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姐一家四口在廁所附近安頓下來。好心的打掃廁所的老阿姨到了夜裡把工具間的鑰匙給了我姐,讓一家人在工具間睡覺。

工具間是蚊子的天堂,它們好久沒聞到人味,這回還聞到了小孩子的味道,嗡嗡嗡圍著兩個孩子飛,我姐和老二拿著摺疊扇不停地扇。

“老二,我們還是在外面睡吧,這樣下去,我們一夜別想閤眼了。”

“好吧。”

我姐他倆把行李放在工具間,拿出油布鋪在地上,每人抱一個孩子,背對背靠著總算睡著了。

到了白天,我姐坐在地上看著孩子,老二出去找住處。

附近的年紀大的居民看到我姐娘仨,見識過我姐勇救女兒的壯舉,瞭解了我姐眼下的困境,紛紛伸出援手。他們有的從家裡拿來水果,有的端來碗熱湯麵給兩個孩子吃。

我姐連連道謝,孩子們甜甜地叫著爺爺奶奶,老頭老太太們更喜歡我姐一家了。他們就在廁所暫時住下了。

晚上,老二把髒衣服在洗手間洗乾淨晾在工具間,他們一家雖然流浪在外,但是一家人收拾得乾乾淨淨,真像專門出來旅遊的。

一家人暫時安頓下來,老二對我姐說:“淑貞,我們暫時住在這裡挺好,過一段時間太冷了就不行了,我白天出去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個活掙點錢租個房子,哪怕租一間也行。”

“行,辛苦你了!”

第二天,老二從早晨天剛亮出去,到傍晚還沒回來。有附近好心的老人給我姐他們送來的吃喝,娘仨餓不著渴不著。

西邊的紅霞變成灰色,老二還沒有回來,我姐的一顆心放不下來。她不時朝周圍張望,盼望老二馬上出現在面前。

兩個孩子經歷了被搶風波,不敢離開媽媽身邊。娘仨像在窩裡等待爸爸媽媽歸來的小鳥,坐在油布上,翹首以待。

不遠處有一個流浪漢,他觀察我姐娘仨好久了。他盯著我姐三人,看著我姐的一舉一動。

我姐腳上纏著紗布,穿著一雙大大的拖鞋,坐在地上很少起來活動,一看就知道腳上有傷。

流浪漢在附近活動,我姐出入工具間,把溼衣服晾在裡面,下雨了可以到工具間睡覺,這些都是他想得到的。

流浪漢盯著我姐,被我姐的美貌震驚。聽說楊玉環美,可是誰也沒見過。中外遊客千里迢迢來這裡旅遊,參觀華清池,遙想楊玉環的美貌,那都是虛無縹緲的,哪裡比得上眼前真實的人啊。

我姐的美貌被一個流浪漢痴迷,她知道了會不會想挖掉流浪漢的雙眼,或者自毀形象。

流浪漢見我姐腳有傷,行動不便,慢慢靠近我姐。

我姐只顧東張西望盼著老二回來,沒注意有人靠近。她猛然轉頭,看到一張呆滯髒汙的臉靠過來,嚇得“啊”一聲跳起來,兩個孩子嚇呆了,瞪著驚恐的眼睛看著流浪漢。

流浪漢沒有後退,反而步步緊逼。我姐從懷裡拿出菜刀對準流浪漢說:“滾!”流浪漢一看我姐手中明晃晃的菜刀,知道菜刀不是吃素的,嚇得走開了。

我姐嚇得膽子都快破了,舉著菜刀亂揮亂舞,就像亂刀砍西瓜。

從三歲時,我姐見識了壞人別開我家的房門,我們一家勇鬥歹人的事;二十歲時,我姐一個人在家,有人在視窗偷瞄,我姐揮刀亂舞。

二十多年了,我姐的警惕性很高,防身的武器從沒離開過身,在棉花地除草,一串鑰匙拴上繩子舞得呼呼作響,都是我姐的防身利器。

流浪漢被我姐嚇得走遠了,我姐這才放好菜刀,緊緊地摟住兩個孩子,蜷縮在一起。兩個孩子受到驚嚇,窩在我姐懷裡不敢哭。

附近的遛彎的爺爺奶奶看到這一幕,都搖頭嘆息:“這孩子太難了!”

“這孩子很勇敢,昨天勇鬥搶孩子的壞人,今天嚇跑流浪漢。”

“我們這裡怎麼這麼多壞人,得加強治安!”

“對,我們去街道反應!”

老人的熱情真不能低估。他們固執起來,三頭牛也拉不回來。很快,街道上出現了胳膊上戴著紅袖章的老人,執勤維持治安。

壞人被治安老人震懾,不敢出來興風作浪。我姐一家因此得到了實惠,安全有了保障。

天黑了,老二回到廁所旁,看到我姐娘仨蜷縮在一起,覺得不對勁:“淑貞,又出什麼事了嗎?”

兩個孩子看到爸爸,哇的一聲哭出來。我姐兩眼含淚說:“沒事,都過去了,一個流浪漢而已,讓我拿著菜刀嚇跑了。”

老二聽了朝四周看看,對著空氣喊到:“誰?不要命了!”老二圍著我姐轉了幾圈,對我姐說:“不怕,老公回來了,告訴你,我找到了一個掙錢的辦法。”

老二附在我姐耳朵上說,“我去火車站幫著客人搬執行李,來旅遊的客人不差錢,有的外國客人還給小費。要不是天黑了我們沒個家,怕你們娘仨害怕,我都捨不得回來呢!”

“你累壞了吧?你吃飯了嗎?”我姐上下打量著老二說。

老二見我姐緊張他的樣子,感到心裡暖暖的:“我不累,比起在家裡的農活,背個行李提個包,那都是小菜一碟。我在外面吃過了,來來來,孩子們,看看爸爸給你們買什麼好吃的了。”

老二從袋子裡拿出兩個肉夾饃,遞給我姐一個,另一個掰成兩半,一個孩子一半:“淑貞,肉夾饃老闆還惦記你呢!”

我姐接過老二遞過來的肉夾饃,放在鼻子上聞了聞:“嗯,真香,等我們有錢了,天天拿肉夾饃當早飯,行不行孩子們?”

“好!”春來搶先說。

“姐姐,我先說好!”熙望落在後面直噘嘴。

打掃廁所的老阿姨工具間裡有燒開水的爐子,方便了我姐一家四口喝水。

老二找到了掙錢的營生,我姐一家生活有了希望。

周圍的群眾知道廁所附近住著一位漂亮的女英雄,她勇鬥拐賣孩子的壞蛋,嚇跑了流浪漢。她的事蹟被傳得神乎其神,都想過來看看我姐。其中一位老奶奶聽說我姐一家的困難,主動找到我姐:“姑娘,聽說你想租房子?”

“是的,奶奶。”

“你想租個什麼樣的的?”

“奶奶,我想在郊區租個帶院子的,能住下我們一家,我還想在院子裡做豆腐。”

“我們鄉下就有這麼一套,離這裡不遠,坐公交車六站就到了。”

“那敢情好,可是奶奶,我們眼下沒有錢,等我老公掙了錢才能交得起租金。”

“你們可以先住進去,等掙了錢再交租金。”

“奶奶,您能相信我嗎?我一個外鄉人,和您素不相識。”

“你們能騙我什麼,我的房子在那裡,你們又背不走,頂多欠幾個月租金,可是,世界說大也大,說小也不大。你們除非離開這座城市,不然,失去了信譽,你們做什麼能成?”

“奶奶,您把人心摸得真透徹。我們除非混不下去,灰溜溜地離開這裡。可是以我的性格,我是不肯認輸的。奶奶,請您相信我,我一定在這座城市紮下根,我喜歡這座城市,這裡的人善心美。”

“好吧,等你老公回來和他商量商量,要是樂意,明天我帶你們去鄉下我的老房子看看,天眼看涼了,帶著兩個孩子住在這裡,不是個長久之計。”

“謝謝您可憐我們孩子,您一定長命百歲的!”

“孩子,長壽短命都是命,不管活多久都要活得無悔於心。”

我姐和奶奶商量好明天九點去奶奶鄉下的老房子看看。

晚上老二回來,聽說明天就有家了,興奮得像個小孩子。我姐說:“瞧你那點出息!”

“我沒出息,我老婆有出息就行!”

第二天九點前,奶奶準時過來,她領著我姐一家坐上了公交車。到了奶奶鄉下的家,我姐滿意得不得了。

這是一座標準的農家小院。正房是三間起脊的瓦房,東西各有一大間廂房。南面是鄰居家的正房。

院子不大,院子中有一棵大棗樹,正房門左右兩邊各有一個小小的花壇,花壇裡種著月季花。這個季節,月季花還努力展現自已的美。

我姐一眼就相中了:“奶奶,我最喜歡您院子中的小花壇,我曾夢想我有一座二層小樓,天藍色紗簾飄出窗外,院子裡有個花壇,開滿各色月季花。奶奶,我是來圓夢的嗎?”

奶奶笑眯眯不說話。老二說:“奶奶,我們簽訂個合同吧。”

“行!”

老二和奶奶簽了個簡單協議。就是規定等老二有錢了,每月按市場價給租金。

我姐在這座城市算是安了家。

老二每天早出晚歸去掙錢。我姐的腳傷漸漸好了。兩個人做著準備,希望哪一天做回自已的老本行,讓家鄉的豆腐豐富這裡的餐桌。

自從我姐走後,我娘變得焦躁不安,豬沒心思餵了,餓得直往外竄,雞沒心思管了,雞窩裡一個蛋也撿不著了,我侄子也不想照看了,氣得我嫂子直蹦:“你閨女跑了,你也不管你孫子了,看我還給你生孫女不!”我姐姐走的那麼決絕,沒有給家裡留下隻言片語,這是不想讓家人找到她,為什麼?這究竟是為什麼?

我大哥從我嫂子口中得到一些資訊,可靠嗎?得找表舅瞭解一下。我大哥去了表舅家。走進家門,我表舅顯得很不自然:“廉官兒,你來了。我知道你為什麼來,我就把原因告訴你吧。”於是,我表舅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我大哥。“廉官兒,我不敢隱瞞,我們做錯了,我有罪,我對不起我姐,她打我罵我我都受著。”一句話,把我大哥想打他的衝動剋制下來,我娘可以打他,我大哥真想殺了他,攥著的拳頭又放下:“你們都是滾蛋!”罵完,我大哥氣沖沖地回家了。

回家以後,我大哥也不敢隱瞞,如實地把情況一說,我孃的表情變了又變,不知該如何說:“這一窩子天殺的王八蛋,我們給他們絕交。”

我娘變得沉默了,我孃的背彎了,不再挺拔,見了人說話少了。以前可是我們村業餘調解員,誰家婆婆和兒媳婦不和睦,找我娘去,三言兩語,罵聲停止了,哭著的淚止住了,一家子又有笑容了;誰家兩口子鬧離婚,叫我娘過去,苦口婆心,兩口子又一起抱娃了。

我姐走後,我娘眼裡水潤的光消失了,頭髮好像一夜之間花白了。以前小腳走路時噔噔響,現在變成踏踏踏的聲音了,沒有勁頭了。

這個秋天,我姐和老二幹起了老本行。他們在小院裡安上了磨盤,支起了大鍋,買了只毛驢,磨起了豆腐。沒有了土地,光做豆腐太單調,太閒,他們又在小院裡賣豆汁、豆腐腦。

因為郊區外來人員很多,人口密集,他們就在小院裡支起了攤子。小院既當作坊,又當店鋪。由於他們做的豆腐地道,生意漸漸興隆起來。

不用走街串巷,省下不少時間,老二也覺得日子過得很滋潤。後來,又買了電磨,更省時間,他們過得更開心。

小糰子們上了學,年年得獎狀,笑容在我姐臉上再現,那曬都曬不黑的臉,現在風不著雨不著,潔白瑩潤,兩腮自帶嫣紅,就像那春天裡綻放的櫻花。

老二眼睛在我姐臉上移不開,他不讓我姐去前面賣貨收錢,讓我姐在院裡做活。我姐有時候笑他:“人家金屋藏嬌,你這是破院子裡藏老媽子。”兩人哈哈一笑,互相拍一下,又各自忙碌。

鄰居有的見過我姐的真容,個個讚歎不已,沒見過的也有想一睹我姐芳容的,老二越是把我姐藏起來,越是神秘,後來,我姐乾脆不再遮遮掩掩,不過生意確實好。

做一塊豆腐,已經遠遠滿足不了人們的需求,做兩三塊,豆汁和豆腐腦不到九點就賣完,來晚的吃不上,遺憾地走了,第二天早早就來排隊。

我姐生活步入正軌,在這座城市紮下了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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