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大殿中的人立刻被這個話題分成兩撥。一撥人面露難色:“那百里尋香不是鬱鬱而終麼?有人故意殺了她不成?”

另一撥人則是秉持著看戲的態度,語氣輕慢:“方才那畫作你們是沒看見麼?這麼明顯的疑點,要我說,當年那尋香公主的確是冤死的!”

幽冥洲的史書上記載,百里尋香自出生起就十分乖巧懂事,長大後更是溫柔可人,無論詩才貌皆是高人一等,且她少年時所著的《幽冥論》通篇家國大義,幽冥憂民……

光是能寫出這《幽冥論》的人,就絕對不是什麼為小情小愛要死要活的女子。

後世之言,不過是將她的坎坷情路再多添了幾筆色彩,若是後世有人,也照樣可以說那百里尋香敢愛敢恨,愛得起放得下。

大殿中低聲細語越來越多,彷彿要將百里晝明淹沒,他面露赤色,眸中閃現出一抹不明意味的銳利的光。

現下就算百里晝明順利登上王位,也是個不清白的君王,奪位的手法不清白,就連牽扯出的前塵往事也不清白。

這大殿中的眾人,口口相傳,一傳十,十傳百,恐怕流言就足以將他殺個千百遍。

“哈哈哈哈哈哈哈!”百里晝明突然狂笑不止,“你們不知道吧,那百里尋香就是百里松殺的!”

這下他連君主都不叫了,直呼大名。百里晝明顯然已經破罐子破摔,處於一種接近瘋魔的狀態。

眾人驚愕,孟求微倒是很從容,梅歡意卻不由自主地拉緊了他的手袖。

底下開始有百里松的反對者站出來喊道:“當年他用什麼法子奪得王位,我們大家哪個不是心知肚明,如果不是探玉殿下突然病故,那王位怎麼會輪到他一個庶子出身。我看那探玉殿下之死也與百里鬆脫不了干係!”

“這麼一說,當年的確十分蹊蹺,百里晝明的生母只是宮中的一位貴人,遠不如先王后得寵,卻一朝有孕……據說當年這百里松還出身不明呢!”

牆倒眾人推,火勢越燒越大,似乎要將整個幽冥洲捅出個大窟窿來。

司徒夕攤開手掌,燃起一把火焰,丟入那捲軸之中,瞬間那畫作上的三人便頃刻被火焰吞噬,了無痕跡。

“我與探玉昔年情深,百里松為奪王位不惜囚禁自已的弟弟,日日夜夜折磨得他魂飛魄散……而我,也被迫委身於他。”司徒夕的聲音有些顫抖,語氣卻很平靜。

“啊哈哈哈哈。”司徒夕哭著哭著突然笑起來,目光銳利,儼然一個即將施法的巫婆,“你們知道為什麼這麼多年,百里松一個子嗣都沒有嗎?哈哈哈哈哈”

墨長老轉過身,似乎是猜到什麼,指著她狠聲道:“你……你這個毒婦!”

梅歡意倒是有些看不清了,這後宮有無子嗣於情於理都不是那墨長老該管的事情。反倒模糊了他參與謀殺百里探玉的事實……

不過,轉念一想,倒也是。這麼多年來,後宮沒有子嗣,這墨長老也算失業,只能在坊間靠著先王的名頭混混營生。

“毒婦?”司徒夕冷哼了一聲,故作可憐的語氣,“我也是受害者!你怎麼不去討伐那百里松,卻在這裡揶揄我?先王對你不薄,你卻蓄意謀殺他的兒子,我看你才是毒婦!”

在場的看戲人全都笑了起來,此刻注意到這墨長老的穿著,的確倒像是不男不女的。

梅歡意小聲道:“這司徒王后的嘴倒還真毒。”

孟求微稍有失神,似笑非笑道:“這話就毒了麼?”

昆墟仙府的天靈宗宗主一直沉默著,如今卻突然出聲道:“如今還請靖王殿下主持大局。”

於是大殿中的所有人一齊看向孟求微,眼神中似乎還帶著一絲懷疑。

懷疑這一切都是孟求微為了從百里晝明手上奪回王位所計謀的。

孟求微不置可否,只略微挑了挑眉,側身問梅歡意:“你說我要不要答應?”

梅歡意幹愣神,微微點了點頭。

“正合本王心意。”孟求微高聲道。

方才出聲那位宗主,正是昆墟仙府天靈宗宗主,此人在江湖以俠義聞名,門下弟子無數,頗有聲望。故而他這話一出,大殿上也沒有任何反駁的聲音。

只有百里晝明的痴笑聲,還在耳邊迴盪。

“來人,把他壓下去。”司徒夕揚手擦了一把淚,冷聲呵斥道。

僅僅是一夜之間,百里晝明就從即將登上王位的君主淪為了階下囚。梅歡意都覺得有些唏噓,原本微蹙的眉頭更緊了幾分。

孟求微玩味的眼神看向了墨長老,司徒夕立馬意會,指著他高聲喊道:“把他也給我帶走!”

墨長老沒有掙扎,只是心如死灰,認命般任由殿外的侍衛將自已帶走。

當年墨長老包庇之罪,如今總算也讓他嚐到了苦頭,真是天道輪迴!

可司徒夕的心很快就冷了下來,哪怕她在百里松身邊蟄伏這麼多年,就是為了這報仇雪恨的一刻。

如今百里松已死,墨長老也關入大牢。司徒夕竟然一時有些不知所措。多年來她一直被仇恨灌溉,為百里探玉報仇幾乎成了她活下去的動力,可現在……她似乎忘記了如何去生活。

原來,他們早就毀了一切。

司徒盈拍了拍司徒夕的背,輕聲安慰道:“姑母,探玉殿下的魂魄或許可以給靖王殿下看一看,他在蓬萊仙山修行鬼術,想必有辦法。”

連昆墟仙府的玉靈真人都沒辦法,這靖王殿下真的行麼?司徒夕面露疑色,只嘆了一口氣,將手中的鎖靈囊交給司徒盈。

孟求微掂量著這一袋碎得不成樣子的鎖靈囊時,第一次有了失措的表情。連梅歡意都看出來,他似乎想起來一些不太美好的回憶。

這鎖靈囊裡的魂魄,七零八碎,恐怕是那百里松用了陣法削弱百里探玉的靈力,再一點點地剝去他的靈識……再處以九九八十一種極刑,肯定是慘不忍睹,不然神魂怎麼會碎成這個樣子?

然而孟求微低聲安慰道:“別怕。”他的眼神越來越堅定,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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