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玉安排四姐小蘭躺下,親了一下額頭,溫柔地說:“蘭兒,你躺著不準起來,睡他一覺老公就回來了。我回來給你做手擀麵,身體養好了,我們……”孔玉壞壞地笑著又親了一下四姐小蘭的唇,依依不捨地關門走了,臨走沒忘鎖上大門。

四姐小蘭感到唇上的熱度沒散,癢癢的,他用手撫了一下,帶著笑意進入了夢鄉。

醒來時,孔玉已經把麵條端到眼前:

“蘭兒,聞聞香不香,蔥油麵!”

四姐小蘭揉揉眼睛說:“不好意思,我本來想著你們回來之前擀好麵條,可是我不知道你們什麼時候回來,所以只把面和好了醒著,上床躺著等你們,沒想到迷糊著了,對不起!”

孔玉放下麵條碗,用嘴封住了說對不起的嘴,含混不清地說:“不要說對不起,我們都是一體了還說對不起,再說對不起我就親你。”說著,孔玉加重了力氣,直到四姐小蘭氣息不勻才放開。

“不說了。”四姐小蘭趕快投降。

以後再去地裡幹活,孔玉事先問母親到哪裡?幹什麼?怎麼幹?然後牽著媳婦手說:“娘,你在家裡做飯,我倆去。”

“娘,我倆去,你去另外一塊地吧。”

孔月在後面低聲罵:“小公雞,尾巴長,娶了媳婦忘了娘!小狐狸精,把我兒子的魂勾走了!”臉上的陰狠又增加一分。

孔月想尋找機會收拾小狐狸精,怎奈孔玉和四姐小蘭形影不離,找不到機會。

春種的日子忙碌而幸福,因為他們種下的是希望。種下種子破土而出,小秧苗見風就長,一個月以後,地裡綠油油一片片,葉子油光發亮真喜人。

天漸漸熱了,水汽蒸發快,天老不見下雨,地裡的莊稼旱了。一到中午,玉米葉子捲起來,失去了色彩。

一家三口忙著抗旱。山裡人家靠天吃飯,趕上風調雨順的好年景,獲得個大豐收。這樣乾旱少雨,莊稼就像小孩,該開個子的時候沒長開,大了也是個矮倭瓜。

多虧那眼清泉,無論天多旱,泉眼依然冒個不停,小溪潺潺,真是老天爺賞飯吃,給了這麼一眼寶泉。

一家三口肩挑手提,從早晨天矇矇亮趕到地裡,到太陽落山回到家,就像長在了地裡一樣。

孔玉的瘸腿更瘸了,四姐小蘭的肩膀磨破了,孔月的嘴巴閉上了,眼裡的陰狠暫時藏起來了。

回到家,簡單吃口飯,四姐小蘭燒好熱水,三口人輪流洗漱。不洗不行,幹了一天的活,流了一身的汗,沾了一身的泥,不吃飯也得洗澡。洗完澡,四姐小蘭到小溪邊洗衣服,孔玉陪在身旁幫著舀水,倒水,晾曬。

收拾停當,已經是轟天地黑,兩個人上了床,四姐小蘭窩在孔玉懷裡,連根手指頭都不想動。孔玉摸著四姐小蘭的還沒幹透的頭髮,連擁抱的力氣都沒有了。

“蘭兒,辛苦了。”孔玉在耳邊呢喃著,兩人漸漸沉睡。

孔月確實累了,累得倒頭就睡,不再進孔玉的臥室檢視孔玉有沒有蹬被子,不再叮囑孔玉要注意身體,要節制。她知道小兩口都累,夜裡幹不出什麼她認為出格的事了。

以前,孔月養成了夜裡檢視孔玉有沒有蹬被子的習慣。一夜起來去兩回廁所,隨便看看孔玉有沒有蹬被子,孔玉結婚後也沒間斷。

孔月每次去檢視,都看到孔玉摟著媳婦睡。孔玉的胳膊被兒子壓一夜,血液迴圈不好,多難受啊!孔月恨不能過去搬開兒媳婦的頭,讓她躺一邊睡去。

可是孔玉警告過她,不讓她進他們的臥室,不然她早就過去那麼做了。她現在抗旱累得四肢發軟,痠痛無比,沾上枕頭就會周公。

第二天,依然重複著昨天的工作。四姐小蘭看看天,覺得什麼是個頭啊!她懷念起在孃家的日子:村子裡,大家一起出工一起收工,熱熱鬧鬧。澆地用抽水機。機器一開,水嘩嘩地流出,遠遠看去,雪白一道弧線,就像流出的銀子。

大人小孩口渴了,用手掬起一捧捧水,低頭喝個夠,深井水,乾淨清涼。

孔玉看到四姐小蘭眼裡的落寞安慰道:“蘭兒,你相信嗎?我們早晚要離開這山溝溝。”

四姐小蘭看著孔玉堅定的眼神,搖了搖頭:“做夢吧!進一趟城都很難,這裡沒有牛車馬車,步行半天到城裡,再用半天回來,還看個毛線啊!”

孔玉見四姐小蘭不相信,也不爭辯,低頭舀水澆地。

晚上坐在床上,孔玉抱著自已的腿,疼得直咬牙。四姐小蘭和孔玉並排坐著給他輕輕地捶著,低聲問道:“孔玉,你的腿不是天生的吧?天生的不會疼。”

孔玉點了點頭說:“我三歲的時候,爹被調走了,去了大西北,娘懷了妹妹,嘔吐得特別厲害,喝口水都吐,吐出的水水發紅,那是吐血了吧?我不知道。娘躺在床上起不來,水缸裡沒水了,我想到泉眼那裡舀點清泉水給娘喝,娘喝了就不吐血了。

於是,我提著小水桶走向泉眼,回來的時候摔倒了,頭磕破了,腿摔斷了,鄰居大爺把我抱回來,請赤腳醫生給瞧了瞧,赤腳醫生用竹板子把我的腿綁上,四十天拆開竹板,我的腿骨接錯位了,從此就落下了殘疾,走路走多了就疼痛難忍。”

“孔玉,你的腿有希望治好,你信嗎?”四姐小蘭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眼裡閃出希望的光芒。

“真的嗎?”孔玉激動得不能自已。

“真的!我姨姥姥最擅長接骨,腿斷骨頭裂,到她那裡都不是事,我親眼看到有個人大胯骨斷了,她給那人治好了,那人拿著東西感謝她,我還跟著沾光,好吃好喝跑到我肚子裡了。”

“那我們明天就去吧!”孔玉迫不及待了。

“恐怕不行,孔玉,你摔傷接著找她保準能給你治好,好的和正常人無異,但是現在不行,她不會動手術。”四姐小蘭思索著說。

孔玉一下子像破了氣的皮球垮了下來。四姐小蘭拍拍孔玉說:“會有辦法的!不行我們去縣醫院動手術把錯位的地方敲斷重新接上。不過得花很多錢。”

四姐小蘭跟著姨姥姥見識多了,談起來頭頭是道。孔玉聽了不住地點頭。最後達成協議:掙錢給孔玉治腿!

地裡所有莊稼澆完一遍,最先澆的又旱了,又開始澆第二遍,沒完沒了,沒完沒了!除非你想顆粒無收,否則,你就長在地裡不停地挑水澆吧。

四姐小蘭有時候累急了,真想扔下水桶一走了之,可是看到那滿地鷰巴的莊稼,就像自已親手扶養的孩子,割捨不下,於是又挑起擔子舀水澆地。

夜深人靜時,四姐小蘭躲在被窩裡偷偷地哭,抱著自已的胳膊,摸著自已紅腫的肩膀哭泣。心裡不停地埋怨娘和哥哥:你們好狠的心,把自已嫁到這窮鄉僻壤,你們不心疼嗎?你們看看我過的什麼日子啊!暗無天日,毫無希望,活得如行屍走肉。

她想起娘逼她換親的情景:第一次和孔玉見面,看到孔玉是個瘸子,自已祈求娘:“娘,您可憐可憐您女兒,嫁給一個瘸子,在那窮山溝溝裡能活下去?我不嫁,我死也不嫁!”娘二話不說朝門外跑去,一邊跑一邊哭:“他爹,你丟下我走了,孩子不聽話,我管不了我就不管了,你帶我走吧,我去找你了!”

四姐小蘭快跑過去:“娘,你別死,我去死,不就是嫁個瘸子嗎,傻子我也嫁!”

四姐想著,她覺得孃的心太狠了,這裡簡直是火坑,是地獄,婆婆就是那閻王,用各種辦法折磨自已,睡個覺都睡不安寧,就怕老婆婆夜裡趁自已睡著又偷偷過來給孔玉蓋被子。

睡覺不敢窩在孔玉懷裡,不敢讓孔玉摟著睡,什麼事啊?自已沒臉嗎?羞死人了,婆婆看人家隱私都不臉紅的嗎?她和我前世有仇嗎?從身體到精神,變著法折磨自已,傷害自已,她為什麼這麼恨自已!

四姐小蘭哭著哭著哭出了聲,驚動了孔玉。孔玉攬過四姐小蘭,給她擦掉臉上的淚水。孔玉擦了又淌出來,他用舌頭舔乾淨,抱緊了四姐小蘭,輕聲說:“蘭兒,我們以後會好的!我會好好愛你。”

“你就會畫大餅,我什麼時候吃上?等我七老八十走不動了嗎?”四姐小蘭說著,哭得更兇了。

孔玉勸不好,也跟著哭起來:“蘭兒,我不比你更苦,你四肢健全,我拖著瘸腿,走路不方便,走多了疼,你想想我是不是更該哭!”兩個人互相抱著頭,開始默默流淚,後來小聲哭泣,最後放聲痛哭。

哭聲驚醒了孔月,她叫道:“怎麼了?怎麼了?哭喪呢!大半夜的,還讓不讓人睡覺了!”兩個人沒理孔月,抱著哭夠了,慢慢睡著了。第二天起來照常澆地。

莊稼就像小孩,你愛護它,它展開笑顏給你看。棉花長得沒過了膝蓋,玉米長得沒過了腰部,土豆長得看不見地面……

看著滿地的莊稼,老婆婆笑眯了眼:“嗯,從來沒見過長得這麼好的莊稼,今年又是個豐收年。看來這個媳婦是個旺夫的命。”老婆婆心裡的陰狠減少了一分。

她以前每天夜裡都要趁孔玉睡著時看看孔玉有沒有蹬被子,現在兒子娶了媳婦不讓她去兒子的臥室了,她不習慣,趁他們睡著偷偷看幾眼,氣得罵道:“獨佔我兒子,狐狸精!”

孔玉在水邊、在地頭種上了各種蔬菜。土豆種的最多,南瓜開始爬秧。春天不適於種菠菜、油菜這些小青菜,孔玉種上了辣椒、茄子、豆角、黃瓜等好多菜。這些菜在他們的精心照料下,黃瓜、豆角爬上架,它們長得忒快了,一天能長一尺長。豆角秧底下開出了紫色的小花,毛絨絨的小黃瓜頂上開出了金光的小花,孔玉和四姐小蘭看到了希望,他們夜裡不再抱著頭哭了。

一天早晨,四姐小蘭起來刷牙。牙刷剛放到嘴裡就開始噁心,想吐吐不出來,心裡翻騰得難受。靜了一會兒再接著刷,一刷又噁心想吐。

“蘭兒,怎麼了?”孔玉急忙過來,拍著四姐小蘭的背問。

“不知道啊,噁心想吐又吐不出來。”

“你昨天和我吃的一樣的飯,沒吃什麼壞東西啊!”

兩個人仔細回憶,飲食上確實沒問題。孔玉跑去問他娘:“娘,昨天我們沒吃什麼壞東西吧?”

“沒有啊,怎麼了?”

“蘭兒噁心想吐。”

“奧,你們結婚多長時間了?”

孔玉脫口而出:“一個半月了。”

“那就是了,你要當爹了。”

“啊?什麼?我要當爹了!娘,你要當奶奶了!蘭兒,你要當娘了!”孔玉恨不能讓全世界都知道這個好訊息。

一家人沉浸在喜悅中。孔玉想啊,現在是春末夏初,有什麼好吃的呢?孔玉一瘸一拐地走出家門,他向小溪下游走去。他記得下游開闊地的桑葚、山杏,櫻桃應該也熟了。他摘一些給蘭兒解饞。

來到下游潭水邊,這裡荊棘叢生,雜草遍地,找不到插腳的地方。孔玉找到一棵野生桑葚樹。心形的樹葉葉柄根部藏著或大或小或綠或紫的桑葚,最先長出來的膨大變紫,紫到發黑。

分開密集的荊棘,踏踩地上的野草,孔玉來到樹下,伸手拽住一根樹枝往下拉,挑紫得發黑的桑葚摘下來,小心地放進一個小籃子裡,熟透的桑葚太嬌氣了,你稍微一碰,紫色的汁水就會滲出來,汁水滲出就不好吃了。

不大一會兒,低處成熟的桑葚被孔玉摘光了,留下的後天就會成熟,這是天然的水果儲藏室啊!孔玉摘完桑葚又摘了幾個青杏。

這青杏還沒成熟,咬一口酸掉牙,人家說懷孕女人口味刁,平常喜歡吃的懷了孕就不吃了,平常不喜歡吃的懷了孕又喜歡吃了。想吃那一口如果吃不到,這一天別想過去。

孔玉提著水果籃子回到家,四姐小蘭正在吐酸水呢,瞧著就讓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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