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沒被踩到尾巴,你叫那麼歡幹啥?
要金玉說,佟佳一族才是最會投機的。
四爺親妹夫,被佟國維當繼承人培養的和碩額駙舜安顏加入了大千歲黨。佟國維本人跟侄子鄂倫岱在公推太子時,積極幫八阿哥拉票。
隆科多來燒四爺的冷灶。
真·多線投資。
不管哪處押對了寶,都能讓佟佳氏再輝煌個幾十年。
就算後來舅舅跋扈,外甥無情,也還是讓隆科多六弟慶復襲了一等公爵呀!
四爺沉吟:“有道理!皇黨也是人,也有家族親眷,到最後時也免不了私心。只能說老八雖下作,但慣會裝相,也擅長拉攏人心吧。”
喲!
這隔著二里地都能清晰感知的鄙夷、嘲諷還有那麼一丟丟微酸啊。
讓金玉又好笑又一丟丟心疼,好在有她……
唔。
也不是。
有她在,祖宗爺的人緣兒好像還不如史書上。
不過那都是末節,現在重點是如何勸慰安撫她家祖宗爺。
這個金玉老擅長了。
“那位朋黨遍天下,不也未有絲毫助力,還成了被忌憚的理由?由此可見,勝負關鍵不在這個,得民心者得天下。您對貪官的殺伐果斷,攤丁入畝緩慢卻順利的推行,康熙爺瞧在眼裡,天下百姓瞧在眼裡呢……”
一點不誇張!
十三親眼瞧著的,他家四哥原還有幾分介懷的冷臉瞬間冰雪消融,春回大地。
那笑容,硬是比夏日午後的烈日還要炙熱耀眼些。
嘖嘖,誇張到讓他都不忍直視。
結果……
四爺還接過乖孫女親手沏的茶,特別氣人地來了句:“你還年輕,你不懂。當然,過些年也未必懂。畢竟這麼乖巧懂事又貼心的孫女,萬里難尋其一,可遇不可求。”
胤祥:!!!
有那麼一瞬間,他都有點忍不住想要拔刀了。
但是親哥,他忍著。
等金玉轉身去了四福晉院子,他才搖頭嘆息:“誰說不是呢?可惜啊,格格轉過年就十七了。留不了幾年,就要嫁為人婦。為人侍奉雙親、操持家務、生兒育女,弄不好還得管理小妾跟庶子女。”
四爺剛剛陰轉晴的臉色立即又晴轉陰間有雷雨大風:“爺看哪個敢!”
“得幸尚格格已經是祖墳冒青煙,不好生珍惜著,還敢拿我們金玉當普通媳婦子?他不怕死,他九族也都不怕麼?”
“可夫為妻綱……”
“家禮還能大過國法去?”四爺嫌棄地瞥了他一眼:“康熙年間,格格不婚配。不對,她此生都不嫁,只招贅。”
等金玉回來,就見自家祖宗爺抿唇,頗為鄭重地道:“你放心,只要爺在一日,就絕不允許任何人委屈你!”
哈?
金玉愣,旋即想起隔壁先前的算計,直接誤會:“嗐,那起子跳樑小醜,哪值當祖宗爺費神?您瞧著吧,不用別人,簡親王雅爾江阿就能咬下他一塊肉來。”
“他?”四爺這眉頭剛皺起來,金玉就趕緊勸:“您別瞧他沉湎杯中物,做事漫不經心,就小瞧了人家的撒潑能力啊!相信我,他不比十爺差的。惹到他,那位算是踢到鐵板了。”
事實比她想象的還精彩。
被康熙命侍衛制住的瞬間,雅爾江阿就開始哭嚎著喊皇阿瑪,求皇阿瑪做主。
上來就是道德綁架:胤禩是您親兒,侄兒也是咱愛新覺羅家一份子。
也喚您這愛新覺羅家大家長一聲皇阿瑪。
胤禩寸功未建,還屢失聖心。侄兒卻祖祖輩輩,從一代簡親王開始就跟著太祖爺出生入死。大清能入主中原,少不了歷代簡親王流血犧牲。
從助先帝對抗攝政王,到奉命征伐三藩。
簡親王府沒掉過鏈子,就是他也兢兢業業辦差,從來唯皇命是從……
邊嚎邊說,聽得康熙一個頭兩個大:“停停停!少扯那些陳年舊事,就說你倆到底因為什麼?”
“啊這……嘿嘿,嘶~”雅爾江阿撓頭傻笑,卻不小心牽動了嘴角的傷口,疼得嘶了聲:“那什麼,說來,這事兒本不該由侄兒開口。但是……”
“侄兒真冤啊,比竇娥還冤!”
六月飛霜。
為了突出自已冤屈,他還硬擠出兩滴淚,這才提起他無意間聽人說起八阿哥密辛。
弟弟可能瞧著勇猛結實,內裡卻銀樣鑞槍頭?
這當哥的哪能忍?
趕緊要去抓人,幫著控制流言。結果他喝得有點多,對方又是練家子,竟給逃了去。
審問店小二,沒得出那人姓甚名誰,卻知這流言其實已經洶洶。
是男人就不能被容忍說不行!
胤禩聞言暴怒:“你放屁!爺雖子嗣單薄了些,但也有大阿哥跟大格格,怎麼就……我看分明是你故傳訛言,敗壞本阿哥名聲……”
一口造謠傳謠的大鍋先扣過去,接著就把事情上升到皇家威嚴上。
得說八阿哥也是搞輿論的一把好手。
三言兩語間,不但能推的都推了,還給打人找了合適理由:生氣固然有,但更多為自身尊嚴與皇家體面。
“被羞辱至此都唾面自乾,不得被人懷疑確有其事?”
但他強,雅爾江阿也不弱啊!
當即嗤笑:“那要這麼說,我還說你惱羞成怒呢!沒被踩到尾巴,你叫那麼歡幹啥?”
“你……”
“我啥?我個爺們兒家家的可能嘴碎了點兒,但你府上孩子少是事實。造謠造謠,我好端端沒事兒造謠你幹啥?總不能因為你頻頻對我示好,想讓我棄明投暗,讓我不厭其煩,索性給你個狠的吧?”
話落,雅爾江阿像是自知失言般,緊緊捂住嘴巴。
看著康熙的目光都滿是心虛。
這下好了。
八阿哥那方面能力是否有問題不確定,但他拉攏和碩簡親王的事實錘了。
前有老舅佟國維,後有侄子雅爾江阿。
再加上前御前大太監梁九功。
簡直新仇舊恨。
當場讓康熙震怒,指著鼻子把胤禩一通好罵。他好不容易恢復的差事,差點兒又被擼了去。
胤禩哭著磕頭:“求皇阿瑪萬萬憐惜兒子些許吧!這個檔口,恨不得滿朝文武都盯著兒子。真將兒子去職問罪,豈不是明說兒子真……”
“堂堂皇子被這般詬病,兒子又有何面目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