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游龍（4）
莫忘塵和繪梨衣在庫頁島的軍營住了一天兩夜之後，俄羅斯遠東艦隊派遣了一艘輕型軍艦來護送他們去往海參崴。
說是輕型，但這艘軍艦的體長依然達到了近五十米，軍艦上配備有大口徑艦載炮和深海魚雷，全艦的官兵人數也達到四十人之多。
軍艦由庫頁島出發一路不做停留直抵海參崴。
這種配置如果去往外海執行任務當然不值一提，現在到遠洋單獨執行任務起碼得是輕型護衛艦級別，戰力是這艘軍艦的四五倍。
但是，這片海域和航道與宗谷海峽不同，完全是由俄羅斯掌控的，幾乎相當於中國的渤海灣。
在此區域內遠東艦隊隨時可以調兵快速支援，艦隊空軍更是隨時待命。
試問誰敢在這裡對俄羅斯的軍艦發起攻擊？
所以，在俄羅斯遠東艦隊大大小小的軍官看來，這次派出的軍艦級別完全是足夠的。
日本人根本不敢對他們發起攻擊，也不可能對他們發起攻擊。
因為在日本人踏入他們領海的那一刻，對方就已經變成殘渣了。
庫頁島到海參崴的距離遠比東京到宗谷海峽近得多，而且軍艦的速度要更快，不過這依然需要至少六個小時才能抵達。
軍艦的速度終究是不如飛機來的直接。
當這艘名為盧卡斯號的軍艦駛離俄羅斯庫頁島的軍事基地之後，它就已經被各方勢力給盯上了。
各方勢力的反應不盡相同。
蛇岐八家尤其是大家長橘政宗變得更加的焦慮。
他從來沒有如此過，因為自從他“殺死”邦達列夫搶奪到其研究成果，以及獲得對方在日本的所有“資產”之後，他的計劃就一直順風順水，從未有過任何的紕漏。
所以，他總是顯得成竹在胸，發生什麼事都波瀾不驚。
從未想過會有莫忘塵這種人物根本不講武德，直接給他來了個釜底抽薪，打的措手不及、狼狽不堪。
獵人網站的管理員Nido則是以看戲的姿態，覺得這場“鬧劇”越來越有趣了，同時，他對繪梨衣的真實身份也越來越好奇，這使得他下定決心一定得幫助莫忘塵回國。
歐洲的加圖索家族表現得很平靜，他的科考船沒有任何試圖要攔截的樣子。
不用想這並不是他們不作為，而是得到了龐貝的指令，按兵不動。
他們的殺招從來不在明處。
從北極格陵蘭海附近駛出的兩艘運輸船已經以最大的馬力趕到了附近海域。
“少主，一切都準備好了，我們隨時可以出發，”烏鴉和夜叉全副武裝來見源稚生。
他們按照源稚生的要求準備好了時速最高的快艇，準備在路上攔截莫忘塵。
就像其他蛇岐八家的家主擔憂的那樣，他們不敢使用官方或者有官方背景的船隻和武器。
因為這會意味著對俄羅斯宣戰。
最終源稚生主動請纓，他要以個人的名義前去，橘政宗也就是赫爾佐格巴不得如此，立刻答應了。
然而，就在他們要出發時，一道身影攔住了他們。
這道身影烏鴉永世難忘。
因為就是他帶給了他們無敵的皇唯一的一場敗績。
“不必去了，讓他們去中國吧！”
上杉越的聲音很平靜，但態度非常堅決。
“他們到不了中國，你以為俄國人會安什麼好心麼？”源稚生搖了搖頭，“繪梨衣只有在蛇岐八家才最安全。”
“安全？養在籠中的金絲雀當然不會有性命之憂，”上杉越冷笑，“可是那樣的人生又有什麼意義？我寧願她在別的地方過得更清貧，那樣起碼自由。”
源稚生聞言眉頭緊皺。
繪梨衣在蛇岐八家在東京確實如同被監禁，可是這麼做是有原因的，她的血統太危險了，她的能力太危險了。
蛇岐八家和東京承受不起她的一次暴走。
可這種話他是不能說的，否則就等於變相的承認，本家的月讀命是血統不穩定的極惡之鬼。
“沒得通融麼？”他最後詢問上杉越。
上杉越搖了搖頭。
無論如何他都不允許他的後人繼續留在蛇岐八家這個充滿罪惡的地方。
源稚生示意烏鴉和夜叉通通讓開，拔出了蜘蛛切和童子切。
上次慘敗給上杉越之後，他曾經覆盤審視過，腦海中思索過有沒有破解之法。
答案是並沒有。
上杉越的劍道早已經登峰造極，源稚生會的流派他能做的更好，源稚生不曾接觸過劍招，他了然於胸。
可以說他就是如今日本劍道的活化石，真正的劍聖在世。
當世不可能有人在劍道上打敗他。
源稚生在劍道上的天賦出類拔萃，但很可惜，遠不如上杉越。
基因的產物在天賦和血統上均不如原生態的皇。
兩人這一次的交手一如上次的翻版，源稚生雙刀發起猛烈的進攻，而上杉越則是遊刃有餘的防守。
蜘蛛切和童子切的鋒芒在上杉越周身劃過了無數次，卻沒有一次哪怕是切割到上杉越的衣角，他揮劍的力道是如此的成熟而圓滿，身形的閃動騰挪是如此的從容不迫。
如果是醉心於劍道的武痴在看到這種巔峰的劍術之後，一定會如痴如醉的沉迷其中，根本絲毫不會在意勝負。
就像幾十年的老酒鬼終於喝到了天下最美味的陳釀一樣。
反而，烏鴉和夜叉是雙雙看傻了。
“你輸了！”
如同上一次的情景再現，急於取勝的源稚生雙刀齊出，又一次被上杉越抓住了胸口了一閃而過的破綻。
上杉越本可以直接揮刀結束這次戰鬥。
然而，他在話說出去之後，殺招卻沒有立刻跟上。
他整個人反而一個側轉身看向不遠處的礁石，那裡出現了一個黑袍人，就在剛才那個黑袍試圖對他發動突襲。
黑袍人戴著一張面具，面具上繪著日本古代公卿的臉譜，整個人非常詭異。
“你是誰？王將？”
上杉越沒有見過那位猛鬼眾傳說中的領袖王將，但聽說過對方的名字。
“不愧是上一任的影子天皇，即便垂垂老矣仍然有如此高的警覺。”王將目光掃過源稚生和莫忘塵，最後在源稚生身上停留了下來。
他出現的目的本就是要幫源稚生擊敗上杉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