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兄妹相會
“怪不得顧音會在選秀名單內。”蘇皓然望著一臉茫然的蘇三娘陷入沉思。
“對了，前日裡我聽永安侯夫人說起，自從小裴侯爺與顧音和離後，侯府如今入不敷出，裴琛在外頭還欠了好大一筆賬。”鎮國公夫人悠悠說道，“你們看看，顧音在時，裴府是何等的風光，老夫人那些首飾頭面用的都是最好的，連帶著她家兄弟也沾了光。可如今裴家卻成了這樣一副爛攤子。”
“啊，娘，這倒是奇怪了，顧音真有這麼厲害？”蘇晚晚撅嘴說道，心裡很不服氣，自家親孃總是長他人志氣。
“還不是因為顧音和離帶走了那一大筆嫁妝。”李氏看著自家那個頭腦簡單，還搞不清狀況的女兒，真真後悔從前聽了夫君的話，沒有讓她讀書寫字，這會兒後悔來不及了。
她拍了拍手無奈地說道，“晚晚啊，你還是老老實實去家廟住幾天，這事兒或許還能轉圜，要不然娘怕你表哥還要懲罰你。”
“娘，表哥不是還沒醒來嗎……”蘇晚晚茫然望著李氏，不明白孃親為了什麼鐵了心要送她去家廟，那地方是人住的地方嗎？粗茶淡飯，青燈古佛，她是一天都不想待。
“等他醒了可就晚了。”李氏迫不及待地站起身來說道，“您即刻讓張媽媽替你收拾好東西送你去家廟。”
“娘，您瞧瞧我的臉都傷成什麼樣了？都是太后娘娘打的，女兒能不能在家裡歇幾天，把傷養好再去家廟？”蘇晚晚一看孃親心意已決，連忙低聲哀求。
“晚晚啊，聽你孃的話，趕緊走吧，今天晚上就走。”蘇皓然越想越不對勁，急忙幫著夫人勸導女兒，小不忍則亂大謀，女兒已經得罪了顧音，可不要連累國公府遭殃。
乾安宮養心殿內，顧音坐在床榻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景曄瞧。
“顧娘子，您喝口水吧？”陸嬤嬤怕她再這樣看下去，難保不看出些破綻來，連忙端了一杯紅棗枸杞桂圓茶走近她的身邊低聲說道。
“多謝嬤嬤。”顧音收回目光，伸手接過茶盞放在矮几上，心裡明鏡似的。
“顧娘子……”陸嬤嬤有些猶豫，溫聲安撫，“明日雖一切從簡，可該有的都會有，您儘管放心，禮部的人會幫著我們一起安排。等會兒還會有教引嬤嬤來教您皇后該遵循的婚儀。”
“嬤嬤。”顧音站起身微微笑著說道，“我不明白，我這樣的身份何德何能可以成為一國之後。往後陛下若是醒過來，定是不會承認的。”
“顧娘子莫要妄自菲薄，陛下傾慕您可不是一日兩日了。您能成為他的皇后，老奴以為這當是陛下的心願。”陸嬤嬤意味深長地看著顧音緩緩說道，“老奴等了這麼久，終於能夠看到陛下能和喜歡的人結成夫妻。”
顧音的目光漸漸移到景曄臉上，看著人沉沉睡著，好像永遠也睡不醒。也罷，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那她也只能接受。只是不知道爹爹和阿孃知道這個訊息，會不會接受自已已經二嫁，而且還嫁給這個他們嗤之以鼻的暴君。
正月二十八，普天同慶，這一天是皇帝的大婚之日。宮裡宮外喜氣洋洋，鞭炮聲聲，大紅燈籠掛滿了整個宮道兩邊，兩旁的樹木上都紮上了大紅的綢緞，像是一夜間開滿了滿樹的紅花。
宮人們喜笑顏開，彷彿忘記了陛下還處在昏迷之中。
乾安宮裡更是忙忙碌碌，進出的人絡繹不絕。
顧音身邊一直伴著綠芽綠蕪兩個。一大早，她就被她們兩個從被窩裡拉出來，按入用牛奶花瓣泡的浴湯，舒舒服服泡了個澡。又換上大紅色錦緞繡著栩栩如生的八團龍鳳雙喜的錦袍，外頭罩一件碩大珍珠與大紅棉綢絲線織就的霞帔，襯得她更加膚如凝脂。
顧音奇怪這喜服怎這般合身，就如為她量身定做的，可明明那天嬤嬤們並未為她量體裁衣。
“綠芽，這喜服是何時所做？”她忍不住咬唇問道。
“娘娘，這喜服早就做好了，原是一直放在坤寧宮的。”綠芽笑著說道。
“可為何這般合身？這是什麼時候改好的？”顧音抬眼瞧她，她知她性格直爽，若是說了假話，一眼就可以看穿。
“娘娘，奴婢不知，想來這是為娘娘量身定製的。”綠芽笑得更開心，“奴婢一見娘娘就知道您是個有福氣的人。”
“娘娘，時間這麼急，這喜服怎來得及定製，原就是想等著您試穿後，若是有不合身的地方馬上就要改的，沒想到您穿上居然這麼合身，這就說明啊娘娘您天生就該是陛下的皇后。”綠蕪柔聲說道，一邊用手將霞帔的流蘇理順。
“是啊，是啊。”後頭幾位織造司的嬤嬤們笑得更是合不攏嘴，“奴婢們原想著這喜服定是要好好改改，沒想到居然這麼妥帖，娘娘穿上實在是太美了，把奴婢們的眼都要晃花了，娘娘實在是奴婢們見過的最美的人。”
顧音抿唇一笑，這宮裡的人真是個個嘴裡抹了蜜，都是人精，往後自已可要小心行事。
說話間小喜子捧上金鳳獨立的皇后高冠。展翅高飛的金色鳳凰傲然獨立，雙翅明珠垂掛，熠熠生輝，眼睛是用大顆紅寶石鑲嵌，璀璨奪目。
全福喜娘拿起木梳給顧音梳髮，忍不住讚歎著顧音那頭烏黑柔順的長髮。
她一邊梳髮，一邊說著吉祥話，左不過福壽延年、百年好合、多子多福這些祝福話。當年顧音也聽過，她不過一笑了之，她也曾憧憬過與裴琛兩個恩恩愛愛過一輩子，可命運卻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
這一回，她是被架著與景曄共結百年之好，只是不知會有什麼樣的下場。不過既然都走到了這一步 ，她也只能下定決心先與他榮辱與共。
“娘娘，國舅爺來了。”陸嬤嬤引著顧弈進了內室。
“兄長……”顧音站起身望向兄長，爹爹阿孃還在路上，她就要二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