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能……怎麼能啊……”

“這是我們沈家的榮耀。”中年男子面色悲慼,眼裡卻堅定異常。

夢境到這裡戛然而止。

謝洛書緩緩睜開了眼睛,看著床頂,眸中晦暗深不見底。

片刻他從床上坐了起來,走到桌前倒了一杯水飲盡。

坐到天明,沒有再入睡。

他已經好多年沒有夢到那一年了。

那今夜是因為什麼?

回想近來發生的事情,忽然想起來那個燃燒的火堆里布帛上寫著的日期。

乾至二十九年,八月初十。

他記得那一年也是在中秋前後,只是具體是哪一天他忘了。

第二日,書房裡,雪白的貓糰子趴在桌案上玩耍。

毛茸茸的尾巴垂在案邊一掃一掃的。

肉嘟嘟的爪子時不時的撓一下懸掛著的毛筆,比起剛來的時候小心翼翼的試探,它現在簡直是無法無天了。

但好在坐在桌前的謝洛書不和它計較。

凌山進來的時候,看了一眼桌上的貓,然後看向自家主子:“公子。”

可桌前的人卻遲遲沒有回應,他忍不住抬眸去看,卻聽見他問道:“你可記得先帝駕崩後,我是哪日回到長安的?”

凌山顯然被他問住了,愣了片刻,他道:“屬下不知,屬下只知道陛下是中秋後十日登基的。”

見他不說話,凌山詢問道:“這些宮中應有記載,可要讓人查閱?”

“算了。”謝洛書拒絕了,他並不是很想刻意的去回憶。

他抬頭看向凌山道:“你要說什麼?”

凌山這才想起來自己的目的,於是道:“刺殺一事有了結果,隨將軍派人請你往軍營裡走一遭。”

幾人從地牢裡出來,謝洛書和隨將軍走在前面。

身後,剛出來,海渡就忍不了一刻,扶牆乾嘔,把中午吃的飯都吐乾淨了,面色慘白沒有血色。

眼角都嘔出了淚,在凌山嫌棄的眼神裡,他拿著手帕擦了擦嘴角。

隨將軍見他這副不經事的模樣,好意提醒道:“地牢汙穢,海渡公子要是不適,不若先出去休息?”

海渡勉強的擺了擺手:“我還行。”

幾人裡只有他一人是手無縛雞之力的,雖然經商,常在江湖上行走,卻也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著實被嚇的不輕。

他強撐著精神,感慨道:“隨將軍雷霆手段,居然這麼快就查到了。”

隨將軍看向謝洛書道:“龍鱗水師中,居高位的都是跟隨了我數十年的親信。”

“絕對不會背叛我。”

“除了他們,能出入兵庫並有機會篡改的人並不多。”

“查起來,自是不難。”

恰好侍衛端著清水進來,

謝洛書走至盆前,將沾了血漬的手放入水中,慢慢洗淨。

看了一眼瞬間變紅的水,海渡沒出息的移開了視線,竭力將腦子裡這隻手方才剜肉剔骨的畫面驅逐出去。

不由自主的想起了當初雲起和子玉嘲笑他沒出息的話語。

正常人誰看得了這些?

淨手之後,謝洛書才落於上座。

隨將軍回稟道:“他們咬死不認識杜廣升,只說刺殺您是因為你們一直在追查國庫流失一案。”

“而非金陵賑災銀一事。”

“他說的應該是真的。”謝洛書道

“杜廣升並不知曉我此行的真正目的,沒理由刺殺我。”

“而那些刺客也不知曉追查國庫流失一案的人是寧國公世子。”

“他們雙方應該都不知道他們效忠於同一個人。”

黑眸裡暗流湧動,謝落書薄唇輕扯:“這招禍水東引倒是好手段。”

“他們知曉朝廷重視國庫流失一案,也知曉我們查到了金陵。”

“所以才把嫌疑引到龍鱗水師身上。”

海渡瞬間就想到了其中的厲害關係,正色道:“若朝廷因此處置了龍鱗水師,只怕整個金陵都會變成他們手中之物。”

隨將軍聞言面色嚴肅,他看向上座的年輕人,恭敬詢問:“那接下來該如何?”

指腹敲點著桌案,沉默了謝洛書道:“讓他們繼續書信往來。”

“咱們的人藉此順藤摸瓜。”

海渡有所顧慮,看了一眼身後的牢房,道:“若他們不配合怎麼辦?”

謝洛書面露不屑,嘴角一扯:“只要還沒死,這地牢有的是辦法讓他們配合。”

“畢竟和死人比起來,活人的骨頭是可以敲軟的。”

想到地牢裡那些非人的手段,海渡不自主的後背一涼,對他們來說,只怕死都已經是一種奢侈了。

謝洛書看向隨將軍道:“此事便交給將軍了。”

隨將軍抱拳行禮:“公子放心。”

處理完這些,幾人回到將軍府。

東院書房內,謝洛書看向海渡道:“黑市那邊查的如何?”

海渡趕忙回稟:“此次朝廷撥發的賑災銀皆印有特定的記號。”

“我們的人順著這點在黑市中暗訪,分別在四個商戶那裡找到了流失的官銀。”

“據他們所言,這批銀錢都是在九月初到他們手裡的。”

“分別從他們手裡買了不同的貨物。”

說著他從懷裡取出一枚賑災銀放在桌上

繼續道:“我們又順著那些貨物查探。”

“發現那些貨物出了黑市之後,又被販賣給了市場上的多家商戶。”

謝洛書拿起桌上的銀元,指腹磨蹭著銀元底部特殊的記號,記號隱蔽,一般人察覺不了。

當初撥款時就是為了防止貪墨,才特製了記號,沒想到還是出了問題。

把銀元扔回桌上,謝洛書眸色暗沉:“經這麼一遭,這留了記號的賑災銀就變成了市場上流通的普通銀錢。”

“難怪所有的線索都指向金陵。”

“想來這些年,他們都是藉著金陵的黑市倒換官銀的。”

藉著黑市貿易不相見這一規矩,能讓他們不用露臉就能完成交易,不留下任何線索。

海渡道:“我們的人把那些買了貨物的商戶都查了一遍。”

“就是普通商號。”

“根據他們的描述,畫出了和他們交易人的模樣,大多不是同一個人。”

“卻有兩三張是重複的。”

說完一旁的凌山將畫像放在桌上展開。

謝洛書看了一眼,道:“吩咐人在金陵暗中尋找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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