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傾傾投胎了。

她本是天上掌管萬物命格的司命星君,卻不願屈服於命運,妄圖改變自已的命格。

結果當然是…

她被貶下凡了。

楚傾傾覺得委屈死了,她不就是嫌自已命定的夫君醜嘛,她不就是想找個大帥哥親親抱抱舉高高嗎!

她有什麼錯啊!至於嗎?

試問,這難道不是人之常情嗎?!!

眼前黑乎乎,還有點擠,她只能蜷縮著身體,受不住伸了個懶腰。

下一秒,地動山搖,晃得她膽汁都要吐出來了。

耳邊一陣慌亂,“快來人啊,長公主要生了。”貼身丫鬟春桃焦急的冒汗。

在接生婆的一番忙活下,終於,不負眾望,楚傾傾成功投胎了。

被抱著草草洗了兩分鐘,便被抱了出來。

“回長公主,是小郡主,長得好標緻,您快看看。”一個年老的婆子著急搶功立馬就湊到長公主面前,傾斜著舉著奶娃娃。

眾人見此舉,也紛紛跪下,齊聲道,“恭喜長公主,喜提小郡主,祝願小郡主歲歲年年福樂安康。”說著喜話。

長公主蘇雨柔一臉蒼白虛弱側躺在床上,卻壓不住眸中亮色,“好好好,府上人都有賞,都下去找管家領賞吧。”

“謝長公主殿下。”眾人皆喜滋滋退下。

貼身丫鬟春桃從老婆子手裡接過小郡主,把小奶瓶遞到嘴邊。

因著小時候喝乳孃的奶,上火了好一陣子,蘇雨柔提前吩咐只將些去了羶味的牛奶、羊奶灌在小奶瓶子裡,乾淨衛生,來歷清楚。

楚傾傾呆愣著的小臉也咧咧嘴吸上奶瓶。

小郡主?是在說她了嘍。

就說她是享福命吧,就算被貶下凡,也是富貴,天神倒是對她不錯,之後回到天上,她會好好報答,認真工作的。

蘇雨柔,笑著滿滿看著春桃懷裡的小娃娃,是…她的孩子,是個女娃娃,是個健康的孩子!

粉雕玉琢,面板白白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似是瞧見自已看她,故意顯擺自已眼睛大一般,一雙眼睛水汪汪的,奶也不喝了,呲著沒牙的小嘴衝著自已笑。

“長公主,您看,小郡主多開心,您和王爺夫妻和睦恩愛,羨煞旁人,如今兒女雙全,得了圓滿,太后也能放下心了。”春桃樂呵呵的。

蘇雨柔心中的苦澀算是壓下去幾分。

楚傾傾精準捕捉了她孃親臉上一晃兒而過的哀傷,仿若一直壓抑著的疲累。

這…是怎麼回事??!

她不由得有些慌亂,著急萬分的查閱著腦中的命簿。

奶奶個腿,天神耍她!

命簿中的描述,她在凡間的孃親蘇雨柔是南垣國身份最尊貴的長公主,在自已最如花似玉的年齡嫁給了一個叫楚河源的…窮書生。

她娘既出錢又出力,把各種功全安在她的便宜丈夫身上,成功為他贏得瑞王封號。

二人恩愛和美,子女雙全,看似是一樁美談,京城人人稱讚。

可是,這只是表象。

渣爹楚河源結交長公主的好友,在朝上掌握自已的勢力,暗地裡圈養私兵,舉兵謀反,一舉稱帝,囂張至極。

她的孃親,愧疚自殺。

她的大哥,被送去戰場,不派增援,不送糧草,被萬箭穿心,死在沙場。

而她,被送去和親,凌虐致死。

這,她穿越過來,竟是這個結局。

天神啊,你也太不給面子了吧。

門外傳來通報,王爺回來了。

下人為剛進屋門的瑞王掃著身上的雪花,看了眼奶娃娃,就坐在了床邊,臉上掛著疲憊但又和煦的微笑,溫柔撫摸著蘇雨柔的手,語氣溫柔。

“柔兒,如今咱們女兒也有了,還有咱們的星竹,這麼多年,你是我們楚家的恩人,謝謝你。”

他眼眶有些溼潤,盈滿了水。

[啊呸,狗渣爹,當你們家的恩人也太可怕了,逼得我孃親自殺,害得我兄長慘死在戰場,你可滾遠點兒吧!]她小手死死攥著衣角。

蘇雨柔心疼抬手為楚河源擦拭淚水的手頓了頓。

是誰在說話?

渣爹?孃親?兄長?

是她的小女兒嗎?她在說些什麼?

自殺?慘死?她和兒子最後的結局嗎?

為什麼會聽到這些…

“怎麼了,柔兒,沒事吧,傾傾這個名字好嗎。”楚河源伸手在蘇雨柔面前揮了揮。

“啊,嗯,好,傾傾很好聽。”蘇雨柔趁機把臉扭向小糰子,觀察著女兒的神情。

見蘇雨柔有些心不在焉,“柔兒,你是在擔心星竹嗎,本王已經為他找好了一門親事,是本王好友家的女兒,中書侍郎的嫡次女,溫柔可愛,容貌秀麗,你儘可放心。”楚河源勸慰著。

[千萬不要啊,渣爹是要賣了兄長,他只負責數錢,中書侍郎家的嫡次女心思狠毒,欺凌弱小,我兄長只會被她欺負,被她們當做玩物一般。]楚傾傾痛心的皺著眉,奮力擠出兩滴眼淚表示抗議。

一直盯著她的蘇雨柔,被這兩滴眼淚嚇了一大跳,抬頭看楚河源表情沒什麼變化。

看來,只有她能聽見女兒的想法!

她不知道女兒為什麼會知道這些。

只一種冥冥中無形的力量讓她相信,比相信楚河源更堅定的力量。

她只覺得傾傾是上天派來給她的救贖。

而心思狠毒,欺凌弱小,玩物…

她心頭一顫,心疼的無以復加。

“中書侍郎家的嫡次女?她竟是願意嫁給星竹嗎,那本宮下次去見見她,替星竹把把關。”蘇雨柔緊緊盯著楚河源。

倒是看的他有些不自然,“啊,對,小丫頭心思單純,溫柔善良,不嫌棄星竹。”是個傻子。

才怪了吧,她不相信。

“好,本宮想休息會,王爺先去忙吧。”蘇雨柔趕著人。

等人走了,春桃一臉好奇的問,“長公主,是王爺給星竹少爺找的婚事不好嗎,感覺您有些不高興。”

“可能吧,見見再說。”她表情複雜。

蘇雨柔又把目光放在楚傾傾身上,只見她呼呼喘著氣,睡得很投入,眼球帶著眼皮子在轉動,像做著美夢。

想必是,楚河源走了,便放心了。

蘇雨柔不禁嗤笑一聲,這孩子,剛出生,就好像是個操心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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