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小山抱走了阿烏,小母狗就有點神經不太正常了。

抱走的那天,小山的姨把小母狗騙到後面的河邊,先是把它抱起來,撫摸它,然後就 向後邊的河邊走去,來到河邊小山姨就把小母狗放下,說:“天氣不錯,他們應該走了。”小狗一想不好,上次就是這樣的撫摸使自已丟了四個孩子,現在又來這招。一個人對你超乎尋常的好,一定有什麼動機,這次毫不猶豫的想到小狗崽子又要不見了。

你和你的母親大人,用一個紙箱,裡面墊上一些乾淨的草和報紙,兩人像做賊一樣。小山抱著紙箱,他媽騎上車飛快的衝出院子。小母狗遠遠的看到電動車向遠處跑了,那個男孩子還抱著紙箱子。

它迅速的跑到廚房,一看睡覺的墊子上什麼也沒有。就衝了出來,一口氣跑到馬路上,什麼沒有看到。它仰天長嘯,“我喵你八輩的祖宗,你這是要把我趕盡殺絕,我僅有的一個孩子也給我弄走。我上輩子欠你傢什麼啦,你們要這樣對我。”“汪汪”它從大路上一直叫到小路上,一直叫到俊子媽的腳 後跟上。

“你還我孩子,今天我要和你魚死網破,之前是看在我唯一孩子的份上,我沒有和你們計較,現在我沒有什麼可以失去的了。我要咬死你這個剋夫的壞女人。”小狗咬著俊子媽的褲腳,瘋狂的撕扯。俊子媽飛快的跑開了,她本想撫養一點黃這個小狗崽子,也算是給小母狗一個交待。

她想到自已的孤苦,覺得小母狗失去骨肉內心一定很痛。但是人類養狗不都是這樣嗎。又不是讓它去受罪,有一個主人愛它不是好事嘛。痛只是一陣子,生活還得繼續。讓時間來沖淡她們相似的命運所帶來的艱難吧。困難總是能克服的。

誰也不知道小母狗為此進行絕食抗議,過了幾天,因為太餓了。它想,算了,還是先保住狗命,自已死了,哪天孩子們想它了,回來看它只能叫上墳了。

小山媽很快就組了個飯局。

那天俊子媽早上起來還特意的畫了個淡妝,想當年她也是個美少女,無數少男想盡千方百計勾引她。歲月摧殘,世事無常,現在雖說還是半老徐娘,但生活的重壓全在一個人身上,人就會老的太快。她用手理了理頭上的白髮。我這一生到底在做什麼。生活是一件美好的事,為什麼要死抱著那些陳年思想來折磨自已。人只有為自已活時,才是真正的人,為別人活那叫工具。

她拿過鞋刷子拿過洗髮水,把小母狗放在溫水裡洗澡,她要帶著它去吃飯,順便讓它看看自已的孩子以解決相思之苦。太久沒有洗澡了,身上的陳年老垢瞬間就把水弄黑了。俊子媽把盆裡弄上滿滿的泡沫,洗完一次,又接來一盆溫水,重新又洗了一次。小母狗感覺很舒服,它微閉著眼睛,嗓子裡發出舒服的呼嚕聲。它突然的張開了眼,迅速的跑進屋裡去看一眼自已睡覺的墊子。喵的,自已的孩子早就被這個壞婦人搞走了,有啥看的。它又重新走進那個盆裡,心安理得的享受著這種洗澡。它用王者那高貴的形象站著,抬著頭,看向遠方,頗有一種鄭和下西洋時站船頭的霸氣。

洗完後俊子媽又把它的毛理短了,在頭上紮上個小辮子。喵的,這個死壞女人,賣狗子孫的老騙子,打扮起來還真有一手。站在鏡子前,小母狗都有點不敢認這是自已了。

俊子自從吃了那個醫院開的藥,關鍵部位好像有好轉的跡象。但又好像沒有好的跡象,在那個醫院裡七七八八的花了幾萬塊,各種能好的手法,藥物全用上。

某天,他和同事在聊天,進來一個推銷藥的業務員,同事講這是他哥們。幾個人聊著無關痛癢的話。不知誰起的頭聊到那個能讓男人雄風再現的醫院。那個業務員哈哈大笑起來,說“那個醫院是缺大德的醫院 ,醫生都是養老院的老頭根本不懂醫學,劉永生就一江湖郎中,這人來自浦田,據說那地家家戶戶都 在外面開醫院,講點良心的賣點沒用的藥,騙點錢,不講良心的,兌上西藥。”俊子聽到這裡故意說,“現在這個行業查的不是很緊嗎,這可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啊。”那人說:“你上某網上查,鋪天蓋地,查,誰查。這個劉永生,是最黑的,騙人錢也就罷了,還兌西藥,那東西吃多了,要得癌症的。”俊子一聽心一沉,自已已經吃了大半年這家的藥了,過幾天得去查下身體。最近的確有點不適。

俊子送他的母親到小姨家參加飯局。劉老二與俊子媽簡單聊了後,頗有一種相見恨晚的感覺。兩人不僅同歲還同月,雖說都是窮苦出身也都讀過高中,還都喜歡文學,他們談的相當喜悅。俊子也替自已的母親感覺到高興。人不能總一輩子受苦,而且那些苦本不屬於女人。受苦會讓人變得尖酸、刻薄、敏感。劉老二說自已曾受過的苦 ,但是他是男人,而且這種苦挺過來了。所以他談起時,內心裡是一種自豪。俊子的母親在兩個月後就和劉老二住到了一起。三個月後領了結婚證。

在不久的將來,俊子媽高齡產下她和劉老二的孩子。

小母狗來到小山家裡,看著這個小區,此時正是草長鶯飛時節,一切又是欣欣向榮的樣子。它看到了自已的唯一的孩子。它其先不敢認,上去聞聞,發現的確是的。它歡快起來,一點黃在離開幾個月後,它的眼裡不再有它的母親。小母狗躺下,用爪子招呼小狗,說“快來吃飯。”“小狗說”不吃,我不吃,我有自已的牛奶和米糊。”小母狗有些失望。它第一次對自已的孩子表現出冷漠,它曾想的那些事根本不會發生。那些孩子不可能去看望它,多年後,它們長大了,也不可能認識它。它們太小的時間裡,誰撫養它。誰給它吃的。誰就是它唯一的親人。

小母狗努力的調整自已的思想,它努力的回溯自已的記憶,它的印象中只有它的女主人,在這之前的事情,它已經忘得一干 二淨。但隱約中,它又想起它和它的兄弟擠在一起吃奶的情景。模糊中一個胖老太太把它拿在手中,說“這只是小狗是母的。”它努力的回想,有一隻一身白的狗,眼窩黑圈裡有一點黃色。小白的眼窩裡也有一點黃色。這是家族基因。難道小白是我的哥哥。我和哥生的孩子。它不敢再往下想。也許不想才是最快樂的。想那些沒有證明的東西,只會讓自已進入一個死衚衕。變得痛苦卻沒有解決之道。

“阿烏快來吃飯,”小山的母親將人吃的飯和菜裝在狗盆裡,那個盆是一種做人類小孩碗的塑膠。在盆的外圈印著黃色的小鴨子手拉手。小鴨子一家是歡樂的,它們站在一圈在盆邊上。當小狗吃完後,小山媽又招呼小母狗過去吃。小母狗吃著盆裡的食物,心中卻是苦澀的。自已的孩子就在身邊卻無法相認。它只願它的未來是幸福的。

俊子坐在沙發上打著遊戲,聽他的姨說著劉老二的事。俊子說“我的媽媽受了太多的苦,我不想再讓她這樣下去。人生又能有幾個十年。”

回到家後,俊子看著自已的臉發現自已好像瘦了,他嚇了一跳。他總感覺最近有點氣短,全身無力。他到醫院去查了一下,他的肝已經藥物性中毒,大面積壞死。醫生說“還能活最多一年,想吃什麼就趕緊吃吧。”俊子非常平靜。一個人經過最大的刺激後,頭腦是冷靜的,就像有一個電波一直在耳邊發出吱的聲音。他來到那個醫院,門上貼上了封條,那裡早已人去樓空。他坐在地上一點力氣也沒有,豆大的汗珠從頭髮裡浸出。

他開上車上了高架橋,他看著這個他生活了二十五年的城市,城市發展的真快。在一個轉彎的地方,他的腦子卻一片空白,汽車飛下了高架。

小母狗在睡夢中,忽然的驚醒,它跑到馬路上到處看看,然後它向湖邊跑去。吱一輛車從它的身上碾壓,內臟全部擠出在地上。開車的沒有停車向遠方揚長而去。

半年後俊子媽生下了那個孩子。劉老二說“起什麼名子呢。”俊子媽看著他說“就叫俊子吧。”劉老二起先一愣,他笑了起來。“叫俊子好,叫俊子好。”受過傷的人,也許更懂得包容。

再見我親愛的朋友,狗狗的一生如此短暫。沒有人會記起。阿烏的母親那滌盪的故事,就像歷史塵埃裡的普通人死了就死了沒有人會記住。筆者寫完已經抑鬱了,阿烏的事,以後再說吧,也許見也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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