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蔓在王氏絮絮叨叨中慢慢的睡去,醒來後天已大亮。

丁蔓一骨碌爬起來,田氏李氏早己經出去挖野菜了。

為既將到來的遠行儘可能的儲備能吃的東西,這幾天全家總動員,挖了不少野菜。

曬乾了一部分,再加上多了李五父子倆也出去尋摸,這幾天下來委實也攢了不少。

丁蔓探身看了看弟弟,這幾天不用奔波,又吃了兩隻兔子,李氏的奶水多了不少。

小傢伙這幾天臉上都長肉了,看丁蔓看他,手腳一頓倒騰。

嘴裡“哦,哦”的說著嬰語,丁蔓俯身親了親他,小傢伙以為丁蔓要抱他,頭用力的往上抬,丁蔓笑著點了點他鼻尖。

“你倒會順杆爬,自己躺著乖乖的噢,姐姐去找吃的”

丁蔓往外走小傢伙的眼神跟出老遠。丁蔓走到堂屋又逗了逗王氏懷中的狗娃,狗娃也伸手要姐姐抱。

丁蔓用手颳了刮他的小鼻子“姐姐現在不能抱你,乖乖聽祖母話呦,不聽話打屁屁”

逗的狗娃哈哈笑。丁樹根的兩個孩子可能是嚇怕了,怎麼哄也哄不下,丁樹根只好領著一起出去了。

丁蔓出去趙銳已經等在外面了,丁蔓邊走邊問“先生起身了?”

“嗯,起了,我爹出去和丁二叔弄水去了,我娘。。。我娘有點不舒服”

趙銳有點難以啟齒的道,“沒事,師母不舒服就讓她休息會,接下來要很長一段路要走呢,身體不好可不行”

透過這些天下來,丁蔓也看出來了,韓氏自覺自己是秀才女兒,又嫁給秀才,總是有意無意的流露出優越感,這幾天兩家在一起用飯,雖說一天吃一頓,但每次都是田氏李氏做。

剛開始韓氏還有點坐立不安,,後來就安之若素了。

趙騰父子每天也出去找食物,近處的野菜已經被挖光了,只能越走越遠,韓氏也各種藉口不出去。

丁蔓很理解,畢竟韓氏是嬌養長大,沒吃過苦,嫁人後公婆和善,她也沒受難為。

但是你不會幹和不想幹不是一回事,在這惡劣的環境下,你不努力只能等死。

丁蔓實難想像趙騰一文弱書生怎麼護住妻兒走到這裡的。

幸虧田氏李氏都不是愛計較的人,她們也發自內心的尊重識字的人。

但讓丁蔓不理解的是趙銳一個七歲的孩子忙前忙後的她也視若無睹,難道她是深諳男孩散養之道?

趙銳聽丁蔓這麼說更感覺難為情,倆人沒再繼續這個話題,往遠處走去,後來來的那十幾口人得知要一起走,也趁停頓的這幾天抓緊多挖些野菜。能屯一點是一點兒。

出發的這一天清晨,大家都把東西收拾好,丁五父子逃跑時把東西丟了個乾淨,幫著背了兩個大包袱,把李氏田氏解放出來了,她倆只管抱好孩子。其他的人家也陸續的在丁家人暫住的房前聚齊,各當家人聚一起說了幾句就開始出發。

在路上走了六天,天漸漸的變冷,地勢也慢慢的有了起伏,路途碰到的人口音也有了變化,途中他們有人家就借宿,雖然說借到的時候很少,一個是他們人多,再一個就是他們現在簡直是一群叫化子模樣,人家一看到他們關門閉戶還是好的,有的地方不等靠近人家就揮棍驅逐。

如果有廟就住廟,連廟都沒有時他們就天當被地當床,男人圍一圈,女人再一圈,最後是孩子被圍在中心。這一路的艱苦不能用語言一一贅述。

這一天他們遠遠的看到了城門,木縣終於到了,看山跑死馬,就看到城門了還走了兩個時辰,大家扶老攜幼的趕到城門口,城門口聚集了很多人,那些人有席地坐的,有躺著的,還有生火煮東西的。

像是呆了很多天的樣子,大家剛到城門口就被攔住了。

“站住!不許再往前走了!”

兩個門衛持衛槍擋住了他們,大家嚇的退了一大步,趙騰向前拱手行禮道“官爺,為什麼不讓我們進去?我們走到這裡很不容易的”

“我管你容易不容易?滾滾滾!再不滾開我不客氣了!”

說著揮了一下手中長槍,另一個年齡稍大點的門衛說“快走開吧,不要堵在城門口,衝撞貴人你們吃不了兜著走,縣令下令,流民一律不準進城!”

趙騰趕緊又彎腰施禮“多謝官爺告知,我們不是流民,我們有戶藉戶貼的”

“我管你有沒有戶貼!聽不懂人話是不是?滾滾滾”

年長的門衛看了看他們沒再說話,哎,不容易,哪個又容易呢,他們也好幾個月沒發俸祿了,家裡老母妻兒吃了上頓沒下頓的,哎。

大家只好先退向一邊,剛剛往邊走就從城門裡奔出一輛馬車,趕車的人揮著鞭子叭叭作響。

王氏閃躲不迭被鞭子稍掃到臉上,王氏痛呼一聲臉上現出一條血痕,丁蔓趕緊扶住王氏,怒目瞪向車伕。

“幹嘛呢你?沒看到打到人了嗎?”

“嘿!你個小叫化子,敢瞪爺爺我,我他媽抽死你!”

說著下車掄起鞭子抽後丁蔓,丁蔓下意識的伸胳膊擋頭上,聽見“撲”的聲音,丁蔓沒感覺到疼一看,原來丁大石擋她面前。

這一鞭子抽在了丁大石身上,車伕又掄起鞭子被丁大石一把攥住,丁二石也抄起了扁擔,丁樹根丁五圍上前,車伕看這些人瞪著的眼睛,色厲內荏道“幹什麼你們?要造反嗎?快過來,這裡有人鬧事造反!”

車伕朝城門口喊,立即從城門口裡跑出四五個帶刀衙役,奔過來喊“誰在鬧事兒?不想活了?”

車伕看到衙役過來了,聲勢立馬壯了,他從丁大石手中抽出鞭子撲頭蓋臉抽向丁氏兄弟,其他的人看到衙役都嚇的不敢再動。

他們平時在家時打過交道最大的官就是村長,百姓骨子裡對官的畏懼讓他們退縮了,他們慢慢的後退,趙騰上前求情也被抽了兩鞭子。

車伕抽完還不解氣一腳踹向丁蔓把丁蔓踹倒在地,丁氏兄弟掄起的胳膊在衙役抽出刀後又無力的垂下,王氏李氏趕緊跪地求饒。

“大爺饒命大爺饒命”

車伕斜脒著眼看向丁氏兄弟,衙役也虎視眈眈的看向他倆,王氏急喊“老大”丁大石丁二石慢慢的跪下,牙齒咬的咯吱直響。

趙銳在丁蔓被踹倒後就要衝過去,卻被韓氏死死拽去低聲說“你去幹嘛?她不知死活的衝撞了貴人,想死別連累我們”

趙銳紅著眼睛看著自己的親孃,韓氏被趙銳看的心虛的扭開頭避開趙銳的視線,趙銳一使勁兒拽出自己的衣服,跑向丁蔓。

車伕又一腳踢向丁蔓“小叫化子,膽肥了你,敢衝爺爺喊”

李氏撲到丁蔓身上擋住了這一腳,王氏連連磕頭“大爺請息怒,您大人大量高抬貴手放過我們吧”

不一會王氏的額頭磕的青紫,車伕又掄了幾鞭子,抽在了李氏和趕來的趙銳身上,丁大石丁二石目眥盡裂,幾次欲動都被衙役用刀震懾住。

車伕還欲繼續,就聽車內一道聲音說“行了,別誤了爺的事兒”!

“是是是,小人這就走”車伕立馬變了人一樣卑躬屈膝,瞪了他們一眼。

“啍,算你們運氣,我們爺心善,驚了我們爺不和你們這群叫化子計較,不然要了你們的命!”

說完趕車揚長而去,衙役們也把刀插回,喊到“散了散啊,不許鬧事兒了”說完都回了城門裡。

丁蔓被車伕一腳踹在心口,半天喘不上來氣,胸口火辣辣的疼。

丁蔓的臉伏在地上,心裡萬分後悔,她一時情急忘記了。

這裡不是法制社會,沒有人人平等,這裡的衙役也不是前世的警察叔叔,這裡是等級分明的古代。

一個趕車的奴才就能虎假虎威視他們如螻蟻,就敢揚言要他們的命。

丁蔓咬緊嘴唇,嘴唇泌出了血珠她也沒感覺到疼,她暗暗發誓。

“我丁蔓一定要努力活著,一定要活出個樣來,讓我的家人不再動輒給人下跪,我要讓別人仰望他們!我要活成別人仰望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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