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服部本部長，你看沒看過新警察故事啊？
“不許動！舉手投降！”
世良千奇的身後，一群已經累得通身是汗的警員，用支援小組帶來的工具，終於成功地撞開了門。
世良千奇慢悠悠地轉過身子，笑道：“來了？喝一杯？”
“住口！你這個踐踏法律的惡魔！”
小組之中，一個小警員，此時已經紅了眼睛，拿槍的手在不停地顫抖，聲音甚至已經開始扭曲。
“幹嘛幹嘛？我又沒說我不是！”世良千奇攤了攤手：“咱可不像你們本部長一樣嘴硬，我大可以直接承認！”
說著，他拿起喇叭，對準窗外，清了清嗓子道：“咳咳！那個啥，全體目光向我看齊嗷！看我看我！我宣佈個事兒！”
“我是個殘殺生命的瘋子！”
“我是個踐踏法律的惡魔！”
“我……我想想啊，我還是……還是什麼呢？”
“哦對了！我還是個肆虐於人類社會的王八蛋！禽獸！畜牲！寄生蟲！”
說完，他笑著轉過頭來，問道：“幾位警員，我這番懺悔發言，你們可還滿意啊？”
“我管你是什麼不知所謂的東西！”小警員情緒越發激動：“快給我把槍放下！束手就擒！該死的惡魔，你的遊戲結束了！”
而此時，幾人耳邊也傳來了遠山銀司郎的命令。
“不要再廢話了，立刻抓捕他。如果他有任何反抗的舉動，允許開槍！”
幾人得令，慢慢地彎著腰，從門口逐漸靠近了世良千奇。
“結束了？我怎麼不這麼覺得？”
世良千奇彷彿根本沒有意識到局面有多麼惡劣，依然優哉遊哉道：“你看，我如果想玩的話，現在還能……”
嘭！
世良千奇還沒說完話，小警員的槍口就噴出了火焰。
短短十幾米的距離，子彈準確地命中了世良千奇持槍手臂的肩膀。
小警員充滿仇恨的眼神中閃過了一絲快意！
他早就想這麼對待殘害他同事的惡魔了！
世良千奇眼神的身軀應聲抽動了一下，肩膀隨著子彈的衝擊力向後一震，幾名警員甚至能清晰地看到他呆滯的神情。
就好像，他根本沒有料到，警員會對他開槍一樣。
慢慢地，肩膀的傷口讓他的力氣漸漸流失，他不得不用另一隻胳膊費力地撐在窗邊，好讓自已的身體不要倒下。
“好了！你已經沒有反抗的能力了！立刻投降！”
小警員的身後，一個老警員出聲提醒道。
他既是在勸降世良千奇，也是在提醒自已的後輩。
在對方失去反抗能力的情況下如果繼續開槍，他也會惹上麻煩的。
“不……還沒有，還沒有！”
世良千奇咬牙撐起自已，費力地轉身，慢慢抬起自已受傷的手，用槍指向窗外：“我還能繼續……”
嘭！
小警員當然不會客氣，又是一發子彈，命中了世良千奇的大腿。
世良千奇一個趔趄，差點跪在地上。但即便沒有，他的身體也再也沒有辦法保持平衡了。
他的腿慢慢地滑向後方，身體無力地半臥在窗戶下方的牆角處。
他的神情木然，似乎已經絕望。
看到這一幕，一眾人終於鬆了一口氣。
“報告遠山部長，我們已經控制了嫌疑人，現在……”
“……結束了。”
一聲“結束了”，彷彿是法庭上的無罪宣判一樣，讓所有人都長出了一口氣。
遠山銀司郎出氣的同時，才猛然間發現，自已已經出了一身的汗，不由得苦笑一下。
無論如何，這場噩夢，終於結束了！
他立刻開始組織眾人救援被綁在高處的警員。
耳邊的通話裝置裡，他還能聽到行動小組的感慨。
“終於結束了！”
“是啊！我們終於抓住了這個惡魔！”
“終於能審判他了！”
“說得對，正義的警視員最終還是戰勝了邪惡的大反派！”
“哈哈哈哈！”
“……等等！剛才那句話是誰說的？”
突然間，遠山銀司郎的耳邊寂靜了下去。
他的心臟驟然間縮緊了。
他突然有一種極其不好的預感！
建築裡，行動小組幾人對視一下，都搖了搖頭，繼而不約而同地臉色大變。
既然他們誰都沒說，那就只有……
眾人慢慢轉過了腦袋。
一旁原本在地上，無力地垂著頭的世良千奇，正含著笑注視著他們。
“看我幹什麼？你們剛剛不就是這麼想的嗎？”
“你……你還想耍什麼……嗯？”
“這……這怎麼可能？”
年輕警員原本想質問世良千奇，卻駭然發現，明明已經被擊中大腿的他，居然若無其事地站了起來！
“全體警戒！他又站起來了！”
老警員大吼一聲，再次掏槍對準了世良千奇。
“我早就說了，我還能繼續玩遊戲。”世良千奇慢條斯理地重新拿起槍，慢慢對準了窗外。
“開槍！”
根本不需要命令，接連不斷的幾聲槍響之後，幾顆子彈先後打在了世良千奇身上。
世良千奇的身軀像是暴雨中的荷葉，在接連的抽搐中搖搖欲墜。
眼前的景象讓眾人微微放了心。
無論如何，這麼多槍下去，終歸是該死了……
嘭！
第十九發。
世良千奇的槍平平穩穩地開火了！
他轉過頭來，用燦爛的笑容對幾位警員道：“真可惜啊！我還活著呢！”
“該死的！繼續開火！”
嘭嘭嘭……
“哈哈哈哈！我還沒死！”
嘭！
第二十發。
嘭嘭嘭……
“再來！再來！不夠用啊！”
嘭！
第二十一發。
嘭嘭。
“驚不驚喜？意不意外？哈哈哈哈！”
嘭！
第二十二發。
咔噠咔噠……
幾位警員的身體慢慢冷了下去。
他們的耳邊的咔噠聲，是自已的槍裡的彈簧在告訴自已，自已沒有子彈了。
而世良千奇刺耳尖銳的惡毒嘲笑聲，在告訴他們，他們的行動失敗了。
這個揹負了許多人命的惡魔……依然活著。
“混蛋！我絕不會讓你得逞的！”
熱血上頭的小警員奮不顧身地撲了上來，意圖與世良千奇同歸於盡。
但是，在世良千奇看來，他其實也很可憐。
他也只是個NPC，並不知道，自已的身體根本只是建模而已。
他現在身上有三十多個彈孔，但是絲毫不影響他發力。
他抬腿就是一腳。
小警員受重擊，立刻倒飛出去，連帶著後方的幾個隊友一同砸倒，摔在地上，痛苦無比。
嘭嘭！
第二十三，二十四發。
……
地上的人群煎熬地等待著行動小組的回覆。
但是在一陣慘叫過後，就只能聽到他們的呻吟聲了。
完全看不到上方情況的遠山銀司郎在大吼：“發生什麼了！快回答我！”
同時，他心裡也在不斷祈禱。
二十四枚子彈，應該用盡了吧？
天照大神保佑！千萬別再有意外了。
似乎是他的祈禱被聽到了，在二十四發子彈之後，久久都沒有聲音。
“喂！快看！他們三個還活著！”
人群之中，有人忽然喊了一聲。
“是真的！那個惡魔最後的幾槍，一槍都沒中！”
“太好了！那個惡魔，應該已經被擊斃了吧！”
“已經二十四發了，就算他還活著，應該也不會有子彈了吧？”
“我們是不是該去救人了？”
“天哪！他們還活著！真是太好了！”
慢慢地，一股劫後餘生的喜悅瀰漫在了眾人之間。
不止是遠山銀司郎和服部平藏在注意子彈，其他警員也在注意。
現在，二十四發子彈盡數打出，讓眾人如釋重負。
“該死的遊戲結束了！我們贏了！我們的同事活下來了！”
“嗚嗚嗚！終於結束了！”
眾人的臉上洋溢著笑容和淚水，都在慶祝來之不易的慘勝。
服部平藏長嘆了一口氣。
結束了嗎……
希望結束了吧。
他已經不指望可以抓住世良千奇了，只希望今天的事情趕快結束。
但很可惜，他似乎不瞭解一條定理。
不出意外的話，一個事件總是要出意外的。
就在他們歡呼慶祝的時候，一個聲音立刻把他們打回了十八層地獄。
“喂！服部本部長還在嗎？”
喇叭聲裡，那個惡魔的聲線，讓在場的警員血都涼了。
“該死的畜生！你到底還想做什麼？”
服部平藏幾乎已經歇斯底里了。
世良千奇沒有賣關子，懶洋洋道：“問你個問題，看沒看過香江電影新警察故事啊！”
“你到底在說什麼東西？”
“啊，沒看過沒關係，我換一種問法。”
“問題如下——你知不知道，一個配備八發彈夾的手槍，最大載彈量是多少啊？”
嗡！
服部平藏只覺得自已的太陽穴被人狠狠地揍了一拳。
他的耳邊響起了劇烈的嗡鳴聲，眼前立刻黑了下去，整個人幾欲暈厥。
這個問題的答案是九發。
因為……子彈的槍膛裡，還可以容納一發。
世良千奇偷走的三把槍都沒有這一發額外的子彈。
但是，這並不妨礙他把大樓裡的所有警察都放倒以後，隨手順走三發子彈。
所以，他詢問這個問題，只是想炫耀一下——沒想到吧！我還有三發子彈！
這三發子彈也不是為了做什麼大事。
而只是為了在眾人劫後餘生的激動時刻，再給他們帶來絕望而已。
嘭嘭嘭！
三枚子彈呼嘯著飛出槍口。
但是沒有命中任何一個警員。
而是直接命中了綁在他們腰上的繩子。
三根繩子，應聲斷了。
“啊啊啊啊啊——”
“救命啊！！！”
“不要！！”
三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聲，正隨著他們的主人而緩緩落下。
然後，落在了地上，所有的喊聲戛然而止。
整個世界，陷入了一片死寂。
服部平藏在這一瞬間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氣，無力地癱倒在地上。
剛剛趕來的服部平次瞪大了眼睛，驚駭地僵在了原地。
遠山銀司郎的通話裝置啪嗒一下掉在了地上。
忽地，回憶起之前的幾個死者的狀況，幾人似乎明白了過來。
那個惡魔並沒有改變策略。
他依然想說……
那三名警員喜歡對弱者施加恐懼，他就要讓他們在無數次被碾碎希望的極端恐懼中，絕望地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