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街頭人山人海。

上午時分,天氣還算不錯,晴天的陽光格外充沛,一襲僧衣留著妹妹頭的男人站在某個街區拐角,來來往往的人群從他身邊經過,裡梅很是罕見的在等紅綠燈。

他的復活宿儺大人的大業還在推進。

雖然……不是很順利吧。

人類看不到咒靈,而裡梅是屬於受肉體的那一類,在擁有實體的裡梅身旁,幾個奇形怪狀的咒靈正齊齊站成一排,看樣子,也是在等紅綠燈。

“裡梅,上次你說的那個地方,已經沒有宿儺大人的手指了……”

外貌別具特色的火山頭咒靈率先開口,漏瑚難得從深山老林裡出來一趟,好不容易根據裡梅的指示去了一處破破爛爛的建築,本意是為了尋找宿儺的手指,哪知手指沒找到,去的太遲人去樓空,只能感受到屬於詛咒之王的咒力痕跡。

“■■■■,■■■■■。”(沒有關係,我們再找找吧。)

長著一層類似樹木外層面板的咒靈如此說道,花御的交流方式全都是電波傳達,而漏瑚在某些方面,很不喜歡花御的這種交流方式。

“你先閉嘴……真是受不了啊這種穿透腦髓的感覺,花御你少說兩句吧。”

火山頭的咒靈揉著貌似存在的太陽穴,一副想要自已緩一緩的感覺。

花御見狀想說什麼,卻又欲言又止。

“行了,這些事情可以稍後再議。”

白髮妹妹頭模樣的男人打斷了這段對話,路口的指示燈變成綠色,人潮開始湧動,咒靈也好,人類也罷都開始行動起來,裡梅一行人穿過街區朝著某個咖啡館而去。

此時此刻,東京,咒術高專。

家入硝子最近加班比較少。

自從他們那一屆從高專畢業以後,幾個同期各有各的去處,不管是留校任職的五條悟,還是在高專和神教之間忙來忙去的夏油傑,大家都在從同一起點走向未來。

而家入硝子,理所應當的選擇了留校擔任醫師。

已然是夏末時節,高專的綠化工作一直不錯,校醫室正對過去的窗外綠了一夏的葉子開始逐漸轉紅,從上而下的一個過程,現在還是星星點點的幾片,再過一段時間……大概就漫山紅遍了吧。

栗色長髮的女子泡著一杯茶,茶蓋掀起,騰昇而起的水霧帶來了蔓延的溫度,有些迷了校醫小姐的眼。

“家入老師……聞潮老師讓你去樓下一趟。”

少年人青澀的聲音從門外響起,家入硝子捧著茶杯的手顫了一下,一滴茶水沿著杯壁落下,滴在白色地板石磚上。

“知道了。”

家入硝子如此說到,放下茶杯披著白大褂下了樓。

高專校醫室樓下是隸屬高專的解剖室,雖說近幾年的咒靈任務死亡率已經下降不少,但還是經不住會有損傷出現。

咒靈,人類,咒術師。

三者會構成一個比較平衡的天平,圍繞人類展開的,一場咒靈和咒術師的馬拉松,只不過相較於別的,這場馬拉松的終點永遠都是同伴的血海屍山。

解剖室的門被推開,家入硝子已經準備好了看到某位同伴的屍體躺在冰冷的解剖床上,魁梧的也好,豐勉的也罷,走到這一步的人,終究是不存在沒有悔恨的死亡。

然而入目的卻是乾乾淨淨的解剖室,自已的同期坐在一張椅子上不斷的點選著手機螢幕。

“啊……該死,五條還存了個大!”

“我去我去,別打了別打了,再打就死了……”

激烈的遊戲打鬥聲從手機裡傳出,看樣子聞潮鏡還在打遊戲,不出意外對面那人還是他們的人渣朋友五條悟先生。

“咳咳。”栗色長髮的校醫小姐咳了咳,“把我叫來就是為了看你打遊戲?鏡,你真是和悟還有傑越來越像了。”

姬發少女聞言直接把手機螢幕關掉,一雙翠色的貓瞳炯炯有神的望向門口的家入硝子,聞潮鏡態度無比誠懇,一副“咱倆說正事”的樣子讓家入硝子嘴角抽了抽。

別人不知道她還能不知道嗎?

這是聞潮鏡打不過五條悟的一點狡辯手段罷了。

之後見面就會說,是她去和硝子辦正事了,所以打遊戲什麼的不重要,極大機率諷刺五條悟不幹正事,順便給夏油傑吹吹耳旁風。

然後就是五條悟被氣的嘴歪,夏油傑和家入硝子中立看戲,聞潮鏡笑嘻嘻的賣乖。

一切的一切,不過都是聞潮鏡爭寵的一點手段罷了。

“行吧,那這次叫我有什麼事?”

“一年級入學的那個孩子,叫虎杖悠仁的,你知道吧。”聞潮鏡眼珠滴溜溜的轉明顯在謀劃著什麼,“給我開個那孩子的死亡證明,就說被少年院的特級咒靈殺了。”

家入硝子不明所以,出於謹慎還是問了一句:“怎麼了?他應該沒事吧,不對……一年級好久沒見過了,你又在策劃什麼?”

“一年級上次任務,釘崎野薔薇眼部受傷住院了,惠惠是沒什麼事,不過我對他另有安排,讓他休學一段時間,剩下的虎杖悠仁——我要安排他隱退。”

聞潮鏡徐徐講述著自已的想法。

“伏黑甚爾上一次去搜查宿儺手指的時候遇到了個奇怪的傢伙,硝子,我覺得還有什麼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話說到這個份上,家入硝子也不是蠢人,自然明白聞潮鏡所指的是什麼。

“所以你覺得虎杖悠仁會成為矛盾的中心?你要把他雪藏?”

“對,最起碼,我要讓他不在明面上活動,你知道的吧,有些事不能太光明正大了。”

是所謂,避其鋒芒。

現如今她確實是還不知道是誰在謀劃著什麼,聽伏黑甚爾的描述,白髮妹妹頭的傢伙,貌似是個男的,也在尋找宿儺的手指。

這種特級咒物對於咒靈來說是大補,但是對人來說基本就是災厄,正常人不會蒐集這些東西,詛咒師群體也不會用它謀利,只有一種可能——還有一批人也想用宿儺手指做些什麼。

聞潮鏡收集宿儺手指,無非是為了給八尺鏡充充電,找到最後一塊兒神魂碎片,但是剩下的那些人意欲何為,誰也不知道。

結合宿儺能受肉的特質,可以合理懷疑這群人是要復活宿儺,不過大部分人類不滿足作為受肉體的條件,這個時候,虎杖悠仁可能就成為了事件的矛盾中心。

所以,虎杖悠仁要雪藏,藏的越久越好,最好直接能等到聞潮鏡解決了外邊的一切再出現。

這是最保險的辦法。

目前為止,八尺鏡吞了八根手指,虎杖悠仁吞了兩根,還剩下十根下落不明,黃泉神教已經下派人手盡力去追查了,但是結果如何,全都聽天看命。

“你……”家入硝子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鏡,有什麼很重要的事情,你可以告訴我們的,讓那兩個人渣給你跑跑腿也行啊,別太自已扛著了。”

栗色的長髮在解剖室的燈光下有些反光,家入硝子現在二十多歲,時不時的加班讓她眼瞼下的烏青有些嚴重,卻有讓她更有一種頹廢的美感,眼角的那顆淚痣還在,如今讓家入硝子更顯一絲媚態。

這樣的人,很難不稱一句美人。

“我知道的。”姬發少女容顏依舊,“不過現在,哈……讓他們再閒一閒,話說起來,最近是不是還有什麼活動?”

“你是說……京都姊妹交流會?”

家入硝子也算是想起來些什麼,夏末這種時節,能有的活動也只有這一個交流會了吧。

“哦——”

“原來每年夏末的跨校互毆比賽原來叫個什麼什麼姊妹交流會啊!”

聞潮鏡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讓家入硝子不知道從何吐槽。

這傢伙,原來一直都不知道這個東京咒術高專和京都咒術高專兩校合辦的唯一大型活動名的稱嗎……

“啊,這樣說的話……等等,這樣說的話我的班豈不是最菜的了!”

姬發少女眉頭一皺,慌慌張張的就朝著門口而去,還不忘和身後的同期道謝。

“那麼這次就拜託你了,硝子醬,改天請你吃飯啊!”

“再給我的名字後邊帶個什麼‘醬’就打飛你哦~”

校醫小姐笑眯眯,說的話卻不容置疑。

被硝子討厭的話,是會被五條和夏油齊齊嘲笑的。

聞潮鏡當然知道,只能賣乖一樣吐了吐舌頭趕緊離開解剖室。

……………………

“據我所知,目前為止只有東京咒術高專集中收放著數量最多的手指咒物,所以我決定……”

“奇襲高專,迅速偷出宿儺大人的手指。”

白髮妹妹頭的男人帶著一群咒靈進了咖啡廳,坐在了最為隱蔽的角落裡,裡梅臉色陰沉,他其實並不想直接對上咒術高專的。

更何況,羂索之前和他合作的時候經常神龍見首不見尾,現在羂索死了,他們兩個的約定也無法完成,如果非要說有什麼值得慶幸的話,就是羂索留下了一個能困住當代最強的咒具——獄門疆。

裡梅收在袖中的指頭摩挲著四四方方的獄門疆,六面體的咒具上分佈著大大小小的眼睛,閉合著,證明著獄門疆還沒有被使用。

這是他最後值得拼搏的籌碼了。

漏瑚叼著菸斗,慢慢吞吐著煙霧,裡梅的提議是一條可行之徑,不過,該怎麼去偷出咒物呢?

“最近東京咒術高專和京都咒術高專有一場比賽,那個時候兩方學校的戒備最為薄弱,也是我們唯一的機會,一旦失敗,以後就可能要直面三個特級咒術師的圍追截殺。”裡梅說著,眸中寒光乍現,“所以這次行動,只能成不能敗……話說過來,真人呢?又沒來嗎?”

“■■■,■■■■■■■■■■。”(真人說,他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花御接下了話頭,卻在說完話後被漏瑚敲了一菸斗。

“都說你別開口了,嗡嗡嗡的真的很煩——”火山頭外貌的咒靈話鋒一轉,“而且,就非要去偷什麼……我們直接打過去又怎麼樣?”

“打不過的。”

裡梅斬釘截鐵,他到現在都還記得那一次,和那個黑色碎髮的男人爭搶宿儺大人手指時的情景。

天逆鉾乾脆利落的捅入他體內又挑出,那一瞬間他差點有種要被殺掉的感覺。

“哈?打不過?開什麼玩笑!吾輩這麼多年隱居不過是為了清閒,要真殺一個人類,豈不是易如反掌?”

很顯然漏瑚並不同意裡梅給出的答覆,不過的確,如果是對上一般的咒術師,漏瑚可以說來一個打一個,來一雙打一雙。

只不過現在的咒術界,明面上的四個特級咒術師個個都不好對付。

讓漏瑚對上夏油傑都有可能被搓成咒靈玉吞了,更何況直接對上五條家的六眼神子?

“漏瑚,我和你們合作,是因為有共同的理想。”

“現在的你,對上任何一個特級咒術師都是死路一條,別去招惹他們,五條悟也好,夏油傑也罷,都別招惹!”

裡梅語氣衝的厲害,他不喜歡那些不服從指令的下屬。

要不是為了宿儺大人……他真是想把這個同謀的腦子挖出來看看是怎麼做的。

被呵斥過的漏瑚明顯情緒不高,他是真的覺得這些人類弱得很,苦悶之下這個火山頭咒靈隨手丟了一把火種,包裹著店內某個無辜的路人原地灼燒起來。

尖叫,哭嚎,憑空而起的大火,還有同伴被烤熟的味道,這一切無一不讓這間屋內的路人害怕,店內的人如同受到驚嚇的羔羊,尖叫著紛紛衝向店外。

“■■……”(漏瑚……)

花御沒有眼睛的面部神情淡然,但是光聽語氣可以知道漏瑚的行為讓她並不是很能接受。

“行了行了,我苦悶都不能殺個人?人類分明如此脆弱,你們都看到了吧,我就扇了扇手,他就死了,就這樣啊——”

“是,他確實死了。”裡梅忍了很久終於也是有些疲倦了,“但是,咒術師們也會被你招過來的,你……算了,走吧。”

話罷,披著僧衣的白髮妹妹頭也藏入人群中跟著逃竄而去,身後跟著的正是剛才這樁慘案的罪魁禍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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