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安撫好皇兄和皇姐,御書房外事畢。

蕭淮心急如焚,因惦記阿蘅母子三人安危,他腳步跨得很急,生平第一次表露出窘態,腳步虛浮地穿過一道道宮門,行至凌波殿。

卻不想見到這一輩子不願見的一幕。

整整一座凌波殿已被熊熊烈火吞噬殆盡,只剩下被燒得漆黑的殘垣斷壁,淪為廢墟,而空氣中正瀰漫著木頭燒焦後的嗆人煙味,極為窒息。

“阿蘅呢?!”

蕭淮赤紅著雙眼,環視一圈廢墟外的眾人,瞥見太監和宮女個個被烈火燻得黑不溜秋,似劫後餘生一般,怒吼一句道。

聽見太子怒吼,站成一排排的宮人們。

他們相繼低垂著頭顱,膽戰驚心地不敢吱聲,方才他們明明聽到前朝傳來宮變訊息,卻不想叛軍未至。

側妃娘娘的凌波殿就著火了。

饒是尚未亂逃的宮人們也來不及救烈火,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巍峨的宮殿轟然倒塌。

瞥見眾人不願開口,蕭淮臉色陰沉得可怖,心裡卻漸漸升起一股希冀。

既然這麼多人能倖存於世,他想阿蘅和孩子們也來得及逃脫。

蕭淮眼眸中閃過一抹希望,他大跨步上前,就死死地揪起一位小太監的衣襟,保持最後一絲理智再問,

“側妃呢?”

小太監著實被嚇了一跳,剛從火裡逃生,現下又被太子殿下掐住脖頸,忙搖頭回道:

“奴……才……不……不知。”

“你不知……?!”

蕭淮面容略顯猙獰,眼裡幾乎噴出火花來,他攥緊了手中的力度,絲毫不曾考慮對方,像是掌握他人生死的快感,冷情冷義道:

“既是不知,那就去死吧!!!”

他掐住脖頸的動作加重,直至令小太監翻白眼窒息,也不作罷。

遠遠見到這一幕,著實有些瘮人至極。

雲蒼心裡卻驀地嚇一跳,正值多事之秋,太子殿下不可當眾隨意殺人。

如此暴行,豈不是讓人捏住把柄?

雲蒼心裡一驚,忙不迭飛至蕭淮的身前,撲通一聲就跪伏於地,出聲勸阻道:

“殿下,側妃娘娘還不知所蹤,您還是別將時間浪費在小祥子身上。”

聽見雲蒼的話,蕭淮眸中厲色一閃而過,很快腦中的意識漸漸回籠。

對。

雲蒼說得對。

他不能浪費時間在不想幹的人身上。

饒是心裡頭的野獸在肆無忌憚的叫囂著,蕭淮冷眼睨著眼前的小太監,像是忍了又忍,半晌才傳來一聲冷冰冰的聲音,

“算你命好,滾!”

說完就像髒東西般將小祥子扔在地面上,連看都不看一眼,是生是死同他毫無干係。

小祥子一瞬間獲得喘息的機會。

他連滾帶爬悄悄地躲在一旁,免得惹惱了眼前這個大大的瘋子!

蕭淮眸色如寒潭,他渾身上下透著冷意,冷冰冰的視線又移至跪伏於地的雲蒼身上,出聲問道:

“阿蘅和孩子們呢?”

雲蒼滿身大汗,跪在地上不知該如何回答。

自殿下發出指令,他同雲肅就馬不停蹄來到後宮凌波殿前,但不想凌波殿內火勢太大,根本毫無下手餘地。

無數個時辰過去,他們也只尋得一個機會,雲肅現下披著溼棉被,正在殘垣中搜尋。

頂著太子殿下的盛怒,雲蒼悶聲磕了個頭,硬著頭皮就朝著蕭淮一五一十稟告道:

“回殿下,雲肅還在殿內搜尋,您且安心等待。”

“安心等待……?!”

“阿蘅和孩子們生死未明,你說孤要怎麼安心等待?”

蕭淮臉色鐵青,眉眼是近乎令人窒息的冷酷,饒是雲蒼有心想再勸說在正暴怒中的殿下,也不敢再輕易開口。

“廢物!”

“都是廢物!”

“都給孤滾開,莫要擋道!”

蕭淮怒目而視,要飛身往凌波殿殘垣而去,卻不想雲蒼死死拽住他的太子蟒袍下襬,試圖阻止道:

“殿下,殿內極危險,您不可以身試險啊!”

聽雲蒼這一聲阻止,蕭淮卻不顧及後果,本是皇權在握之際,卻不想丟掉阿蘅母子三人。

是他的錯。

他就不該為了同皇兄爭個你我,以至貽誤了尋找她們母子三人的時機。

蕭淮眼底裡刺痛一閃而過。

他伸出長腿一踹,就輕飄飄地將雲蒼踹倒於地。轉瞬間他就朝著廢墟方向飛身而去。

獨獨留下殿外的宮人們緊捂住臉龐。

為太子殿下此舉擔驚受怕。

因為凌波殿起火範圍廣,帷幕一併全燒掉,從白日直至夜裡,僅獨留一座被燒得光禿禿的空架。

許是恰好尋到了凌波殿內的一些殘餘衣裳,雲肅趁著火光暗淡,灰頭土臉從殘垣中出來。

陡然見到太子,雲肅眼底閃過輕微的詫色,就連臉上的黑乎乎的菸灰都來不及擦掉,拱手作揖道:

“殿下,此地不宜久留,請隨屬下離開。”

雲肅眉頭擠成了一團,著實極為糾結。

以他來看,凌波殿內幾乎沒有倖存之物,更奇怪的是,也不曾見著被燒焦的屍體,全都是些木炭碎屑。

但是側妃娘娘,小皇孫以及小公主三個活人,就這麼消失不見?

甚至他都不曾聽到凌波殿內宮女和太監,他們親眼所眼所見凌波殿起火的那一幕,娘娘她們幾人是否在凌波殿內?

著實怪異得很。

雲肅心裡泛著嘀咕,他垂眸打量著蕭淮,轉瞬間又不由分說就將手上衣物遞給蕭淮,面上頗有些自責道:

“屬下無能,尚未能尋到娘娘幾人的蹤跡。”

他這話一出,像是直擊了蕭淮的心底裡,饒是心裡還有些希冀,此刻卻絲毫不剩。

眼前一片廢墟,不言而喻是毫無生機。

蕭淮的臉色驟然一變,渾身戾氣漸漸漲滿,竟然像發了瘋一般,他抱著她的衣裳碎屑,跪倒在廢墟中泣血痛悔。

“阿蘅,孤求你回來,好不好?”

“阿蘅,孤心裡知道你始終不願隨我回宮,孤以後再也不強求你和孩子們隨孤回宮,孤只求你回來,好不好?”

他聲聲泣血,著實令在場眾人為之一驚。

原來平日裡表情始終淡如風的太子殿下,竟能為一後宮女子泣血痛悔?

難道生在帝王之家,還能有真愛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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