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天生就是壞人,也沒有人天生就是好人,在這個世界上的人即沒有好人也沒有壞人,看一件事要從兩面去看,看一個人更要從兩面去看,而人最終極的評判標準就是:對我有利。最次的也得是與我的價值觀一致。

虎哥說:這個朱二虎抱養了它們兄弟,最初的時候,它們沒有吃過任何東西。這個小夥買來三鹿人吃的奶粉,還花錢買了一個奶瓶,這件事沒少被那幫工友嘲笑。他的叔叔卻沒有說什麼,只是微微的一笑。我總覺得這個世界充斥著對別人的惡意,隨便對別人進行評價的鍵盤俠,這些人毫無道德底線,也沒有人性,肆意的用著他們的發言權,說一些無聊的攻擊性語言。這些人難道天生就下賤嗎,用智者的話說:他們的思想配得上他們的苦難。那些工友說,你這個小夥這麼小,就喜歡做婦女做的事,以後有了小孩也是個好爸爸。小夥只是微微一笑,在這個年紀的少年,至少它的眼神是清澈的。

就這樣一陣子,他們兄弟長到可愛的時候。就在工地的生活區裡玩。那時毛絨絨的可愛,工人也有愛心,沒事的時候都喜歡逗逗它們。這種生活是無憂無慮的,無法去描述這種生活,反正就是吃,玩,吃,跟著到處轉轉看看。一直長到人類一歲的時候。它們兄弟已經成為一隻有形有樣的中華田園犬。每天在生活區,已經過夠了這樣的生活。剛好,二虎的叔叔在工地又加一份夜班保安的工作。兄弟倆跟在後面,其先心情是緊張的,後來就習慣了,儼然的兩隻人類忠實的夥伴,好的衛士。工地所有人都認識它倆,它也認識工地上所有的人。除了有幾次說是領導來檢查,才把它們又關在生活區,不讓進工地。說是領導看了,影響不好。可後來,領導轉了一圈說:這麼大的工地,要養幾條狗才好。這時工地上的小頭頭才敢把它倆放出來。後來來了一隻狗虎三,它是一個工地包工頭帶來的,那狗長的天生較醜,臉上的肉下掛著晃悠,之所以叫虎三,我也不知道,我們跟著朱二虎時,工友們就是這樣的叫我們虎哥,虎二,虎三,二虎就叫虎爸朱二虎。

後來樓蓋到八九層的時候。那天下著小雨,有時遠處的雷聲還能聽到,作為狗我的眼總是在跳,我感覺不太好,今天要發生點什麼。朱二虎和他的叔叔一起上工地。現在樓蓋的高了,每天上下得乘坐捲揚機做的電梯。上上下下的人也多。要說那天也是怪,本來幾個人已經關上門,按了按鈕往上行了一點高度。這時二虎叔叔肚裡“咕嚕“響,他說:”不好,要拉肚子,我還是先回宿舍,你們先上去。“就又按下來,他下來後就彎著腰一路小跑,一隻手捂著肚子,一隻手託著腚。其它人哈哈大笑,看叔叔的笑話。有人說;估計走不到宿舍,就要拉出來。有的說這要是真拉褲子裡可有得看了。這時候有一個工人,從別處跑過來,他拎著個電焊機。到門口時,其它人幫他帶了一把。電焊機放在電梯的地板上。一行人就上行了,在行到七八樓高度時,電梯門開啟。這個門和電梯之間有一個竹子做的長條臺階,兩頭擔在鋼管架上,下面是懸空的。這是是工人走進走出必經之地。這時先上去三個人,一個伸出手拉著牆柱上的鋼筋往樓層上去。朱二虎上的時候,不知怎的,這竹子長條臺階一滑,一頭就翹了起來。上面四個人就往一邊滑去。四個人都掉了下去。其中有一個掉在軟地上,身上斷了幾根骨頭,人沒有事。二虎和其它兩個就沒那麼幸運,地上的鋼筋從身上貫穿而過,死相特別的慘烈。二虎的叔叔拉完屎從生活區往電梯邊走著。聽到許多人在喊,“出事了,出事了。”“有人掉下去了。”他起先沒有在意,也就跟著其它人跑步到現場看看。當他看到二虎的時候,二虎還穿在鋼筋上,人趴在那裡,血把周邊的砂土都染紅了,這種紅色還在擴散。三根筷子一樣粗的鋼筋從頭上穿過,一根從胸口穿過。他“哇”的一聲就衝了上去,他去扳二虎沒有扳動。又過來兩個人,說怎麼是二虎呢,可憐的孩子。怎麼會是二虎呢。他們幫扳過二虎,二虎早就沒有了呼吸,血順著鋼筋邊流著。叔叔“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他口中唸唸有詞,“二虎啊,你怎麼啦,你讓我怎麼跟爺爺奶奶交待啊,你讓我怎麼辦啊。”他眼淚鼻涕在臉上糊著。其它工友說快叫救護車,有人就打了救護電話。後來二虎被送去火葬廠,燒成了灰。他的叔叔領了單位的撫卹金,帶著他的骨灰,回到那個山裡。後來聽工地上的人說,二虎的爺爺奶奶因年事太高,看到骨灰,就猜到了二虎出事了,他們先是坐在桌子,一個勁的流淚,後來就把二虎的骨灰,抱在懷裡,就這樣坐在地上,連晚飯都沒有吃。後來他的叔叔上前去看時,兩個老年已經涼了。

他的叔叔看著這個清冷的家,家徒四壁,沒有一線的希望。他在夜裡總聽到他的哥哥在說:“老二,我的兒子在哪,我怎麼找不到他了。老二,我想我的兒子了。”他的這種神情恍惚大概過了半年,也因為想不開喝了農藥。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生活方式,每個人都有自已的苦難,我們選擇堅強的活著,到底為了什麼。生活對二虎一家不公平。老天爺不公平。為什麼善良的人在這個世上總過的不如意。

我們兄弟仨,在這個世上從此少了兩個親人。我常常去二虎撿我的地方,一隻狗坐在那裡默默流淚,淚不動了,就慢慢的回憶。工友們見到我們都因物及人的說,“二虎是個好孩子,好人怎麼就不長壽呢。”我們的狗盆在生活區一側的邊上,工友們每次吃剩的就會倒在我們的盆裡。那裡搭的鐵皮棚子,我們三個就睡在在哪裡。說不上這樣的生活是美好,但至少我們是知足的。

二虎說過,他要帶我們三個回他的家,去看他家的房子。他那裡的山,山裡有很多的兔子,還有田鼠,個頭可大了。河裡有好多的魚,在陽光的下午,魚都會來到岸邊吃青草。那個時候用網一抄就能撈到大魚。我沒有去過,以後也去不了。我屬於這裡,這是我們的命運。我們現在吃完飯,除了完成必要的工作,就是一起走到那個垃圾筒旁邊,我們一起思念兩個人。他曾經在他的默許下給我們三鹿奶粉喝。讓我們就要死掉的機體得到新生。

幾十層的大樓就這樣拔地而起。這一說人類時間已過去了三年,我們狗的記年方式就是十五年。我們長的威風凜凜,可能喝了三鹿奶粉我們的頭都挺大。工友們漸漸的少了,直到最後一個老頭,他來到我們面前給我們倒下了幾碗剩飯。說“吃吧,快吃吧,這是你們的最後一頓飯了,明天我這最後的一位走的人,也要走了。你們得自個找吃的了。“我們不知道他在說什麼,我們吃我們的飯,聽他一個人在嘰裡哇啦的說著。“朱二虎是個好孩子,那個孩子機靈,做事情踏實。我還想著把我的孫女許給他了,這小子一溜煙的就不在了。人哪總是要死的,狗也是,我們都會死去。如果你要問我,我這個小老頭一生做了什麼事,有什麼成就。成就是有知識的人做的事,我連小學都沒有讀過。我這一生跟我的爸爸做農活,做家務。後來就到全國各地做工人,到處砌牆,我是親眼看著房子的磚頭由紅色的小塊磚變成現在這種粉煤灰大磚頭的。我去過最熱的地方,也去過最冷的地方,我這一生就是到處漂泊,老是離開家,每次離開家,我那老太婆就是一個勁的流淚。我們一年在一起的時間沒有一個月,可這就是生活,我要掙錢,她要操持家務。我只要一有錢我就寄給她,我只給自已留200塊。你們看我抽菸,都是別人給的,我自已從不抽菸。其實我喜歡抽菸。後來老太婆死了,我就更成了孤魂野鬼了,回到家裡看到孩子們也是開心。可後來孩子們都到城裡打工去了,回到那個家沒有什麼可看的,就是把莊稼弄弄,然後再出來。有時我也去孩子的城裡去看他們,給他們錢。我想這就我所有的我的故事,如果寫在紙上我估計也就一張紙就夠了。我也就值一張紙的一生。”老頭對著我們,坐在臺階上,像對我們說,又像對別人說,“我那個死去的老太婆,我已經記不清她的樣子了。可我常常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夢到她。可她頭上總頂著布,我看不到她的臉,我想把那塊布掀起來。可我的手剛碰到那塊布,我就醒了,我真希望我這一輩子就這樣不要醒過來。兒子他們的生活也不容易。我的孫女初中讀完就不讀了,現在也在城裡打工,我不想讓她們讀書嗎,我也想,我做夢都想我的孫子能考上大學,做大官,掙大錢。可是做什麼不要錢呢,沒有錢啊,一大家子齊刷刷的要吃飯。我這老骨頭還能走多遠,還能幫他們多久。我不知道。可我的身子骨越來越不行了,我明顯感到我的力氣在變小。以前我能扛二十塊磚頭,現在粉煤灰的兩塊我都拿不動,要知道那紅磚三塊跟它兩塊一樣重啊。你看現在,我只能看看門了,這看門還是他們看我小老兒可憐。我想有一天也會像小二虎一樣,被燒成一陣煙飛走了,我希望那煙是去如來那裡,或者上帝那裡,不是去地獄。都說去地獄要受很多的苦,我這一輩子已經受了很多的苦,這一生家人沒照顧到,錢沒有掙到多少。有時覺得自已活成了自已認為的笑話,我感覺我太累了,死了我想息息。”老頭說著就往自已住的地方走,他佝僂著身子,身材峭瘦,彷彿風一吹他就會跌倒。

他回過頭,“明天我要去別的工地,你們要好好的活著。”

我們過了一陣子找垃圾當飯吃的生活。起初我們要走很遠,這個地方工人剛走,小區的人還沒有來住,又哪來的剩飯呢。我們三個到越過這裡三個馬路的地方。那是一箇舊小區,常常有人吃剩的飯扔在地上,也有些壞人把牙籤放在裡面,害得我們被紮了好多次,我們連吃飯的方式都改變了,變得小心翼翼。但我們還有家,我們三兄弟彼此是心靈的支柱,互相鼓勵,真不敢想我們能堅持多久。但至少我們有自已的家,家談不上太好,但足夠安全,可以遮風擋雨,我們從小到大住在這裡,我們離不開這裡。有月亮的夜,我們在院子裡盡情的歡跳,我們一起暢想美好未來,我們一起聊路上的美女。在雨夜,我們趴在門口,聽雨的聲音,一起聽遠處傳來的悠揚而悲傷的歌曲。當暴風雨來的時候,我們圈在屋裡,聽樓頂廣告牌被撕裂的聲音,它從高空掉下來,發出“幫”的聲音。也就是那個時候我們堅信命運掌握在自已手中。我們三兄弟齊心一致,要做狗界最狠的角色。

後來,來了一批人,把這裡的工棚拆走了,把我們的狗窩也拆走了。我們圍著他們罵他們,我知道我們打不過他們,他們見我們罵他們,他們生氣的拿東西扔我們,我們站的遠遠的罵著。但家是沒有了,我們變得無家可歸,我們徹底的變成了流浪狗。這怪誰呢,是我們錯了嗎,我們生在這裡,我們沒有做不對的事,我沒有咬過人。我們還作了貢獻,給他們看院子。那個小區中心的池塘,自從用水泥做好了,鋪上鵝卵石註上水,那裡就是我們三個的洗澡塘。這是工友們認可的,他們看我們在裡面洗澡,他們還挺開心。怎麼這就變成了別人的地盤。裡面新換的保安還拿棍子打我們。我們要捍衛自已的東西。

後來實在不得已,我們到處找住的地方,在小區裡,無論我們躲在哪裡,總是被別人找到,他們拿走我們鋪在地上的破布,還不安好心的在地上撒上水。實在沒辦法,我們穿過小樹林,沒有找到溫暖的地方。這裡也就是這裡,這個垃圾山堆了有好多年了。我們找到這裡,在水泥塊下面我們找了塑膠紙,破被子,現在上面堆上垃圾,雨水更打不到我們。我們能活到現在。我們都替我們感到不容易。

現在小區的人多了,亂扔吃的人也多了,我們還能勉強的餓不死吧。有時還能找到雞骨頭打打牙祭。我們沒有抱怨過誰,當然以前抱怨過老天的不公,但這些的確不是我們的錯。卻讓我們來承受這一切。

現在他們來要我們的命。公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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