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朕心甚慰

“三月初十？”皇帝思索片刻，不太確定的道。

“您真的記得！”琴默裝作驚喜的樣子看著他，哪天不重要，她也不記得，左右皇帝肯給面子編一個日子這就夠了。

“這是自然。”皇帝很會順坡下驢，“你和溫宜朕都記掛著。”

“溫宜送至太后膝下撫養，你意下如何？”皇帝卻突然問道。

“能得太后娘娘教養，是溫宜莫大的福氣，嬪妾時時去給太后請安，也能看到溫宜。”琴默低著頭官方回答，語氣裡帶著些不情願。這種事原本不用經過她同意，皇帝卻突然問她的意見，至少說明又多在乎了她一分。

“朕還以為你會不捨不得。”皇帝明顯有些不悅，他原本就是看中琴默對溫宜的舐犢之情，見她此刻似乎並無不捨，心底對她的印象不免減分。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溫宜雖然是嬪妾親生，但是之前華妃娘娘便有意抱溫宜去撫養，不過我捨命投湖才換來皇上垂憐，後宮子嗣單薄，太后膝下寂寞，溫宜作陪也可得太后庇佑，嬪妾便是再捨不得溫宜 ，也得為她的前程打算，還望皇上成全嬪妾這點私心。”琴默跪在地上緩緩解釋道。

皇帝的臉色似乎沒有變化，但是眼神中的寒意卻漸漸消失了，狀似開懷道：“很好，溫宜有這樣識大體的額娘，朕也可放心些，只是你往後少不得辛苦些，也可多在皇額娘跟前儘儘孝心。”

“嬪妾與公主此生唯有皇上可以依靠，自當全力為皇上分憂。”琴默也笑著回他，嘴角甚至漾起了甜甜的梨渦，各懷鬼胎卻又面帶笑容的二人此刻竟莫名的和諧。

“愛妃明理，朕心甚慰。”皇帝說著探掌攬住琴默細軟的腰肢，一把將她摟到懷裡。琴默被他突然的親近嚇到，聽著他低沉的嗓音在耳畔吐出一句讚歎，下意識就想抬手推開，理智卻在動手的前一刻佔了上風，這哪是快有老人味的中年油膩胖子啊，分明是她即將晉升的位分，花不完的月例，各種奇珍異寶的賞賜啊！

思及此，琴默伸出的手便順勢抵住了皇帝的胸膛，用海娜染的鮮紅的手指輕輕撩開外袍的衣襟，指尖隔著薄薄的裡衣摩挲著，皇帝的眼神暗了暗，打橫抱起她往榻上走去，琴默依偎在他懷裡，順勢摟住他的脖子。

一夜旖旎……。琴默卻怎麼也睡不著，皇帝近日的舉動實在有些反常，前世他都不怎麼搭理自已，琴默心裡也清楚，所以無事從不去叨擾，依靠著他對溫宜的憐惜和他那份欠缺的母愛獲得一點點的利益，在夾縫中艱難的求生。

此生似乎有一些不同，她和他做交易，當他平衡後宮的棋子，如今又要她藉著溫宜去太后宮裡做釘子，這樣也沒什麼不好，他利用她，她又何嘗不是，大家各取所需……。

琴默思緒萬千，連錦被滑落都不曾發覺，直到肩頭一暖，才看到皇帝粗糲的手和被子一起搭在她肩上。

仍是她鐵石心腸，卻也不由感到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