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獵人or獵物

“你開啟尼伯龍根的大門是為了狩獵她？”黑袍人看到死侍們如潮水一般退去，這是死侍這種物種對龍王才有的敬畏。

所以，她明白了，奧丁這次開啟尼伯龍根跟楚子航毫無關係。

只不過這個急於復仇的少年誤打誤撞闖了進來。

奧丁的真正目標是這個少女。

她將目光投向繪梨衣，對方的穿著只是一個普通道童的裝扮，可渾身散發的殺氣卻像是九天蕩魔神君。

奧丁沒有回答黑袍人的問題，他只是冷峻的看著下方的兩個女人。

到目前為止，不管是他還是黑袍人其實對白王后裔的瞭解都不夠充分。

他麾下的獵人網站一直以探險、考古的名義組建過無數科考隊搜尋龍族的遺蹟和龍王的沉睡之地。

但對白王及其後裔的瞭解還遠不如秘黨的陰謀家們。

甚至他也不知道繪梨衣曾在遠東海域挫敗了一個龍王。

但是，當繪梨衣下車使用言靈·審判展露殺氣的那一刻，他對自已狩獵的物件有了新的認知。

或許這次碰上了一個大傢伙。

“你應該重新考慮一下我的提議，把這個少女留下，那兩個人你帶走。”奧丁這次以莊嚴的龍語與黑袍人交談。

只不過他的獨目沒有從繪梨衣身上離開過。

這真是無比純淨的血統。

他已經有些忍不住要將其吞下。

之所以使用龍語則是要看一下繪梨衣的反應，以混血種對龍語的瞭解，不可能無障礙的聽懂完整的句子。

“我拒絕！”

“我可以留下，但是她也得留下！”

前一句來自於黑袍人，後面的那句話是繪梨衣的聲音，那個她指的夏彌。

她擔心夏彌會對莫忘塵不利。

她不但聽得懂龍文，一張嘴同樣是古奧、莊嚴的聲音。

目前的場景甚至是她最理想的說話環境，完全不必顧忌什麼。

如果能殺死這兩個敵人最好。

當然，她知道這不可能，她心底多少是有些沒有底氣的。

這次離家出走對她的衝擊非常大，見識了外面的遼闊世界，也見到了世間最強大的幾個人，或者說是龍。

她不是無敵的。

現在她只是想要莫忘塵能夠安全的離開，其他的事沒有考慮那麼多。

“我也贊同這個提議。”黑袍人其實也就是夏彌，這是她在仕蘭中學的最後一個學期，暑假結束她就要到帝都去讀卡塞爾學院的預科班。

她觀察楚子航很久了，只是奧丁再也沒有來找過楚子航。

她甚至已經將楚子航腦海中關於她的記憶全部抹除，準備要離開仕蘭中學了。

是颱風海鷗的反覆引起了她的注意，她知道應該奧丁又一次動手，尼伯龍根的大門將要重新開啟。

所以，她才會一直跟著楚子航。

現在她終於見到了奧丁，但以她目前的實力卻無法狩獵奧丁。

能保證楚子航的安全當然最好不過。

所以，她贊成繪梨衣的提議。

奧迪車內的莫忘塵對楚子航並無敵意，甚至他和繪梨衣還先她一步從奧丁手上救走了楚子航。

他們先離開是最優解。

以二對一，奧丁毫無勝算。

“喂，還沒被嚇死吧！你可以開車離開了。”夏彌從車頂跳下，敲了敲車窗。

莫忘塵透過車窗看向夏彌，不知道是他眼睛的問題還是對方使用了什麼手段，根本看不清臉。

他沒有回話，卻手捻法訣，低吟不語。

然後，輕閉雙眼，右手食指和中指從眼皮上輕輕擦過。

他開啟了天眼，能夠洞穿一切幻象。

如他所說，也許他的戰鬥力並不算多強，但手段多種多樣。

這一次他看清了夏彌的模樣。

黑袍罩住了她漫卷的長髮，不過並無法像面具一樣遮住全部，映入他眼簾的是一張無可挑剔的面孔。

儘管在黑夜中熠熠生輝的黃金瞳最為耀眼，但是隻有想象中才會存在的完美無瑕的容顏並沒有因為黃金瞳而失去光彩，略帶嬰兒肥的臉蛋和說話時偶爾露出的小虎牙應該和她的聲音一樣，預示著對方應該是一個軟萌少女。

還是傾國傾城的那種。

“真是妖怪！”

莫忘塵和路明非第一次見到夏彌的時候一樣，只不過他是認為只有妖怪才會同時擁有軟萌少女的特質和無可匹敵的力量。

這兩樣東西本來就不該在同一個人身上。

“當然，外面全是妖怪，如果你不快點離開，你的女朋友可保不住你。”夏彌並不知道莫忘塵所說的妖怪就是她本人，還以為是說車外面的死侍。

因為正常根本看不清她的模樣。

莫忘塵看了一眼另一側的繪梨衣，繪梨衣也許並不知道女朋友的含義，事實上他們之間也還沒有發展到那一步。

他也不知道會不會往那一步發展。

繪梨衣對他輕輕點了點頭，也希望他能先離開。

“這是真不把我當男人麼？”他回頭看了一眼後排還在昏迷的楚子航。

如果昏迷的是他，他當然也不會有此刻的煩惱，讓女人直面危險，而他開車狼狽而逃。

這算什麼事？

他相信如果楚子航醒過來也無法接受。

所以，他開啟了車門。

“神有什麼了不起，誰還不能變幻成神的模樣？”莫忘塵向前走了十幾步，抬頭直視奧丁，“不要以為你有什麼了不起？”

只聽他口中唸唸有詞，“上佑北極，下臨九州，身披金甲，手持戈矛， 乘雲吐霧，鬼哭神愁……”

然後他的身形極速膨脹，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就完全變了一副模樣。

只見此時的莫忘塵身披金甲聖衣，手執金光閃閃的金戈長矛，一張臉呈現忿怒之相，眼中神威凜凜，儼然變成了北方之神真武大帝，也就是九天蕩魔天尊。

他的身體之龐大絲毫不遜色於騎著八足駿馬斯雷普尼爾的奧丁。

如果去掉斯雷普尼爾，奧丁還要比他矮一個頭。

“獨眼賊，可敢與我一戰？”

這一聲怒吼，如同洪鐘大呂，震盪得尼伯龍根甚至都晃動起來。

“好厲害！”

繪梨衣看著幻化後的莫忘塵，一臉的驚歎。

夏彌也很吃驚，她本以為這小子連車都開不好，完全靠著繪梨衣才敢進入這尼伯龍根。

沒想到還有這種手段。

“違背神的旨意，終究會受到天罰，你們逃不過我的手掌心！”

奧丁的聲音依舊宏大莊嚴，神態也還是那麼高傲冷漠，但他的動作卻是調轉馬頭，再次破開雲層，消失在茫茫夜幕中。

他在不知道對手底細的情況下，只能選擇退卻。

否則他可能就要淪落為獵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