詔獄裡的看守其實也是一個苦差事,犯人在裡面坐牢,他在外面坐牢。

一樣都得忍受髒亂、潮溼的環境,每天都得聽囚犯受刑的慘嚎聲,唯一比犯人好的地方在於,他每晚有回家的自由。

看守敲打了幾名不老實的犯人後,拖著疲累的身體下值回家。

剛回到自已破敗的小院,推開門便見渾家和一男人聊天,他勃然大怒,沒想到自已盡職盡責地在外工作養家,後院反倒失火。

“好一對姦夫淫婦,看刀……”看守怒不可遏地抄起朴刀往前衝,“咦~虎哥?你怎麼肯來我這?”

他跑進院子才發現是一場誤會,趕緊將刀別在身後,吩咐渾家,“娃她娘,趕緊去王老頭家賒點酒來,我陪大哥好好喝一杯。”

看守娘子脆生生地答應著,進屋提了酒壺走出去。

“大哥稍坐,一會兒讓你大妹子炒上幾個好菜,咱倆好好喝上一杯。”

虎頭打趣他,“兄弟怎地越混越回去了,竟還要賒酒喝?”

看守嘆氣,“不瞞虎哥,我感覺入錯了行。”

正所謂女怕嫁錯郎,男怕入錯行,他雖是吃皇糧的,但比起刑部大牢的同行,生活水平差得不是一星半點。

刑部大牢好歹還有人犯家屬探望犯人,時不時的能收些辛苦費、打點費啥的。

但在詔獄裡,可從來不允許犯人家屬探望,沒有客流,他自然也沒有收入,正愁得想換工作呢。

看守抱怨了一通,然後連連搖手嘆道:“算了,煩事休提,不過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嗎?你咋有空過來?”

“我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這不有幾名兄弟犯了事,想讓你幫幫忙呢。”

“大哥不用客氣,虎哥的兄弟便是我的兄弟,虎哥的婆娘便是……”看守尷尬地搓搓手,“嘴瓢了,反正就那麼個意思,不知是哪幾位兄弟受了冤屈。”

虎哥老實說道:“正是昨日從柱州押解來的人犯。”

看守倒吸一口涼氣,這事可不好辦吶,這些人犯可都是由黃督公帶來的,而且事涉晉王,皇上可盯著呢。

“兄弟,我能做的事情不多,讓他們吃好、穿暖沒問題,可受刑的事就不是我能插手的。”

“嗯,這個自然,我只想得些訊息,最近可能都要多多叨擾。”

“大哥無須這麼客氣。”

隨後看守應虎哥要求,畫了一份詳細的詔獄平局圖,連哪處設防,哪處有機關,總共有多少守衛,都列得明明白白。

不多時酒菜上桌,兩人一邊喝酒一邊聊著,看守突地靈光一現,後知後覺反應過來,“哥,你該不會是想劫獄吧?”

要不然要那麼詳細的佈防圖幹什麼?不過,看守的反身弧夠長的,都這會兒了才反應過來。

“不可以嗎?”虎哥其實有這個想法,但具體怎麼做還不知道呢。

看守急得直襬手,勸阻道:“詔獄裡的牆厚達五仞,裡面還灌有流沙,哪裡是那麼容易進去的?”

看來強攻很難,虎哥將圖紙收好,臨走前,再次拜託看守照顧好犯人。

看守直言道:“論理他們都不夠格進了詔獄,若是問不出口供,怕是立馬就要斬首棄市。”

“要不,你傳話給他們做一個假供,把晉王的藏身地說得離京城越遠越好。”這樣官兵必會快馬去查,至少能給他們爭取些時間。

看守攤手,“我怕他們不信啊。”

這確實也是個問題,虎哥連忙又趕去常記肉鋪,見人去店空,這才憶起馬掌櫃所說,他們暫時歇業,卻不知如今人在何處。

好在他一眼看到城牆根下,頭狼正和花狗戲耍,試探著問道:“你家主子在哪?”

頭狼停下動作,舍了花狗,掉頭往東湖而去,還時不時回頭看看他有沒有跟上。

嘿, 這麼聰明的狼狗,不去參加科舉實在可惜。

不多時,到了一處小院,虎哥看到正在準備麻袋和棍子的常小小等人,好奇地問道:“你們這是準備幹啥?”

大家都是一根線上的螞蚱,值得信任,常小小揮了揮棒子,“敲悶棍啊。”

頭狼幸不辱命,循著味來到皇城,找到了黃太監在城內建的大豪宅,大夥已經踩過點,隨時可以上門實施報復。

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這些得臉的大太監,在宮裡都有一處小院子,但還是喜歡在宮外購置豪宅,而且除護院、門子,內院一水的俏丫頭伺候。

當然丫頭的來源多樣,有些是官員投其所好送的,有些則是黃太監看中搶佔,或是買來的,反正人都是這樣,缺啥炫啥。

虎哥聞言眉頭一皺,不解地問道:“你們是有什麼計劃嗎?”

晉王把麻袋疊好,表情很自然地回答,“還沒啥計劃,反正先打一頓出出氣再說。”

這不是胡鬧嘛,真當京城是窮鄉僻壤的法外之地,虎哥無奈嘆氣,“回屋再說吧。”

昏暗的小油燈下,眾人又擠在一起開碰頭會,虎哥將自已得來的訊息和盤托出,再加上福公公所述,可以肯定柳幫主等人必死。

只不過不知什麼時候,以什麼方式死。

常小小摸著下巴思索,“劫獄不行,那就劫法場吧。”

不管是斬首,還是腰斬,亦或是凌遲,不都得去菜市口之類的法場行刑嘛,索性劫個法場得了。

晉王這會兒倒是清醒了,“這可不行,每次行刑必定會調兵包圍的。”

朝廷也擔心行刑時,有群情激憤的百姓趁機鬧事,所以有相關律法規定,斬一人派多少兵,像青鹽幫這麼多人同時行刑,估計得調城外大軍護著。

別說劫獄了,就連靠近都不可能,之前將軍府全家被斬,就是調來城外大營的軍隊,把守了各要道、路口才沒出事。

總之,劫法場這種事也就話本子裡比較多見,實際上壓根兒不可能發生。

常小小頭都大了,“如果硬的不行,不如就來軟的。”

猴子撓撓腦袋,“怎麼來軟的?”

常小小說出自已的想法,眾人都覺得很不靠譜,可心裡又想著試一試。

“這能行嗎?別到時候人沒救出來,反倒把自已的命都給搭上了。”錢員外感覺有些冒險。

猴子一拍桌子,“試試唄,不過我得出去一趟。”

常小小好奇看著他,“這麼晚了,你出去幹啥?”

“聽說有一種毒藥,吃完立馬見效。”猴子實在怕了詔獄裡的刑罰,不如早早備上毒藥,這樣被抓時,也好痛痛快快地死,絕不給小人施刑的機會。

常小小一想也對,“那你稱兩斤回來。”

眾人:“……”

虎哥拿了晉王的玉佩拓版送到了看守手中,有此信物,柳幫主必然會配合。

同時為了避免將禍水引到錢員外身上,常小小乾脆帶著大夥又返回常記肉鋪。

而秦王那邊立馬收到訊息,他派來管事太監傳話,意思是:只要常小小願意入秦王府的話,他願意給其夫人的稱號。

“夫人很尊貴嗎?”常小小實在搞不懂皇室的繁文縟節,也不知道夫人到底是個什麼來頭。

“夫人當然尊貴了,”管事太監自打清楚秦王的心意後,就不敢得罪她。

太監滿臉堆笑道:“王爺的正妻為王妃,接下來還有次妃,而夫人就是第三等,若是生子,以後有機會請封為次妃哦。”

晉王額頭青筋爆跳,“家姐沒有攀龍附鳳的心,此事休提。”

常小小卻推了他一把,“幹啥呢,萬一我哪日成了王妃,豈不是祖墳冒青煙。”

她轉頭對管事太監說道:“麻煩公公轉告王爺,此乃小女子終生大事,容我考慮幾日。”

“應該的,那我等夫人的好訊息。”管事太監心裡美美的,前幾天全怪自已眼瞎啊,平白得罪了女屠夫,想不到秦王竟好這口。

晉王待人走了,醋罈子都要炸了,“你理那個傢伙做什麼?”

“當然是抓他做人質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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