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夫常年行走在黑暗中,奇奇怪怪的事情見得多了,根本不帶怕的。

就連上頭想給他派一名搭檔壯膽,他也再三婉拒,“即便有鬼又怎麼樣呢,哪有人可怕?”

他自恃平生不做虧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門,就算有惡鬼索命,冤有頭、債有主,怎麼也不會索自己的命。

這麼多年,更夫見過在黑暗中躲藏的乞丐,看到過殺人越貨的強盜,但還真沒見過鬼。

不過,老話說:夜路走多了終會遇到鬼。

更夫看到拐角處一群頭髮披散著的女鬼,再看看位置,不正是林府嘛,坊間傳言那裡可死了不少女人吶,頓時嚇得全身哆嗦。

他想起自接過更夫一職時,師傅曾有囑咐,“人有三把火,若是火焰低了,容易見鬼,到那個時候就該改行了。”

“媽呀!”更夫嚇得連梆子都甩飛了,撒腿往回跑。

“膽子這麼小,怎麼當更夫的?”常小小示意姑娘們把頭髮挽起。

晉王看了看姑娘們身上的血衣,嘆道:“也不怪更夫,看起來確實慘。”

說得姑娘們又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本躲在暗處的更夫,聽到女鬼如泣如訴的聲音,頭皮都炸了,“啊~有鬼啊!”

柳幫主催著眾人快走,“趕緊的吧,這一嗓子肯定能把巡檢招來。”

從這裡到他們藏身的小院,還有一段距離,所有人都加快腳步,有些幫眾顧不得男女大防,將受傷的姑娘背起來就跑。

終於趕在巡檢人員追上前,安全回到落腳點。

天還沒亮,巡檢士兵就開始挨家挨戶搜查,惹得百姓怨聲載道,“天天查,查出啥了,還讓不讓人過日子啦!”

“一大早就沒個消停,不睡覺啦。”

不過更多的百姓都已經麻木了,“查吧,咱家裡窮得叮噹響。”

“反正我們一大家都是良民。”

官兵上門搜查,也有些態度好計程車兵勸道:“大夥都配合一下啊,咱們也是為了你們的安全。”

態度不好的,則兇巴巴吼道:“若有違抗者,統統都當同犯抓起來。”

有百姓與士兵關係交好的,偷偷問道:“這是又怎麼了,上回不是才查過嗎?”

“你別跟其它人說啊,昨晚林老爺被人殺了。”

“嘶~林家這是祖墳出問題了吧,怎麼接二連三死人?”

士兵不屑地撇撇嘴,“都是報應,唉~你別傳出去啊。”

“好的,保證不說出去!”

不到中午,全城都知道林府又出大事了,這可和之前林公子不是一個級別,畢竟林府大大小小的公子有很多,但林老爺只有一個。

如今城中傳什麼的都有,有說貴妃德不配位,給家族惹禍的,也有說是晉王回來報仇。

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對林府在洛城的所做所為,看得真真切切,如今林老爺暴斃,百姓表面無動於衷,實際暗中紛紛拍手稱快。

但潘知府、黃太監等人慌了,這可是貴妃的親弟弟啊,出了這麼大的事,弄不好烏紗帽不保。

“一定是晉王乾的!”潘知府急得團團轉,“接下來他的目標一定是秦王,不得不防啊。”

黃太監冷靜道:“廢王的羽翼已被剪除,他一個不知民間疾苦的王爺,無權無勢,怎麼可能連連犯案,這其中必然有人在幫他。”

潘知府想了想最近接手的案子,便道:“之前的私鹽販子,會不會和晉王有聯絡?”

私鹽販子有自己的情報網,而且有人、有武器,完全可以配合著晉王打擊林府。

晉王若是在民間振臂一揮,聚眾作亂,那局面可就不好收拾了。

“若真是廢王,咱家得想個轍,呃~不如設個請君入瓫的局。”黃太監敲了敲桌子,心中已暗暗定下計劃。

潘知府送走黃太監後,找到自己的幕僚,“陸兄,以後萬萬不可再收鹽幫的孝敬了。”

“大人是擔心晉王和鹽幫有所勾結嗎?”陸幕僚小聲問道。

“這不明擺著嘛,”潘知府憂心忡忡,又道:“林老爺被發現死於地牢之中,那地牢中還關押了一位姓江的私鹽販子,如今也不在了,你說說,是不是這個理?”

陸幕僚走到門邊,將門口守著的小吏支走,這才又小心關了門窗,拽著潘知府按到桌前坐下。

“潘大人,你覺得這天下以後會是誰來坐?”

潘知府聞言驚得目瞪口呆,他只是一名流官,誰坐天下,他就給誰管理子民,這個問題不是他該想的。

真當朝中重臣是吃乾飯的嗎?他們誰不是早早就開始安排了後手,這裡面多少陰謀詭計,人命、金錢全堆上,才能保證自己心儀的皇子坐在皇位。

“陸兄,你不要嚇我啊,我還年輕。”潘知府他只是有些貪財,又不是想死。

陸幕僚扶著他哆嗦不止的身體,認真道:“潘兄,富貴險中求,你仔細動動腦子,到底誰才可能登上皇位?”

潘知府和陸幕僚可是多年的同窗,兩人一起嫖過娼,一起落過榜,同富貴、共患難,情誼非一般人可比。

他認真地想了想這個問題:誰能繼大統?

從目前形勢來看,無疑秦王的贏面是最大的,畢竟子憑母貴,林貴妃只要再熬一陣子,就能封后,秦王無疑是儲君。

而且林家還有一位相爺在朝,這個問題的答案几乎是可以肯定的。

但反過來想一想,秦王當皇帝真就這麼好嗎?看看洛城的林府是什麼德性就知道了。

他雖是在外為官,但時常能收到京中同年好友的訊息,比如皇帝開始貪圖享受,很久沒上早朝,比如秦王大興土木,仿酒池肉林,每晚貪歡。

以前皇后以身作則,宮中喜簡潔風,但如今的貴妃卻奢侈無度,宮中所用,無一不精。

這樣下去國庫必然空虛,若萬一遇上水、旱、蝗災,無銀賑濟,流民失所,國家危矣。

潘知府越往深處想,冷汗冒得越多,原來這個問題,不是問誰可以登上皇位,而是問誰有德性配當皇帝。

這不是問答題,而是選擇題,還是一道要命的題。

潘知府擦了擦頭上的汗,“陸兄,你容我好好想想。”

他失魂落魄地往後衙走,突然李捕頭衝了過來,將他撞個倒仰。

還不待潘知府發脾氣,李捕頭擦著滿頭大汗,嚷道:“大人亂了,全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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