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惹火上身
“沈家娘子，來來來，我們坐下慢慢聊。”段家族長一臉討好。
喬莞知道他打的什麼主意，自然不肯就範。
“謝謝段族長的好意，鍋裡還燉著東西，要早些回去看看。”
“不急，我已經讓人去叫大川了，沈家娘子不如再等等。”段族長笑著喝了口茶，越看沈清梨越喜歡。
小丫頭看著雖然瘦瘦小小的，但一雙大眼靈動異常，五官清秀，怪不得榆景小子喜歡。
聽到已經讓人去叫了自家相公，喬莞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辦，只能暫時先坐下。
沈清梨站在阿孃身後，看向對面的男人，狠狠瞪了一眼。
【這人什麼毛病？！不想成婚就不想成婚，怎麼還亂攀扯別人！】
段榆景被她瞪得心虛，別開視線。
他也是實在被逼急了，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自從回到村裡，說媒的人就沒停過，族裡的長輩輪番上陣，就想讓他趕緊把婚事定下來。
他知道長輩們的好意，但他一點成婚的念頭都沒有。
如今，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他也只能將計就計，或許還能偷得幾日清閒。
兩人之間的互動，看在段族長眼裡，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瞧瞧，這小子還有不好意思的時候！
榆景小子也是！要是早知道他是這個心思，他們早就讓媒婆上門說親了！還用等到現在？
喬莞知道閨女和段榆景沒什麼，放下心來。
“阿梨今年多大了？”段族長和顏悅色道。
“還有一年及笄。”喬莞搶先道。
段族長聞言，臉上的笑容更深了些。
還有一年，既然榆景小子喜歡，等上一年也無妨。
段榆景卻有些詫異，他還以為小丫頭才十二三歲，沒想到已經十四了。
身上都沒幾兩肉，看樣子就沒好好吃飯。
幾人各自思索間，被打發去叫沈大川的人，帶著人進了祠堂。
段族長見人來了，趕忙起身，笑著打招呼，“大川！你可來了！”
“來來來，快坐！”
旁邊的人很有眼力見的，倒了杯新茶。
路上，沈大川已經聽說了個大概，朝喬莞看了看，又看了自家閨女一眼，見兩人沒事，懸著的心放下。
“段族長，不用這麼客氣。”沈大川客氣道。
云溪村是多姓氏雜居，除了段家和沈家兩個大家族，還有不少其他姓氏的村民。
段族長是段家的族長，但對他們沈氏一族來說，並沒有什麼不同。
面對段族長，沈大川雖然客氣，卻也不怵。
“大川，是這樣······”
段族長將事情的來龍去脈簡單說了一遍，喝了口茶，繼續道：“擇不如撞日，這才冒昧讓人去叫你來，看看能不能今天就把兩個孩子的婚事定下來。你們放心，婚事定下來後，肯定要等到阿梨及笄才成親的，該有的三書六禮也會一樣不缺。”
【爹孃！你們可不能答應啊！我都還沒及笄！怎麼能隨便定下婚事！】
沈清梨差點急哭，這看場熱鬧的代價也太大了點。
【千萬不要答應！】
【千萬不能答應！】
【我一點都不喜歡這個人！】
【大冰塊一個！還蔫壞！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他就是故意的！】
【故意報復我！】
聽到女兒心聲的兩人，互相對視一眼，面面相覷。
同樣聽到心聲的段榆景，面沉如水。
緊握的拳頭緊了又緊，才強壓住內心的怒氣。
大冰塊？
焉壞？
不是好人？
既然就背了這麼多鍋 ，就讓你看看什麼是真正的壞！
段榆景咬牙。
虧他剛才還在想，要不要跟族長說實話，這會卻一點要澄清的想法都沒有了。
“段族長，我家阿梨還小，現在說這些還太早了。”沈大川開口道。
再說，閨女身上還有秘密沒搞清楚，他們更不會把她交給外人。
段族長和族人對視一眼，緩緩笑道：“大川，提出定親，其實也是為了阿梨好，今天這麼一鬧，大家都知道這小子對阿梨有好感，兩人要是不定親的話，難免會惹來閒話。”
段族長循循善誘，先把親定了再說。
“阿梨還沒及笄，你們也捨不得她，我理解，但是做爹孃的，肯定要為孩子的長遠打算。再說，只是定親，你們想留阿梨到什麼時候，都可以照你們的意思來嘛。”
“是啊，什麼時候成婚，還不是看你們做爹孃的如何說？”段家人出聲幫腔。
沈大川皺眉，如果不定親，確實對女兒的名聲有礙。
喬莞現在是腸子都悔青了，要不是她心軟帶人來，這些事就不會發生。
【無語！這不是妥妥的道德綁架嗎？！】
沈清梨越聽越氣，要是她是土生土長的古代人，可能會妥協，但她不是。
“段族長，照你這麼說，任何男子，不管喜歡上哪家姑娘 ，只要在外人面前說鍾情於她，和她私定終身，女子就只能嫁他為妻嗎？”
“如果是這樣，那天下還有沒有王法了？”
“您不用再勸我阿爹阿孃，我不喜歡段大哥，也不會同意這門親事的。”
段家眾人面面相覷，沒想到一個小姑娘家家，能說出這些話來。
段榆景挑了挑眉，因為她的這番話，對她另眼相看起來。
之前就覺得這小丫頭有意思，現在一看，確實和其他女子不一樣。
段族長伸手摸摸自己花白的鬍子，一臉欣喜，不愧是榆景小子看上的女子，確實和旁的人不一樣。
一般的小姑娘，要是遇到現在的情況，早就六神無主了，哪裡還能說出這一番話來。
喬莞將閨女拉到自己身後，朝眾人笑道：“小孩子不懂事，請各位長輩多擔待。”
段族長哈哈一笑，“沒事，阿梨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
沉吟片刻，段族長提出折中的辦法，“大川，沈娘子，你們看這樣行不行？榆景鍾情阿梨的話已經說出去了，他們倆可以先定親，堵住悠悠眾口。在阿梨及笄前，讓兩個孩子先相處一段時間，要是最後阿梨還是不想嫁的話，再找個由頭解除婚約。”
沈大川和喬莞對視一眼，有點拿不定主意。
人言可畏，雖然阿梨說的在理，但是在村裡這種地方，一人一口唾沫就可以將人逼死。
就算他們家不在乎外面的說法，也會覺得膈應。
段家長輩看兩人有些動搖，繼續道：“就當是沈家和段家互相有個照應，要是沈家再有人想上門鬧事，也要掂量掂量和段家的這層關係。”
一直低著頭的沈清梨眼前一亮，這一點倒是讓她十分心動。
段家是云溪村最大的宗族，如果和段家有婚約，就等於多了一座靠山。
大伯他們還想再鬧什麼么蛾子，也不敢鬧得太過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