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外世界
“晚上我們不回來。”出發前,沈老夫人對白秋柔說。
“讓麥況跟著一起去,路上好歹有個照應。”白秋柔見阻止不了她的行動,選擇退而求其次。
麥況頭腦簡單,卻學得一身好本領,有他在,她還放心一點。
“不用,我還能害我乖孫孫不成?”沈老夫人沉起臉。
一轉身對上陸沁薇,她又重新展露笑顏:“薇丫頭,奶奶帶你去漲見識。”
路上,陸沁薇一直認真聽奶奶說話,她的人生活得特別精彩,有說不完的故事。
沈銘揚專心開車,順便透過後視鏡檢視陸沁薇的樣子,她的一顰一笑都好可愛,他超喜歡!
每次即將到一個新的路口,奶奶都會提前告訴他該往哪邊轉,別看她年紀大了,記憶力卻很驚人。
車子經過兩個小時的顛簸,終於來到了一處陌生的大房子前。
“就是這裡,我們下車。”沈老夫人說。
這座房子像是一座古堡,被歲月侵蝕得破破爛爛,給人一種陰森而又神秘的感覺。
高大的石牆、尖尖的塔尖,還有那厚重的鐵門,無一不散發出一種古老而又莊嚴的氣息。
“奶奶,這是什麼地方?”沈銘揚從來不知道還有這樣的地方,也沒聽爸爸提起過。
“等進去你們就知道了。”
陸沁薇有點害怕,如果是一個人,她發誓絕對不敢靠近這種房子。
很多驚悚片裡,這樣的房子裡一定會發生非常恐怖的事情。
他們慢慢地走近這座房子,忽然聽到了一陣陣笑聲。
聲音是從房子內部傳出來的,聽上去像是裡面有很多人。
古堡外面有高高的柵欄圍著,看起來這是一個小庭院,裡面種植著各種各樣的花草樹木。
沈銘揚小心翼翼地推開門:“有人嗎?”他試探著叫喚。
沈老夫人樂呵著說:“乖孫,直接進去就好了。”
陸沁薇本來扶著奶奶的胳膊,這會下意識鬆開手,轉而變成緊緊拽住沈銘揚的胳膊。
遇到危險的時候,人還是會習慣貼近最親近的人。
沈銘揚握起她的手,柔聲安慰:“沒事,我相信奶奶。”
穿過庭院,開啟古堡的大門,裡面一群奇裝異服的人,齊聲高喊:“Suprise!”
陸沁薇和沈銘揚齊齊看向邊上的奶奶,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門內和門外可以說完全是兩個世界。
裡面的人不光穿得奇怪,長得也是風格迥異,有人頭上長犄角,有人有尾巴,有人有三隻眼睛,還有人多出幾隻胳膊……
有人會飛,在空中上躥下跳。
有人會隱形,在到處惡作劇。
……
在這裡,陸沁薇相信她一定是最普通的人,什麼都不會。
“歡迎你們來到外世界!今天是外世界成立一千年的日子,來新人啦!大家歡呼起來!”
裡面的人瞬間沸騰,有人過來簇擁著他們往裡走,比起陸沁薇他們緊張的神情,奶奶臉上卻是笑開花。
看起來,她應該不是第一次來這個地方。
簡單的歡迎儀式結束,沈老夫人跑去和老友寒暄了,讓他們自便。
“好好玩,可以多結交一些新朋友。不過,這裡並非所有的都是好人,你們要自己小心哦。”
她說完就走了。
沈銘揚看著奶奶的背影,不滿道:“奶奶這是把我們拋棄了?”
陸沁薇點點頭:“好像是的。”
“既然來了,我們不如先看看?”
“好。”
他的手指熟練地插入她指尖的縫隙,十指相扣間,陸沁薇便覺得安全感滿滿。
“你好!”他們找到一個看起來長得比較正常的人,想打聽一下這裡的情況。
“你好!嘻嘻!”那人說話的時候吐出一條一米多長的舌頭,口水如自來水一般嘩啦啦流出來滴在地上。
陸沁薇直犯惡心,拉著沈銘揚趕緊逃離。
“欸,怎麼回事,還想和你們交個朋友呢!”長舌人依依不捨。
他們來到角落沒人的地方,觀察起在場的人。
陸沁薇:“銘揚,你覺不覺得這裡的cosplay有點太真實了?”
她唯二見過變身的妖就是沈銘揚和狗子,他們長得都挺正常。
狗子完全變身的時候好像也能接受,就是一隻大型犬,沈銘揚就更不用說了,可愛的要命!
於是,她自然而然把這裡和妖族聯想在一起,猜想這個地方是不是妖族的cosplay大型活動。
她把這個想法跟沈銘揚說了一下,沈銘揚表示贊同。
當下唯一想不通的點,就是奶奶為什麼要帶他們來這裡,據他所知,奶奶和陸沁薇一樣,只是尋常的人類。
“再去問問那個人怎麼樣?”陸沁薇指了指遠處一位長鬍子老頭,老頭穿著白色的長衫,瞧著仙風道骨。
“嗯。”
陸沁薇:“老爺爺,您好!”
長鬍子老頭捋著白鬍子頷首:“兩個可愛的小朋友!”
陸沁薇看他表現正常,鬆了口氣,繼續追問:“爺爺好,我們有事情想向您請教,想問一下這是哪裡?為什麼這裡的人看著都……都有些不一樣?”
她怕得罪人,想了想措辭。
長鬍子老頭聽到有人和他聊天,表現得非常高興:“哎,幾百年了,總算有人願意和老兒說話,無聊死了!”
“爺爺活了幾百年?”陸沁薇驚訝。
沈銘揚跟著問:“爺爺您可是妖族?據我所知,現在妖管局管理很嚴格,妖族在凡間不能隨意現原形。”
“非也非也!”長鬍子老頭故作深沉搖頭晃腦地說。
沈銘揚:“普通人怎麼可能活那麼長的壽命?”
人類有史以來最長壽的人不過一百多歲,老頭否認是妖,那他有理由懷疑老頭在吹牛。
長鬍子老頭似是看透他們的心思,接著緩緩道:“老兒乃此處山神,他們說我脾氣古怪,怕惹我生氣,都不敢和我說話。”
陸沁薇納悶道:“爺爺這麼和藹可親,怎麼會?”她不信。
話音剛落,老頭的整張臉變得扭曲,肌肉像被縫在了一起,嘴角斜斜地吊起,雙眼如同兩汪深潭,光在在裡面跳躍。
他的面板變得如同乾涸的河流,滿是龜裂的紋路,顏色則像燒焦的木頭,黑不溜秋。
身體變得佝僂,頭低垂下來,雙手如同被冷風吹過的冰霜,開始變得黑硬冰冷。
他的聲音變得深沉而嘶啞,像是被砂紙磨過的金屬,又像是被烈風吹過的沙漠,乾燥而空洞。
“這樣還親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