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好耶（這一章我用這麼歡快的標題是不是有點..）
“嘶”
早上見證了那樣的一幕，導致我一整天脖子都還有著幻痛，雖然經歷這些的並不是我
“唉”
我抬頭看向黑板，眼中不是那密密麻麻的公式，而是早上那一個擁抱，雖然自己真的很遜但是.......
真的好溫暖啊
這種溫暖自從我發現自己的精神疾病起就再也沒有經歷過，為了不讓二老擔心我在藥吃完之前會給父親打電話好去買藥
雙手如同機器一般的抄著筆記，就連什麼時候筆記從方正的字型變成鬼話符又變成一條條橫線都不清楚
大腦不斷的思念著那種溫暖，從回憶漸漸變成渴求，我發現自己精神的不對勁了，竟然漸漸開始變得偏激起來
為了不在課堂上發瘋我快速的扒開書包，取出備用藥片一口吐下
雖然早上已經吃過藥了，但此時我的精神狀況已經不足支撐我繼續聽課了，只要不給別人添麻煩引得他人討厭副作用也不算什麼
老師們知道我的情況，雖然我想要隱瞞自己的病但父親為了我的精神情況還是和老師說了，這對我來說弊大於利，能在班級吃藥得到的卻是個別老師的冷落和區別對待
他們擔心我會因為他們的教育無緣無故的發瘋影響他們的課堂，對我做出了諸多限制，就差籤生死狀上學了
並且對我一直是不管不顧的，我能維持現在的成績全憑自覺，所以我也對這裡的教師一直沒有什麼尊師重道的概念
“哎哎哎，兄弟你幹嘛呢？不好好聽課，還吃藥片，不會生病了吧，沒事吧”
“朱自負!上課不要聊天!”
“好的老師”
旁邊的大高個坐下之後悄悄對我說
“下課記得拿我筆記抄哈”
“謝了兄弟”
身邊人的關心讓我稍微好受了些，把心思放回到課堂上，不過捫心自問，我到底是怎麼了
上午的課程很快結束，我也一直沒有搞懂擾亂自己內心的到底是什麼
是那個擁抱嗎？
如果真的如此就太遜了一點
稀裡糊塗的走出了校門
稀裡糊塗的走進了飯店
看到作為了導致我一個上午心不守舍的元兇
夏雨
“哦，果然來了”
少女看到我後，露出一個果然如此的表情，沒等我反應過來她就拉著我的胳膊做到了她的位置旁邊
“老闆娘，點菜，兩份牛肉麵，給他來個蛋”
“太破費了，阿雨”
“那就來兩個蛋，我也想吃，這下沒問題了吧!”
我僵在原地，呆呆的點點頭
我感到有點頭暈，反胃，這是我吃的藥的副作用
老闆娘看到我後，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老闆娘看起來四五十歲的樣子，兒子比我略大，她這裡的食物不是多麼美味，但是在她這裡我可以感到活著的溫暖，與其說是吃這裡的食物，不如說是在吃這裡的態度
“小夥子，你可讓你女朋友好等啊，都在這裡等了十分鐘了，等你來了才點”
我此時頭暈乎乎的，失去了平時的反應速度，在我給出回答之前，一旁的少女已經給出了答覆
“現...現在還不是呢”
年輕少女的嘴硬哪能騙住生活經驗豐富的老闆娘，但我此時的狀態已經無法發現話語中的秘密
不久之後，兩碗熱氣騰騰的麵條已經端上來，吸入一口麵條，劇烈的反胃讓我直接吐了出來
太過突然，淚水伴隨著唾液一同咳下，我身體的不適也引起了旁邊少女的注意
少女的焦急寫在臉上，回過神來我早已躺在救護車上
眼皮越來越重，最後睜開眼時父親坐在我的床邊，滿臉著急，頭髮感覺又白了一片
父親今年早已到達不惑之年，已經不在年輕，甚至還有著糖尿病，天天都要吃藥，我卻還讓這樣的父親擔憂，我真是..........罪該萬死....
“抱歉爸爸，讓您擔心了”
“你都這樣了這麼還說，你...唉”
“爺爺奶奶知道嗎”
“ 沒有，我沒有說”
“有勞了爸爸”
“你先謝謝你那個學姐吧，要不是她及時給我打電話，我都不知道你來醫院了”
我沉吟了兩聲，忽然驚起
“你幹嘛，先躺下”
我的動作引起父親的擔憂，看著父親的臉，我的自責越發的沉重
我們就這樣陷入沉默，良久，我緩緩開口
“爸爸，我是因為什麼來到醫院的”
“用藥過度....兒子啊，你.....為什麼要經歷這些啊，要是你的痛苦能分爸爸一些就好了”
我起身緊緊抱住爸爸
“爸爸能把我帶到這個世界上，我就很滿足了，謝謝你爸爸”
“你...你總是這麼懂事，你要是能多考慮考慮自己，就好了，爸爸都懂得，你是怕因為自己影響他人才多吃的，你這孩子，就是太善良了”
我回到床上，思考著我如何都不願思考的東西，如果阿雨知道的話.....
不，我不敢想了，如果讓她知道我的病...難道我....又要孤身一人了？
父親因為還要上班，待了一會就走了，我躺在床上，感到有人走到了我的床邊
睜開眼睛，看到了此時我最想看到以及最不先看到的那個她
“阿...阿雨，你.....都知道了”
我垂下頭，一個月長的有些長的留海遮住了眼睛，我不敢看她的眼睛
少女抱起我的頭，強行讓我的眼睛與她對視
沒有冷落
沒有同情
只有淡淡的擔憂和濃濃的溫柔
看到這眼神，我不經撇過頭來
但隨之而來的一個緊緊的擁抱打亂了我的思緒
“這麼多年辛苦了”
溫柔的話語縈繞在我的耳邊，一句話就打破了我的心裡防線，這是就連父親都沒有發現的....我..我的..懦弱
淚水止不住的從眼中留下，喉嚨大聲的發洩著悲傷
沒想到我在同一個女生懷抱裡哭了，而且是同一天的兩次
少女什麼都沒說，只是淡淡的拍著我的後背，我在她懷裡盡情的發洩自己的悲傷
這次沒有尷尬，沒有害怕
在這次哭泣中我感到自己心中的一些東西改變了
我垂下的手緩緩升起，然後緊緊抱著面前的少女
沒有任何感謝，我只是抱著她，貪婪的吸取著對方的溫柔
在內心想到
“我，一定不會讓她在遭受一點委屈”
...
...
（女主視角）
他逃走了
“唉”
收拾收拾東西，我也來到了班級裡
沒有辦法好好聽課，
一思考腦子裡就滿滿的是他
他那彆扭的笑容
他哭泣時拼命忍耐的情感
他那遠超同齡人的成熟以及時不時露出的小孩子的表情，都深深緊握這我的心尖
大腦思考著他的臉，手就如同影印機一樣不斷書寫著黑板上的筆記
“唔”
小雪
我...
到底是怎麼了
越想越無法自拔
一節課後我依然沒有走出思索
趴在桌子上，我想著他的臉，忽然想清楚了什麼，同時也看破了什麼
他簡直就像是用獠牙和皮毛偽裝的幼獸
是困在雨天高速公路上的死小孩
陽光，自信，成熟都是他的偽裝，真正的他只是一個想要永遠趴在家長懷裡哭泣的小孩子罷了
所以上午我正常的關心才會引起他這麼大的感情波動
思考到這裡，一個完美的攻略手冊出現在了我的腦海深處
一切
一切都要等到午飯時開始
中午下課鈴打響，我迅速跑出了校園，來到他常吃的那一家麵館
老實說這裡的味道並不稱得上美味，但老闆的服務簡直溫暖到了人心尖
怪不得他這麼喜歡來到這裡吃飯
等了半天，他終於晃晃悠悠的走到了飯店
我本來一眼就可以看出他此時狀態的不對，但內心的激動卻擾亂了我的觀察力，我竟然沒發現他此時狀態到底有多差
就連我的話語他也要拖遲半天才可以回應，哪怕是這樣，他也不願意欠人人情
我開始反應過來他狀態不對，是在老闆娘打趣我們兩個的時候
按平常來說，他此時肯定面紅耳赤，迅速的開始反駁
但此時他確好像沒有聽到老闆娘的話語，半天都沒有反應
一直到我支支吾吾的回答完之後，他也沒有發現我話語裡潛藏的意味
熱騰騰的麵條很快端到了桌子上，他如同木偶一般舉起筷子，夾起一根吸入口中
本以為些許食物能讓他的狀態好轉一些
但他此時劇烈的嘔吐卻是打破了這一幻想
他痛苦的躺到地上，嘴唇也開始發白，時不時抽搐已經驗證了他的情況，看到這景象我來不及思考，迅速打完120之後，就開始檢查起他的狀態
心跳紊亂，呼吸急促
溫暖的白衣天使很快到達，總算是有驚無患的到達了醫院
從手機裡翻出他的入會資料，用他的身份證號掛了號
急診科的大夫問我是他的什麼人，沒有辦法回答是他的學姐，只好偽裝成了他的姐姐
隨後醫生帶有責備但溫暖的話語傳入了我的耳朵
“你這個姐姐太不稱職了，你弟弟本來就有這麼長時間精神病史，還讓他過度用藥，藥物副作用本來就這麼大，真不知道你們是怎麼看的？”
唉，他，有
不會吧
從醫生那裡拿出病例，六年之久的易躁症和焦慮症，赫然立上面
一想到他過去經歷的生活，我的心就止不住的難受
他過去都經歷了一些什麼？
他的性格很要強，不會接受別人的同情，他的性格也很脆弱，別人的三言兩語便可以打碎他的防線
給他的父親打了電話，不多久一個頭發花白的男人快速衝到了病房
我無法想象一個成熟的男人一臉焦急的對我鞠躬的模樣
看來他這麼溫柔也和他的家庭有著密切的關係，如果我的父親也是這樣.....
不久後我心心念唸的少年睜開了雙眼，我緩緩退出病房在門口聽著他們父子二人的互動。
他竟然覺此事還是他的錯
一時間，對他的心疼湧上心頭，此時此刻他還在考慮著別人的感受
既然他心中一直憋著這口氣，那麼我就讓他把這口氣發洩掉
良久，病房中的男人退出了房間，對我多次感謝之後甚至想掏出錢包來
三言兩語將他勸了回去，最後還是加到了他的聯絡方式
這對父子都是這樣嗎？
來到病房，看著床上的少年一臉焦慮的模樣，我一瞬間想到了他在擔憂的事情
難道是害怕我知道了他的疾病，害怕他，恐懼他，遠離他吧
這傢伙還真是，脆弱到了極點啊
把他深深垂著的腦袋抱起，強迫他與我四目相對
一個人的眼神中能藏著很多東西，正好他是一個非常擅長觀察別人眼神的人
可能是讀懂了什麼，我感到他的表情有些許緩和
看著面前的少年，對他的心疼在一次出現在腦海，身體又在大腦反應過來之前行動，反應過來之前我已經緊緊的抱住了他。
“你這麼多年辛苦了”
我的動作和話語很明顯打破了他的心理防線，同樣是在我懷中的哭泣，上午的哭泣還是強壓著聲音和眼淚
沒想到此時放開內心的他竟然哭成了這個樣子
他的眼淚從眼眶中不斷流下，劇烈的哭嚎後是止不住的抽搐，我不敢想象一個人究竟是解放了多大的悲傷才可以哭的像個孩子一樣
我輕輕的撫摸著他的後背，想要儘可能的撫去他的悲傷，許久他的哭泣終於止住，隨後他的手緊緊的抱住了我，像是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而哭泣的孩子重新得到了那個讓他哭泣的物品
我們二人緊緊相擁，我在心裡淡淡的想到
“我，一定不會讓他如同今天一般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