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皇帝放羊
就在花燦為自已的女鵝發愁時,朔漠王帳裡有一個人輕輕地碎掉了。
皇甫朔渾身透露著一種平靜的瘋感,“你說大鄴不肯贖我回去,只給我這些羊讓我自生自滅。”
哥舒篡砸砸嘴,半點兒沒有說謊的心虛,“對呀,你媽媽不要你啦。”
縱使皇甫朔早就知道,朔漠王庭的人不可能輕易放他回去,大鄴也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付出太多的代價。
但當他看到面前的30頭羊時,還是感覺到了一種濃重的荒謬感。
30頭羊?皇甫朔開始懷疑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獨特的寓意?
但把這30頭羊看了個遍,也沒覺出有什麼不同。
他曾想過要不要把這些羊殺了,興許能在它們肚子裡找出大鄴夾帶的信件,但最終還是沒有。
身處異國他鄉,這些羊是故鄉唯一的東西了。
皇甫朔雖然被朔漠俘虜,但從他以後朔漠再沒能攻打下大鄴的一座城池,加之朔漠即將與大鄴互市,故而對他十分客氣。
刨除最開始的屈辱感,皇甫朔已經對這裡的生活十分適應了。
他現在開始學著放羊,除了最開始被王帳四周的侍衛警惕以外,他們已經逐漸熟悉了他的作息。
最遠的一次,他帶著羊向外走了五十里,過了一天才回來。
皇甫朔曾想過逃跑,但還有一個阻礙。
“唉!中原的皇帝,你怎麼到這裡來了?”明媚的少女在他面前的小溪中投下一顆石子。
水濺了皇甫朔一臉,她卻開心的大笑起來。
朔漠王庭的小公主哥舒漓十分自來熟的坐到他身旁,“中原的皇帝,你是不是想逃跑呀?”
皇甫朔沒有答話,哥舒漓也不在乎他的冷漠,反而湊到他耳邊,“你要是想逃跑的話,我可以幫你。”
皇甫朔神色一動,哥舒漓見狀低聲道:“不過,你要帶我一起走。”
皇甫朔站起來,拉開和她的距離,“公主說笑了。”
哥舒漓氣憤的跺腳,“你為什麼不肯帶我一起走?本公主生的不美嗎?”
皇甫朔不理會她。
哥舒漓越發口不擇言,“你別以為本公主看上你了,你不過是我三哥的階下囚罷了,連我二哥的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我二哥遲早會滅了你們大鄴,到時候不用你帶我,我也會知道大鄴到底是什麼樣子的,我倒要看看大鄴是不是真的像報紙上所說的那樣?”
皇甫朔猛地轉過身,朝著哥舒漓逼近。
哥舒漓嚇的步步後退,將胳膊護在臉前面,大喊道:“你要是敢傷我,我二哥不會放過你的。”
皇甫朔卻只是抽走了她手中的報紙,“這是哪來的?”
哥舒漓尷尬的放下手,整個人十分忙碌,故作不屑道:“你說這個呀?是前些日子一些中原人帶來的,沒什麼可稀奇的。”
“我們朔漠的事情不用報紙,父汗也能知道的一清二楚。”
皇甫朔沒有聽她的話,只是一言不發地翻看起了報紙。
哥舒漓見不得他無視自已,伸手就將報紙抽走,“這是本公主的東西,誰準你看了?”
慈寧宮,夜裡花燦偷偷溜過宮牆,躲過巡邏的侍衛,敲響了側殿的窗戶。
屋裡的蘇小小聽見聲響開啟窗,見到花燦驚訝道:“你怎麼來了?”
花燦艱難地從窗戶啊翻進去,“我來看看你過得怎麼樣?太后身邊的容嬤嬤沒有為難你吧?”
蘇小小搖搖頭,“宮規森嚴,她們都以為我懷有身孕,有太后的吩咐她們不敢隨意為難人的。”
花燦點點頭,把包袱裡的東西放在桌上,“我怕你一個人無聊,所以給你帶了些玩具,胭脂水粉,還有一些常用藥。”
花燦心裡捏著小手絹兒,嚶嚶嚶道:都怪媽媽沒本事,否則把手機造出來,哪還用得著這些?
蘇小小聽不見花燦的心聲,但心裡很是感激,“我在這裡不覺得無聊,只是好些日子沒見到青黛,不知道她想我了沒有?”
花燦拍了拍胸脯,“你放心,我已經摸透了從梅香店到這裡來的路,明日裡我就帶著他從御花園的狗洞裡爬出來見你。”
蘇小小不由得一笑,“你從狗洞爬過來的?”
花燦不滿道:“笑什麼?還不都是為了躲容嬤嬤?”
蘇小小:“說來,你為什麼總覺得容嬤嬤會為難我?”
花燦不客氣的躺在蘇小小的榻上,“因為這個聽起來就很會為難人。”
蘇小小:“這話容嬤嬤要是聽見,會傷心的。”
說笑過後,花燦仔細打量蘇小小的臉。
蘇小小羞澀地低下頭,“你看什麼?”
花燦:“你現在看起來好多了,才進京的時候我都不敢認你,怎麼會消瘦成那副樣子呢?”
蘇小小笑容十分平和,“有些事情想不通便成了心魔,日裡夜裡回想,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自然就消瘦了。”
她側躺著,注視著花燦的眼睛,“這些日子太后罰我抄經,每日早晚撿佛豆事情多了反倒沒工夫想東想西了。”
花燦看著她,“我來找你,還想讓你幫我一個忙。”
蘇小小:“你我之間不需要這麼客氣。”
花燦:“我想在報紙上開一個美食專題,最好記錄下美食的做法、味道,我要把它帶去朔漠,讓他們都想來大鄴定居。”
蘇小小柔聲應道:“好。”
印象裡總是這樣,無論她說什麼她都會說好,花燦自詡為母親,卻時刻在蘇小小身上感覺到包容。
花燦突然靠近她,“你有沒有很想做的事,就你自已而言?”
蘇小小搖搖頭,“沒有,我覺得如今這樣很好,非要說的話我希望能夠看著青黛長大。”
花燦悄聲道:“會的,對不起……”
蘇小小擦掉她臉上的淚水,“為什麼要道歉?”
“如果不是我向太后提議,你和青黛不用回來的,我好像做了一件錯事。”
蘇小小搖搖頭,“如果不是因為我,他不會被朔漠人抓住,我該為闖下的禍事負責,如今這般已經是最小的代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