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易安在心裡默唸完,轉身想離開,被一個蒼老的聲音叫住:

“施主請留步。”一個老和尚雙手合十突然出現在他身後,明明感應不到他身上的修為,但聲音卻極具穿透性。哪怕是在如此喧鬧的情景下,也聽得一清二楚。

“有事?”謝易安轉過身,他並沒有損壞佛像,總不至於上趕著碰瓷吧。

“阿彌陀佛。”老和尚對著謝易安深深鞠了一躬:“上次前輩出手,為西洲億萬生靈擋下了無數妖魔。前輩走得急,還未曾言謝。如今妖魔欲捲土重來,懇求前輩,再出一劍。”

太折煞他了!

這老和尚還不知是多高修為的老怪,謝易安根本不敢受,立刻拒絕道:“你認人錯了。”

老和尚搖搖頭,意味深長的道:“非也。”

謝易安雙手抱臂,道:“太高看我了,我不過一介金丹修士。”

老和尚並沒有再繼續話題,話鋒一轉道:“施主心中雜念過重,長此以往對修行不利。寺內有專門精心的功法,施主若不介意,可在寺廟內精修。”

面對老和尚的給出的好處,謝易安陷入了沉默,他的確想留在西嵐佛宗,但天下真的有免費的午餐嗎?

老和尚看出了謝易安的顧慮,道:“就當是老衲對施主的一點綿薄助力。”

“抱歉,我做不到,也不是拯救西洲的那個人。”謝易安拒絕了來自老和尚的幫助。

“施主莫要妄自菲薄。”老和尚語氣平緩,但態度卻是鐵了心要把謝易安留下來。大有謝易安不答應,就不讓謝易安走的趨勢。

謝易安還是想離開,但身體卻像根本動不了了一樣,面前的老和尚就像一座山嶽一樣,不可跨越。

直到放棄離開的念頭,謝易安才感覺身體能動了。

真缺德啊!還帶強買強賣的!

“那就叨擾了。”反正老和尚強留,對他也沒有壞處。謝易安稍稍反抗了一下後,便同意了。

“阿彌陀佛。”老和尚收了威壓,命令其他的僧人去為這位特別的“貴客”騰出地方。並且還收走了謝易安的儲物袋。

謝易安總覺得自已忘了什麼,看見那一個個反射著陽光的腦袋,謝易安對老和尚說道:“我能不剃光頭嗎?”

“……施主並非我門子弟,自然不用。”

聽見老和尚這麼說,謝易安鬆了一口氣。

“施主請跟上老衲。”老和尚帶著謝易安到一個靜室。

裡面只有一個蒲團,一張供桌,上面擺放了一尊像,像前還有燃盡的香灰。

而且這像看著還不是佛像。謝易安很奇怪寺廟裡怎麼會供奉佛像以外的神像?

老和尚強行塞給他一個木魚,道:“從今日起,每日敲木魚一萬下,還要供奉神像。完不成,靜室的門就不會開啟。”

謝易安還沉浸在敲木魚一萬下的震驚中,等他轉過身,老和尚連帶著他的儲物袋消失不見,靜室的門也關上了。

“欸!等……”,謝易安的話半截卡在嘴裡,看了一眼緊閉的大門,最終還是把話嚥了下去。

也罷,誰讓那老和尚那麼強呢!就算說出來他也無法拒絕。

比起敲木魚,還是先做完供奉神像。

謝易安在靜室裡找到香點上就算完了。接著拿起木魚,一頓猛敲,反正敲完一萬個門就會開,敲快點,他好出去拿儲物袋。

木魚清脆的聲音在空曠的靜室裡迴盪,緊湊的聲音反應了敲木魚者的焦躁。最終慢慢發展成了無規律的敲擊。

敲了有一會兒,謝易安感覺手有點酸,停了下來。餘光瞥見身後的門,沒有要開的動靜。

不夠嗎?

謝易安再次一鼓作氣,又敲了一會兒。久而久之,感覺很無聊,手上動作也慢了下來,還打了個哈欠。

要不小睡一下。這麼想著,謝易安放鬆自已,還沒睡兩下,又夢到了寧家人和死去的修士,遂被驚醒。

用慣了安神香,一時還真不習慣。

他還是得拿回儲物袋,也不知道還要敲多少門才會開。

謝易安慢悠悠的敲起木魚,木魚重重的響聲還是透露了他的煩躁。良久,身後門一聲響,謝易安回頭,門終於是開了。

竟然過了這麼久,天都黑了。

老和尚站在門外,看不出任何情緒,手裡還拿著他的儲物袋。

“施主感覺如何?”老和尚問道。

“不如何。”謝易安非常實在的答道。

“呵呵,施主當真有趣。”老和尚笑了兩聲。

謝易安的目光始終停留在自已的儲物袋上,道:“可以把東西還給我吧!”

“蒲團和木魚都有靜心之效,看來施主並未體味其中。”老和尚沒有任何把東西還給謝易安的意思,並不客氣的指出。

謝易安覺得面前的老和尚根本就不像個和尚。和尚不都要宅心仁厚嗎?這和尚身上沒一點仁厚。

“神像呢?可認得神像?”老和尚又問道。

謝易安立刻回答:“不認識。”

老和尚沉吟一下,語氣裡是掩飾不住的疑惑,道:“怪哉!怪哉!怎會如此!”

說罷,又繞著謝易安打量了幾圈。

人沒錯啊,怎麼會?

難道真找錯人了?不可能啊!他一開始以為前輩是修煉了什麼返璞的功法,但看謝易安反應又完全不知情。

他留下人,本就是為了西洲。至於每天敲一萬下木魚,對謝易安確實沒有壞處,包括不利修行也是真。

老和尚並不認為自已有錯,反而是為了謝易安好。

“待到萬佛節結束之後,施主放便離開了。”老和尚給謝易安畫餅,要是七天後謝易安還是沒有反應,就放人離開。

在萬佛節結束前,謝易安被迫過上了和尚一樣的生活。每天大清早起床,吃的是齋飯,甚至還被安排了清掃院中落葉。

除了不念經,不剃頭,同和尚也沒區別了。

當天晚上,看見晚飯清湯寡水的,謝易安就連最基本的假笑都掛不住了。本身這裡的東西就不咋好吃,現在更是連油水都沒了。

“施主忍一下吧!淨禪大師吩咐七天後您便可離開了。”旁邊的和尚勸道。

形勢比人強,謝易安就算再不甘也必須往肚子裡咽。他想留下來,不代表他想被強行留下來。

那老和尚簡直神經質了,憑什麼認為他是一劍斬出無晝淵的那個大佬。

老和尚也巨狡猾,為了防止他逃跑還把他東西扣下了。

雖然被擺了一道非常不爽,但想到七天後就能離開,謝易安還是說服了自已。

唯一讓他好受一點的是他不需要跟和尚擠大通鋪,可以直接住在靜室。但相對的,他要去食堂得跑更遠的路,打水也是。

謝易安回去的路上在心裡罵老和尚,他現在看西嵐佛宗哪哪都不好,連帶著要供奉的神像也一肚子怨氣。

你什麼都不做就可以享受香火,而我卻要為了活下去而努力。

謝易安雙手托起神像,有一種要把它摔碎的衝動。但最終還是隻能想一下,摔碎了老和尚肯定要找他麻煩。

而且和一個神像置什麼氣。

謝易安偶然感覺到神像底座有凹凸,點燃掌心炎,看清了底座的字。

竟然是帝君的神像,和石家村的泥像比,這個精緻太多了,完全看不出供的是一個神。

老和尚之前問他是否認識神像,他應該認得嗎?

也許心魔知道什麼。

謝易安在心裡呼喚心魔。

……

……

……

沒有反應。

這個傢伙……!

謝易安將神像放回供桌上,孤立無援的感覺真不好受,就像當初被關在監獄裡一樣。

這回情況更糟,上次好歹還有葉言忽悠一下。

靜室的大門早就鎖緊了,在明天敲完一萬下木魚之前不會開啟。

睡覺肯定會做噩夢,謝易安把心魔教的凌空畫符拿出來練。

久久不能成功,這是謝易安第一次沒能一遍過的技術。每一次在筆畫轉折時都會爆炸。

在多次嘗試未成,意識到光練習沒用後的謝易安開始認真覆盤自已的每次失敗。

為什麼每一次都是在筆畫轉折時失敗?

謝易安在空中寫字,卻仍是不得要領,來來回回寫了十幾遍,就在他靈光一現,快要抓住點的時候,門外傳來了一個他意想不到的聲音:

“謝道友!上次匆匆一別,還沒報答救命之恩,這次我是來答謝的!”錦禮在外瘋狂敲門,把謝易安的一點靈感全敲沒了。

“門打不開,有事明天再來吧。”謝易安在門內回答。他想找回剛剛那靈光一現的感覺,卻找不回來了。

淨禪大師只監禁了他的人身自由,對於他的人際交往倒是沒有限制。但囚禁來參加萬佛節的來客,聽著總歸不是好事,因此整個西嵐佛祖對真實目的皆是閉口不談。

錦禮聞言,以為只是謝易安不想見她,撇撇嘴,面色不虞,但語氣還是活潑開朗的道:“那我就把東西放門口了,記得拿啊!”

裡面沒有動靜,錦禮感覺自已媚眼拋給瞎子看,冷哼一聲離開了。

聽著門外輕快的腳步聲越來越小,確認錦禮真的離開後,謝易安轉頭又研究起符咒。

他不喜歡錦禮,他從錦禮身上感受不到愛意,只有對物品的佔有。

做帥哥真難,總有人饞他身子。最好找個由頭把她打發了,一勞永逸。

—————————————————————還以為二十萬字能開主線,怎麼還有這麼多內容沒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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