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北辰，對你抱有期待是我的錯
時間剛過正午。
神都白馬寺外燒香祈福的人群依舊絡繹不絕。
自廟外望去，香紙柱香燃燒後升騰的煙氣數里之外都能望見。
當李素裳和北辰還未到寺廟附近的時候，便感覺一股濃烈的檀香味撲面而來。
越靠近寺廟，人流量越多。
一位位或高或矮，或貧或富的信男善女陸陸續續向著寺廟而去。
某些較早前往的信徒已經帶著滿足的笑容向著家裡返回。
北辰看著一位位擦肩而過的香客，突然有些感慨。
“相較於東瀛之地，神州當真算得上是極其的富饒了。”
“這裡的人也確實謙遜。”
李素裳不知道北辰又在發什麼神經，但還是下意識的接下對方的話茬。
“為何這麼說？”
北辰指著周圍的人群。
“我看這些香客的穿著打扮，好像並不富裕。”
“但我聽他們的議論，好些人都向寺廟捐獻了不少的錢財。”
“長期作為窮鬼的經驗告訴我，窮的連飯都吃不起的時候，是不可能捨棄自已的錢財的，一文錢都不可能。”
“所以這些人必然不可能是窮苦人家，想必是為了低調特意打扮的如此樸素的。”
她的臉上流露出相當佩服的神色。
“富貴而不驕奢，當真是令人佩服。”
素裳聽後，臉上露出古怪的表情。
“如果不是已經瞭解了北辰你的為人，我一定會認為你是在拐著彎罵人。”
北辰臉色一愣。
“我為何要罵人。”
李素裳將目光掃向周圍的行人。
“有沒有一種可能，其實他們真的是窮呢？”
“誒？”
“不可能吧？都沒錢吃飯了誰還去求神拜佛啊？”
李素裳回想起跟著墨鳶一路從川蜀走到豫地所見所聞。
語氣有些飄忽不定。
“有沒有一種可能，越貧困就越是想要求神拜佛？”
“誒？”
看到北辰的表情，李素裳嘆了口氣。
“像你這樣完全不信神佛的人自然是很難懂的。”
“我記得師父曾經說過一句話。”
“只有在現實裡得不到的，才會向著夢裡尋求，但只要是夢，終究會有醒來的一天。”
想了想，北辰搖了搖頭。
“這個世界真複雜。”
“是啊！真複雜。”
李素裳附和道。
但很快，兩人就停下了交談，因為已經到了目的地。
很顯然，那位在衙門面前看告示的僧人並無多少修為。
素裳二人跟隨著他穿過一棟棟金碧輝煌的廟宇，最終來到了處於寺廟後面的一群連綿的石塔。
這僧人雙手合十，臉色肅穆的穿過一座座石塔。
來到了偏僻角落的一處空地。
此時，一位身穿洗的發白的僧袍的老僧正吃力的挖著一道深坑。
隨著年輕化僧人的到來，這位老僧也停下了手裡的動作。
他將手裡的鐵鍬丟在一旁，接過年輕僧人遞過的毛巾，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隨後才問道：
“有佛祖的訊息了嗎？”
年輕僧人搖了搖頭。
老僧聽後臉上沒有露出意外的神色，只是輕輕點了點頭。
在交代了幾句不能落下功課後，就讓其離開。
目送著年輕僧人遠去。
而後才看向另一邊的石塔後面。
“兩位施主既然來尋老僧，如今老僧就在這裡，為何不出來見見？”
幾個呼吸後，一道聲音響起。
“北辰，你的忍術好像不太靠譜。”
“不應該啊！不應該會被發現啊！”
隨後，兩個女孩從石塔後走出。
老僧有些感嘆的搖了搖頭。
“當真是天縱奇才，如此年紀就已經勘破先天，假以時日必定可以抵達極境，可惜了。”
北辰有些好奇，雙手合十有些尊敬的詢問道：
“大師，你是如何看破我的幽影結界的？”
僧人同樣雙手合十。
“老僧沒有看破，只是因為長期混跡江湖養成的經驗，習慣性的詐一下。”
“實不相瞞，老僧我混跡江湖八十多年，這招從來沒成功過。”
“今天是第一次詐出人來。”
北辰聽完臉上幽幽的看向身旁的素裳。
李素裳臉上有些尷尬，因為第一個跳出來的是她。
“咳咳！”
“大師，我們有些事情想要請教。”
僧人沒有應允，但也沒有反對，只是嘆了口氣。
“老僧大概知曉你們想要問什麼。”
“沒錯，末劫已至。”
“所有人都會死。”
他指了指身後的土坑。
“有時間可以給自已準備墳地了。”
“啊這......”
李素裳感覺眼前這位修為相當高的老僧，似乎將一切都看開了，或者說......有些過分的擺了。
“南無波旬如來，二位沒事就請回吧！”
李素裳眨了眨眼睛。
“大師，你喊的佛號是不是有些不對？”
老僧拿起一旁的鐵鍬，跳下土坑，一邊吃力地挖著，一邊自言自語。
“佛祖不會降臨了。”
“就算真的降臨，來的也只會是波旬。”
“生也空空，死也空空，到最後來萬事皆空。”
兩人面面相覷額。
......
走出石林後，兩人都皺起了眉頭。
那僧人似乎真的知道些什麼，但沒法再問了。
兩人都看出來了，那老僧，大機率已經瘋了。
“唉！”
素裳嘆了口氣，向著身邊的北辰問道：
“接下來怎麼辦？”
“要不再用你那無敵直感想想辦法？”
突然，北辰停下了腳步。
臉上一片嚴肅。
順著北辰的目光望去，李素裳看到一座異常宏的建築群。
“這是.......福王府？”
而此時，在一座大門處，幾名守衛將一位老農裝扮的老人推翻在地。
在老人身邊，形形色色的菌子散落在一隻傾倒的竹筐四周。
看著北辰臉上異常嚴肅的表情，李素裳的心漸漸提了起來。
她從未見到北辰臉上露出如此嚴肅的表情，根據對方那詭異的直感來看，這次的情況恐怕相當嚴峻。
她暗暗戒備了起來。
“北辰，你看出了什麼？”
“那幾個人有問題，還是這座王府有問題？”
但是北辰只是嚴肅的吐出兩個字。
“菌子。”
李素裳看向散落在地上的菌子，除了顏色鮮豔了一些，似乎沒什麼問題。
“那些菌子有問題？”
北辰芽衣格外肅穆的點了點頭。
“那些菌子是我見過品質最好的，堪稱珍品，拿來燉雞肯定很不錯。”
李素裳：“......”
北辰，對你抱有期待是我的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