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香香
小李下去後那些村民們沒再繼續跟上來,來到那小女孩的家中時,她家裡的人只看到了一輛車,身後沒有圍觀群眾。
在這個車上唯一會本地話的常山,開啟車門等小女孩下車後,就迎著從屋裡出來的女孩的家人。
是個面黃肌瘦的老爺爺,弓著背。
還跑出來了三四個比小女孩更小的小孩。
都瘦瘦小小的、髒兮兮的。
白姍從後備箱中拿出自已備的小零食以及小麵包遞給圍觀的小孩。
接過白姍的東西后,小孩眼睛一亮,嘴裡吐出一串話,白姍一個都聽不懂。
她心裡暗歎一聲,這一段路,所遇到的人似乎都在加密交流。
老爺爺從屋裡給他們搬了幾張自家做的木凳,還對他們說著什麼。
常山一邊應一邊點頭,最後老爺爺進屋,他才轉頭對他們解釋道,“這位老爺爺感激我們給了小孩子零食,所以打算給送我們一些他們鄉下的小菜。”
除了留著自家吃的小菜,他們貧窮得拿不出什麼東西。
常山道,“他們家年輕力壯的勞力都出門幹活了,小女孩的父母還在山上。”
他面色沉重。
思忖一會兒後,看老爺爺沒有出來,拿出筆記本在上面打字,他嘆氣,“你們不是好奇發生了什麼嗎,我寫給你們看。”
常山言簡意賅快速打字,在老爺爺出來前,將其中的故事梗概好,遞給了旁邊的溫昭明。
白姍就坐在溫昭明旁邊,她隨之伸出頭湊過去看。
趁著老爺爺還沒出來,白姍問常山,“這裡去縣城醫院多遠?來得及嗎?”
常山寫的梗概,大約就是:
他剛剛給她檢查身體時,發現了她身上除了新傷還有舊傷,懷疑她此前一直被打罵。
常山勸她驗傷報警。
但小女孩始終一言不發,再三追問下,她才說,若是她告訴父母,她會被打死。
在常山的持續安撫下,小女孩才同意他們幫她勸父母跟他們一塊去驗傷報警。
於是一行人才到了這個偏僻的小村子。
白姍之所以問這裡距離縣城的距離,有一個原因,他們過來的時候,是從市區直接過來的,沒經過縣城。
常山回答道,“咱們從這裡開車過去,約莫需要三個多小時。”
村道不好走,從鎮上去縣城的路也有不夠平整的路段。
常山自已開車去過許多次,也載著熟悉的村民們去過幾次,對路況算得上頗為熟悉。
白姍和溫昭明都皺起眉來。
白姍:“如今已經三點多了,等我們去到縣城天該黑了。”
而且目前他們還沒有說服小孩的家人。
小孩還未成年。
白姍本以為她最多十歲,沒想到她已經十五歲了。
畢竟她看著受苦伶仃的,身高體重等等都跟年齡對不上。
常山嘆息,“來不及也要去,趁著傷還未被覆蓋,去取證之後才好進行下一步。”
白姍沒再應聲,老爺爺從屋裡頭出來了。
他不會說普通話,但臉上極力揚起的笑容格外燦爛、熱情。
常山跟他說了幾句話之後,他臉上的笑容消失,換上了怒意。
但垂眸卻又嘆息起來。
張嘴不知道跟常山又說了什麼。
常山神情嚴肅。
白姍等人安靜的不出聲。
這個破舊的院子中沒有其他人,其餘的小孩子被老爺爺趕走,讓他們自已去玩。小女孩進了屋子沒有出來。
好半晌,老爺爺無力的垂下頭,朝常山擺擺手,說了什麼話之後,常山點點頭。
白姍疑惑。
常山抿抿唇,對一邊的小廖道,“爺爺帶我們上山去找香香的父母,你跟我去吧。”
白姍立即道,“我們也一起去。”
常山想了想,拒絕了,“人多不方便,我一個人加上小廖就可以了。”
他指了指屋內,“你和昭明陪陪這位小姑娘吧。去醫院驗傷要保證痕跡的完整性,不用我多說昭明也清楚,別讓香香做些破壞痕跡的舉動。”
老爺爺進門將小女孩喊出來,然後帶著常山和小廖進山了。
至於小李,他留下來保護白姍。
目送常山和老爺爺離開,小女孩香香又低下了頭一言不發。
白姍就坐在她旁邊,想跟她說什麼,卻不好開口,怕自已說了什麼不合時宜的話讓她再次往外殼裡鑽。
白姍有心再去車上拿點零食分給她,只可惜車上的零食剛剛已經分完了。
忽然她眼一亮,從車上拿了一箇舊手機出來,遞給香香。
香香看著伸到自已眼前的手機,不解的抬起頭。
白姍笑道,“送你的,給你玩,我之前發現一個小遊戲,還挺好玩挺解壓的,你要玩嗎?”
這姑娘聽說還在讀書,在鎮上上初中。
如今授課都是用普通話,白姍想,香香應該多多少少能夠聽得懂她說的話。
香香確實聽懂了。
她看了一眼眼前的手機,又偷偷看了看笑得溫柔的白姍,搖了搖頭,又重新低下了頭。
白姍不解。
“不喜歡嗎?”
香香只搖頭卻什麼話都不說。
白姍跟她磨了半天,沒有認成成效。
她悄悄嘆了嘆氣,朝溫昭明搖搖頭,表示她無能為力了。
這姑娘防備心似乎特別重,對外界好似也並不怎麼在乎,只一心沉浸在自已的世界中。她不出來,也不給別人進去。
常山能夠勸得動她,是常山厲害。
白姍自認自已是比不上常山的。
她在這小姑娘身上鎩羽而歸。
她想給溫昭明讓位置,打算讓他也來勸勸。
“我去車上充會兒電哦。”
走到溫昭明身邊時,嘆息道,“我盡力了,你去試試吧。”
溫昭明目送她上了車。
白姍剛上車,手機就響了起來。
是江珏。
車上沒人,小李在香香家大門口站著,車外是香香和溫昭明。
車內隔音很好。
白姍也就沒有忌諱,接起電話,“喂。”
江珏問道,“遇到了什麼事,聽你聲音,不對勁。”
白姍驚訝,“有這麼明顯?”
她可沒有嘆氣,自我感覺自已和以往沒甚區別。
江珏輕笑,“很明顯。”
或許對於別人來說不明顯,但對他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