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壹零章 苦澀的糖果
李輕拉著於卿卿的手走到段祁身邊。
感覺到她現在的情緒特別不穩，生怕她做出什麼衝動的事情。
望向段祁眼裡給出了答案。
於卿卿沒有甩開李輕的手，也沒心思聽她們講話，將手中的槍丟給顧秦，語氣裡沒了以往的生氣。
“這支槍是阿恆的，麻煩到時候轉交給他。”
顧秦接住，望著於卿卿欲言又止，頷首，轉身支援同事。
於卿卿沒有心思聽他們講話，也沒放開李輕的手，低頭望著蜷縮著趴在地上喘著粗氣的男人。
手上地上都是萬陸華腹部流出來的血跡，於卿卿伸手探了探脈搏，他現在已經沒了求生的慾望。
於卿卿想起顏青的話，看他渾濁的瞳孔開始渙散，嘴角勾著笑容，知道他已經見到了自已想見的人，原本在嘴上質問的話也說不出口。
她抿著唇角，等著男人漸漸沒了呼吸。
這時羽走過來蹲在於卿卿對面，緩緩合上萬陸華不會再動的雙眼，望向於卿卿的眼裡照樣冷漠：“洹，你的情緒很悲傷，很生氣，也有憐憫，你在可憐萬。”
於卿卿望著少女冷漠的臉龐，沒有回答羽的話，心裡浮現出一種答案。
“你的樣子是根據萬女兒的樣子捏造的吧？他早就將自已的女兒放在身邊了對吧？”
羽眨眼，她的程式裡沒有被納入於卿卿的話：“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萬說如果他死了，我就將自已毀掉，不要再落入壞人手中。”
說著，將脖子擰起來，渾圓好看的指尖變成一把鋒利的刀，一下子割斷裡面的電線。
於卿卿便見少女合上眼睛，整個人暗了幾度，倒在萬身邊。
兩秒左右的時間，於卿卿望著這操作，耳邊響著剛剛羽所說的話，心情複雜。
嚴白站在段祁身後，望著這發生的一切，眼裡有種說不出的不解。
段祁眼裡閃過微訝，望了於卿卿一眼，問李輕，“不是讓你們在醫院等著？這邊危險。”
李輕抿唇：“丸子剛剛被送到醫院，我們想過來看一下情況，這不幫上忙了。”
段祁望了望於卿卿衣服上的血跡，擰眉，“剛剛看到直升機返回來又走了，阿恆被送去醫院了？”
李輕點頭，手下一鬆，轉頭於卿卿已經拿開了她的手，轉身往機器人的方向走去，手中拿著沐恆送給她的電筆。
想上前拽住她，被段祁拉過去攬住肩，“她現在情緒不對，讓她發洩一下也好。”
身後的嚴白收到了段祁的眼神，大步走到於卿卿身邊，從腰間抽出兩根特製的摺疊棍，遞給她一根。
“你拿著電筆是想給那些機器玩意兒助興麼？還是用棍子比較靠譜。”
於卿卿抬頭望了男人一眼，接過木棍，“謝謝。”
手中一甩，原本只有擀麵杖長度的木棍成了三節長棍，對著迎面過來的機器人抬手就是一棍。
見著機器人被打的火花四濺，隨後暗下躺在地上，於卿卿感覺心情好了些。
接連幫著處理剩下的機器人。
嚴白跟在於卿卿身後，看著她一手一個機器人的強悍樣子，想到了徐宛，真想不出來為什麼徐宛為什麼會和於卿卿這麼彪悍的女生做朋友。
剛剛看於卿卿拿著槍的樣子就知道她沒實踐過，卻還是敢開，基本上沒有一絲猶豫，恍惚間他好像看到了沐恆的身影。
趁著混亂打醬油的虞將萬和羽都死了，溜到了下面尋找賴言的身影。
白天他為了自已活命不去管賴言被帶下去時找他求救，心裡特別愧疚，現在就想找到她帶她出去。
虞想的很好，現在沒有人管他們兩個小嘍囉，到時候想辦法逃出去了他們就隱姓埋名換一個城市生活著，到時候結個婚一起平淡的生活。
可是在他將賴言身上綁著炸彈的繩索解開救出來時，卻被一把鋒利的短刀狠狠刺進胸膛處，在即將接近門口的地方。
賴言看著倒地抽搐，嘴上一直吐著血的男人，不再掩飾眼底的厭惡和猙獰。
“你是個什麼東西，白天的時候棄我於不顧，現在肖想著我能嫁給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看自已長啥樣，真搞笑！”
冷聲嘲笑了幾聲，蹲下身翻出已經沒了呼吸的男人身上偷來的大門鑰匙，起身開門，跑了出去。
不知道跑了多久，賴言停下來氣喘吁吁的轉身望著生活了一段時間的別墅，眼裡閃著惡毒。
原本以為能在這個別墅裡一直生活下去，誰曾想都是因為於卿卿她又成了無家可歸的人了，唯一接近顏青的機會也沒了。
她完全忘了之前是她要把於卿卿抓過來的。
她緊咬著下唇，轉身緩緩走進黑夜中。
————
幾分鐘後。
機器人差不多被解決完畢，警員們做著最後的收尾，那名精神病患者被帶了上來，而武被發現時，身上已經被人砍了很多刀，早就沒了呼吸。
於卿卿發洩完了情緒，癱坐在地上，緩了會神，走向顧秦。
“還有多久結束，我要去陪著阿恆。”
顧秦聽著耳機裡隊員傳來的話，讓他們全都上來，讓上方盤旋著的幾架警方的直升機都下降。
表情肅穆：“炸彈的數量太多，現在還剩下十幾分鐘的時間，拆是肯定來不及的，跑到樓下開車離開也不現實，我們需要趕緊上直升機撤離，炸彈的威力可能可以將整幢別墅坍塌。”
總共四架直升機裡面塞滿了人，剛飛上空中沒多久，原本豪華壯闊的別墅內傳來一陣陣轟炸聲，頓時之間紅光一片。
於卿卿低頭望著窗外一片紅光還有緩緩上升的滾滾濃煙，在炸彈的威力下，房子下面的地基全部裂開，全數掉下懸崖深處。
在這邊生活了兩天，她並沒有多大的感觸，面無表情的看著下面的紅光越來越遠，垂下眼簾。
一隻手搭在她的手上，轉眸對上李輕擔心的眼眸。
於卿卿嘴角勾起一抹笑：“我沒事。”
李輕從兜裡掏出一手的蘋果糖，“沐恆在出發前交代了我們如果他出了什麼事情，你心情不好的話就給你蘋果糖。”
“他還專門給我們塞了一大袋，我之前一直沒什麼機會拿出來，要不你現在吃點？”
聽著李輕的話，於卿卿愣住了，原本就疼痛的心裡此時像是被撕裂般。
沐恆一直都是這麼細心，如果她當時不多管閒事，想溜下去幫忙救人的話，沐恆是不是就不會中槍了？
女生敏感的心思又起了，眼眶內其實已經溢位了眼淚，她吸了吸鼻子，任由止不住的淚水流下臉頰，拿過李輕手中的一顆糖果，撥開。
從來沒覺得糖果的味道這麼複雜，酸澀微甜的同時帶著苦澀，就跟她此刻的心情一樣。
接過李輕遞過來的紙巾，用濃厚的鼻音說著謝謝，轉身擦掉臉上的眼淚鼻涕。
低頭自責的喃喃道：“都怪我，如果我不擅自行動阿恆就不會中槍了……”
顧秦揉了揉疲憊的眉心，這個人擠人的空間讓他們這些大長腿很不好受，淡淡道：“那個萬陸華本來就是想殺了你，沒有這次還會找到各種機會，這不能怪你。”
從沐恆中槍之後一直沒說過話的顏陌緊抿著唇，神色難受，他知道不是於卿卿的錯，在這一刻卻還是有點生她的氣。
沐恆對他來說就跟親哥哥一樣，現在生死不明，他心裡的難受不比在場的人少。
“沐恆要是知道你哭的這麼慘，該心疼了。”李輕輕輕拍著於卿卿的後背，柔聲安慰著。
直升機很快降落到醫院附近的停機坪，吳睿停好車等候著，接於卿卿和段祁夫妻去了醫院，而顧秦則帶著沐恆的手槍回警局處理後續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