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兄弟情深,蜉蝣巢穴。
雷暴和雷七探了許久路,但迷霧太重,他們殺了幾十只蜉蝣,卻始終走不出這個盆地。
迷霧模糊視野,翠綠的葉子窸窸窣窣,干擾了聽覺,潮溼的空氣,又攪擾嗅覺。
五感被剝奪,只能靠M值過活。
“暴弟,咱表哥不是說出去查探一下很快回來嗎?這都過去幾個小時了,他不會出事了吧?”
“雷切用的是鉑金機甲,區區一個比賽還威脅不到他。”
雷暴坐在機甲艙,藍紫色的尾巴尖彈跳幾下,似乎察覺到將要降臨的危險。
“等等,雷七,往後撤,四周太安靜了,有些不對勁。”
“什麼——”
雷七愣了下,正欲轉身,背後一個死角射來一坨黑糊糊的毒液。
“噗呲呲呲——”
鉑金機甲一碰上那毒液,就像石頭掉入岩漿,土崩瓦解,沒了大半!
“糟了!暴弟,是白金蜉蝣,快跑!”
身為雷族皇室,就算是鉑金機甲也能撐住鉑金蜉蝣片刻。
但這種直接潰爛的情況,說明對面根本不是鉑金段!
“雷七!抓住我!”
雷暴反應很快,機甲咔嚓變成獵豹形態,一個飛撲繞過毒液拽出機甲艙裡的雷七。
“噗嗤!”
“不行,計數手環沒反應,直播蜜蜂沒訊號,是阻隔網,我們被圍了。”
雷七切斷沾到毒液的手臂,尾巴牢牢鉤住雷暴的機甲。
他咬牙切齒,面色蒼白,倒吊在空中。
“該死,敢動我們,要麼是帝族,要麼是鴻蒙,或者,是星盜?”
雷暴呲牙跳上幾十人合抱的大樹,推測道。
“咿呀呀——”
白金蜉蝣轟隆隆在後面追,遠遠的就口吐毒液噴射到樹幹。
呲呲呲,樹狀纖維根本扛不住白金強度的毒液,一個照面就把幾十人合抱的大樹幹劈叉。
“迷霧太重,看不到阻隔網,暴弟,往寬闊的地方跑,放火燒霧!”
雷七尾巴一甩坐上獵豹機甲的腦袋,指揮雷暴往安全的地方跑。
“好,你坐穩了。”
大樹倒下,雷暴空中轉向,來個二段跳,躍上另一棵樹。
“咿呀咿呀——”
恐怖的白金蜉蝣見狀,繼續往樹幹上噴射毒液,噗嗤噗嗤的,轟隆隆,一棵棵樹折了身子,接連不斷。
“該死!”
雷暴不得不頻繁換樹,幾個靈活走位,脫離茂密的樹冠區。
迷霧太重了,雷暴的M值高速運轉,他感知不到方向了。
頭頂的雷七還在指揮,雷暴甩甩腦門的汗,一定要把皇兄安全帶回家。
“線人到了,你們去接一下。”
迷霧中,一個綠髮少年站在蜉蝣頭上,居高臨下地指揮一群大蟲機甲。
“是,少主!”
低沉沙啞的回覆聲後,幾隻大蟲機甲脫離隊伍,爬向雷暴的位置。
“轟轟轟——”
紅黑色的大蟲機甲有三四米高,龐大的觸角和肢節猙獰粗壯,彷彿一擊就能戳穿普通機甲的腦袋。
離它們兩百米的前方,雷暴站在一塊巨石上,“雷七,喂,皇兄,你還好嗎?能看到阻隔網嗎?”
“到了,快到了,雷暴,就在前面。”
雷七低笑了聲,語氣很愉悅。
“?”
雷暴疲憊的腦子覺得雷七有些奇怪,但危機時刻也沒多想,抬步就往前衝——
“咔嚓!”
巨石坍塌。
“不好?!”
雷暴腳步一空,像斷了線的珠子摔下迷霧深淵。
“二哥!你先走!”
他青筋暴起,在失重的狀態下操縱機甲,使勁將雷七拋上懸崖,毫不猶豫。
這一舉動加速了雷暴機甲下墜,無邊的失重中,雷暴只恨自己M值匱乏控制不了機甲飛行。
哎,父皇若知道我死了,會很失望吧……
“啪!”
一隻巨大的蟲肢從懸崖邊伸來,接住正在愣神的雷七。
“下面都是鉑金蜉蝣,還有一隻白金,他活不了。”
坤林從機甲群后走出,綠髮編成的長辮子在風中擋起一個冰冷的弧度。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
雷七神色複雜,扯出一個怪異的笑。
方才,雷暴沒叫他雷七,也沒喚他皇兄,而像兒時一樣,叫的是二哥。
……
“轟轟轟——”
“赤蟲,你們別鴿子鴿子了,不是說知道雷暴在哪兒嗎?停這兒做什麼?”
鹿與把赤蟲們打一頓後,連哄帶騙地把它們拉進尋找雷暴的旅程。
報酬是積分。
“咯吱,大佬,前面有阻隔網,蜉蝣的黑洞氣息很強,裡面很危險。”
之前那個拯救同伴的赤蟲王女走出來,有些磕絆地說著人類語言。
“什麼危險不危險,雷暴就要死了,到時候引發宇宙大戰,咱們都要玩完。”
10086叮叮叮,報告雷暴的生命狀態只剩80%,還在往下降。
鹿與急得不行,上前一腳把阻隔網踹出個大洞。
“……”
火吒和樂彌張了張嘴,後面一群蟲目瞪口呆,擾亂M值的阻隔網這麼簡單就被破了?
鹿與一馬當先走進大洞,“還愣著幹什麼?哪個方向?”
“咯吱咯吱。”
“咯吱,大佬,偵查蟲說,雷暴的味道就在前面。”
“帶路。”
“咯吱,我想留下照顧傷員,偵查蟲也可以領你們找到雷皇子。”
“反正都一樣,帶路。”
“多謝理解。”
赤蟲王女行了一禮,微微一笑,目送鹿與等人走進蜉蝣的巢穴,那是死亡的深淵。
“呼——呼——”
藍紫色的機甲從懸崖摔下,撞上不少高低不平的石頭和樹幹,轟隆隆幾聲,斷了兩個機械臂。
上下互換的晃盪裡,雷暴呼吸沉重,神志不清。
黑洞蜉蝣的劇毒味道十分刺鼻,讓他恍惚想到那天下午湘教公主嗦的螺螄粉。
“嘭!!!”
機甲終於滾到一片平地,無數蜉蝣咿呀呀衝向這具美味的金屬。
“噗嗤!噗嗤!”
劇毒腐蝕機甲,滲進機艙,滴答落在雷暴的臉頰。
“可惡,大哥還躺在病床,二哥還沒繼承皇位,三姐還沒離婚,還有很多事情沒做,我就這樣,止步於此了嗎?”
“呲呲呲——”
毒液覆蓋胸膛,瞬間燒起那片粉白的肌膚,露出內裡的紅肉和白骨。
機艙的破洞越來越大,絕望的缺口裡,無數蜉蝣探頭看向宛如待宰羔羊的雷暴,露出嗜血的微笑。
“咿呀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