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似乎無聲的蔓延著什麼,何家腐爛的味道在慢慢消散。

不甘心和怨恨在蔓延,不是小崽崽的,反而是這幾個穿著光鮮的何家少爺們。

在此之前他們也怨恨何家,怨恨只知道為家族爭奪利益的父母,怨恨毫無親情味的家庭,怨恨的有很多。

他們卻不願反抗,因為那是他們的家人,“家人”這個詞帶來的顧慮太多太多了。

所以情緒被強制收斂,發酵,一直到現在徹底埋藏不住。

而誘發出這一切的是眼前脆弱的小崽崽。

世界上有那麼多可憐的人,可惡的事,可當這些人和事不被人得知的時候只會消亡在陰暗的角落,可這些人和事被發現,被關注後結果就會發生改變。

就如現在,在沒遇到小崽崽之前也許他們可以認為小崽崽生活的不錯,畢竟一次都沒有來求助過,他們可以透過想象美化一切。

看不到時這糟糕的家庭和規則就蒙上濃厚的霧,真正看到後才發現,不管蒙上多少層霧,那淺薄到一靠近就能聞到的腐臭味怎麼都遮掩不住。

何家,早就不能稱之為家了,他們所在意的父親母親一心只能看到眼前的利益,浮於表面下的是被欺負打壓的小崽崽。

連坐視不理都做不到了啊……

何執寬厚的大掌輕輕落在小崽崽頭上,聲音有些乾澀。

“對不起。”

沒有能力時還可以逃避,可他何執明明有能力改變這一切,卻選擇了逃避,這一聲道歉是應該的。

“你願意告訴大哥你身上的傷是誰做的嗎?大哥想要一直保護你,可以嗎?”

何執這句話落下週邊的幾個人下意識看向小崽崽。

何執擁有一雙點石成金的手,他投資什麼,什麼就能帶來無限的利潤,他被人追崇,甚至連父親都忌憚他。

在工作上他無往不利,從不知道挫敗是什麼滋味。

他以為他的人生沒有對誰虧欠過,頂多就是原生家庭帶給他的情緒價值過於稀缺,此時才察覺出自已似乎也成了讓他厭惡的父親。

追崇利益無視家庭,冷漠和無視,就像是冰冷的機器,一味的只向地位和權勢看齊,這就是他的父親,他小時候發誓不會成為的人,可卻在不知不覺間他也成為了父親。

如果不是小崽崽也許他永遠不會清醒,當頭一棒敲醒的豈止是何執?

小崽崽還有些呆呆的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大哥……是說要保護他嗎?

那他以後是不是也有人撐腰了?會有人去給他開家長會嗎?他如果被打了也會有人幫他出頭嗎?

他們說的……會是真的嗎?

小崽崽太缺乏安全感了,也太害怕了,往日那些如深淵般的生活太可怕了,失去庇護只會更可怕。

他見過失去庇護的傭人,前兩天還在他面前罵他是廢物,炫耀自已傍上了大腿,過幾天后就衣不蔽體的被丟了出去。

那畫面太悽慘,小崽崽至今還記得。

後來那些傭人說那個女人活該,在這裡想要抱大腿就要掂量掂量自已有幾條命能活,他們說話從來不會避著小崽崽。

小孩的三觀建立在能夠看到什麼樣的世界,所以小崽崽更加恐懼,連線受別人的好意都是膽戰心驚的。

“給我們一次機會可以嗎?”

何書的聲音突兀的插進來,何執下意識和他對視上,有時候兄弟之間無需多言。

幾人的視線都落在小崽崽身上,剛應付完那群老狐狸的何善有些懵逼。

“你們在幹嘛呢?”

何執突然有些想打人,怎麼每次他都要問到答案的時候總有人來打斷他呢?

何善這人天生比別人少根筋,對於外界的情緒又遲鈍又不敏感,天生歡樂人,當然,也有可能是被他母親逼得。

他母親是八個兄弟的母族裡最能嘮叨的,而且還很會做戲,總是逼得人不得不退讓。

幸虧何善足夠遲鈍,每次都等他母親演完了說完了才後知後覺發現他母親原來在說話,誰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裝的。

“我去!哪個缺德的把這孩子打成這樣?不會是你吧?”

何善大驚小怪的瞪大眼,狠狠拍在何彥的腦袋上。

何彥嘴角都跟著抽了抽,本來就煩,現在更煩了呢。

“不是我,我說五哥,你能不能問清楚了在打啊?而且我看起來有那麼壞嗎?!”

悲傷的氣氛被打斷,吵吵嚷嚷的格外鬧人,在這樣的環境中小崽崽的聲音極小,卻清晰的傳入耳中。

“好……”

何執離的最近,聽得也最清楚,那一刻他竟然有種撥開雲霧見天明的感覺。

“你願意相信大哥?”

何執有些驚喜,他已經很久沒有過那麼明顯的情緒了,殊不知小崽崽為此下了多少決心。

小崽崽甚至想過,如果以後哥哥們也拋棄了他,那他就死掉好了,就一次,讓他感受一次曾經覬覦的幸福就好。

就一次……就好。

不計後果。

小崽崽低頭看著被包紮好的手掌,比起自已潦草的包紮,何書無疑是專業的,還惡趣味的給小崽崽繫了個蝴蝶結。

蝴蝶結很可愛,小崽崽抬眸看向周圍的哥哥們,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全部哥哥,真的像是在發光一樣啊……

看到了嗎?你被哥哥們注意到了啊……這是你的願望,對嗎?

“相,相信!”

“那就告訴我們你是怎麼被傷的啊?哥哥們給你報仇!”

最小的何觀沒有那麼多憂愁,在哥哥們有意無意的護著下他算是何家最單純的孩子了,說話更是直來直去。

小崽崽抿了抿唇,似乎不知道該從哪裡說起,幾人就靜靜的等著,也不催促。

“是,是奶,奶媽。”

奶媽?

幾個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他們以為頂多是那些捧高踩低的傭人做的,沒想到卻是照顧小崽崽最該親近的人。

如果這傷是奶媽打的,那小崽崽這七年來的人生又該多麼難過?

“我要帶他去做個全身檢查。”

何書一貫溫柔的神色如今也沉了下來,最是溫柔的他卻一點也不比其他人手段輕。

何家估計也只有小崽崽一個真正的小綿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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