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