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陰知道沈冤的顧慮。
可要是結界能擴散，他早就做了，何必不許他離開。
可惜他受困於此地已久。
雖有心強行要求沈冤使用秘法，先幫他脫困再說，但也知道這樣做只會適得其反。
思索片刻，他只能點頭應允，讓沈冤去將靈寵帶來。
“好，你去吧。但切記，莫要讓你的仇敵發現。”重陰提醒道。
沈冤知道，這老傢伙並非真正關心自已。
這是怕他死了，無人來助他破陣。
好在，沈冤來去很快。
重陰這才放下心來。
沈冤在修煉之前，將玉盒與小蛇的頭顱慎重地擺放在面前。
他緊閉雙目，口中低聲吟唱著口訣。
一道微弱蘊含著靈力的聲音，悄然滲透進玉盒之中。
正是《輪迴寂滅訣》的功法口訣。
沈冤並不確定這功法，是否對小蛇的復活有所幫助，他只能抱著試試看的心態去做。
就在這時，重陰的聲音響起。
“咦？輪迴寂滅訣？這不是飛羽老鬼從境外之地得來的嗎？
我記得，當初他拿到這本功法時，視若珍寶。怎麼會落到你的手上？”
沈冤猛然睜開眼睛，目光中閃過一抹警覺。
“前輩對這本功法也有所瞭解？”
重陰發出一聲嗤笑。
“自然，當初玉清他們背叛本座，便是因為境外之地允諾給他們的幾本功法。
這《輪迴寂滅訣》便是其中之一。
只是，本座對這本功法瞭解雖不多，但也知道其修煉條件極為苛刻，必須是死人並且儲存完整的元神，方可修煉。”
沈冤聞言，心中一緊，急切地問道：“前輩，什麼叫儲存完整的元神？”
他擔心小蛇只有元嬰，而無元神，是否無法修煉這本功法。
若真是如此，那小蛇的復活豈不是無望了？
“完整的元神，自然是那些鬼差要拘走的東西。怎麼？你這靈寵的元神散了？”
“我不知道算不算散，只儲存下了它完整的元嬰。”
重陰再次陷入沉思。
片刻後，他開口道：“元嬰的話……倒也算是它元神的一部分。
若是能配合上造化回元丹，或許還有一線復活的可能。”
沈冤聞言，面色一喜：“那前輩……”
“不必問，本座可沒有那造化回元丹。”重陰打斷道。
“這造化回元丹乃是高階丹藥，只有境外之地的煉丹師才能煉製出來。
我們內牆，無人能夠煉製出這等丹藥。”
沈冤不禁有些失望。
但他很快又振作起來，追問道：“前輩一直說境外內牆之人，這兩地的人到底有什麼區別？”
“內牆，其實是被境外之人遺棄的地方。別看黃冥等國地廣人多，但大多都是沒有什麼天賦的凡人。
即便是我們這些自認為修為高深之人，也終究被困於通天境界的桎梏之中，無法突破。
想要打破這無形的枷鎖，唯有前往那神秘莫測的境外之地，才能覓得一線生機。
因此，我們曾聯合起來，試圖打破界限，踏入那傳說中的境外地界。”
“既然內牆之人對境外並無實質威脅，他們為何還要如此限制和圍困你們？”
重陰冷笑一聲：“說限制，或許太過委婉，這更像是一種精心的‘養蠱’。”
“養蠱？”
“不錯。”
重陰緩緩解釋，“境外之地對我們內牆有著特定的要求，每隔一段時間，他們便需要一定數量的修士，作為交換給我們資源的條件。
若無法滿足，他們便會毫不留情，擊殺一位通天境的強者以示警告。”
“您所說的‘規定的人數’，是不是還要那些天賦異稟的弟子？”
“你倒是看的透。正因如此，各大宗門時常會在凡人中尋覓有仙緣的弟子，一旦發現，便會帶回宗門悉心培養。
可惜，這些天賦出眾的弟子，往往在弱小時期，便會被境外之人強行帶走，剝奪了內牆培養勢力的機會。”
“不能遮掩？”
“不是不能遮掩，是沒法遮掩。境外之人擁有一種極為強大且特殊的法器，每過兩年便會降臨內牆。
這件法器能夠精準地定位，並收入所有三十歲以下達到築基境及以上的修士。
他們被帶入法器內，相互廝殺，最終存活下來的人，便會被法器一併帶走，送往境外。”
沈冤懂了。
原來這就是所謂的養蠱。
要是這樣的話，有那件法器在，即便修士沒有加入宗門，也無法逃脫境外之人的掌控。
這樣一想，境外之地好像比自已想象中的要恐怖的多。
單單隻憑一件法器。
就能把四個國家，所有三十歲以下達到築基境的人，全部定位收入其中。
這得是什麼逆天的法寶才能做到！
“那您這些老一輩的修士呢？”
“我們都是些行將就木的老不死，哪怕修為再高，在境外強者眼中也不過是螻蟻罷了。”
重陰自嘲地笑了笑，“他們看不上我們這些老骨頭，只關注那些年輕有潛力的修士。”
沈冤沉默片刻，突然想到了一個問題。
“既然境外之地條件如此優渥，應該有更多的修士想主動前往才對。”
“你說的沒錯。”
“因為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一批人消失，確實有許多世家家族和宗門的長老們前來詢問。
最後我們實在頂不住壓力，便在一百多年前的時候，將境外之地的事情公開出去，引來不少人上山只為求一條仙路。”
重陰深深嘆息一聲。
“告知他們此事有利有弊，他們中的許多人，為了能在三十歲前達到築基境，不惜一切代價地爭奪資源、相互廝殺。
那段時間，內牆之地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亂與血腥之中，無數生靈塗炭，手段之殘忍令人髮指。
這也正是魔域誕生的根源。
本座自認不是什麼好人，那段時間，哪怕是本座都看不下去。只能聯合幾國強者，一起再次封閉訊息。”
聽到這裡。
沈冤回想起百年前在佛界時，感受到的那股從人間湧來的惡香。
終於明白了其中的緣由。
原來在那時。
內牆之地已經淪為了人間地獄，才會讓佛界被大量的惡香所侵襲。
沈冤看了眼地上的小蛇。
暫時先提升修為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