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邳雉城東郊賃下了一處小院落,沒有幾處人家但大半都是常年混跡在人類中的妖族,他們行為舉止和人類無二,犁地、種菜、跑堂、打雜,甚至還有在府衙裡做捕快,這種普通的生活讓妖也感覺到了滿足。

蔣小遷搖著蒲扇和捕快的老孃說話。

“你們都在這住兩百多年了!怎麼不被發現的?”

老婦人笑的意味深長,“想要愜意的生活在人間,首先不能暴露妖力,第二要嚴格按照凡人年齡調整外貌!”

“那死了呢?”

“去死啊!”老婦人拍了一下大腿。“死完可以在變成孫輩回來啊!”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那......那不差輩嗎?”

“我們自已心裡清楚就行了!”

“那你到底是你兒子的娘還是閨女啊?”

“哈哈哈!小機靈鬼!老婆子我當然是老孃了!”

蔣小遷也跟著放鬆的笑了,一般住在這裡的都是一家人,他們厭倦了夜以繼日的修煉和求生,人界生老病死的平凡生活反而更舒心。

“水靈道長!”捕快劉正小跑過來。

“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劉老孃忙起身拿著帕子給兒子擦汗。

“城裡出事了,捕頭懷疑有鬼怪作祟,所以讓我過來請兩位道長!”

“去我家談!”

劉正隨著蔣小遷回了家,青碧圍著圍裙正在準備午飯。

“道長回來了,劉大哥也來了!”

劉正臉紅了一下,對著青碧拱了拱手,蔣小遷偷笑,這老爺們也不知道是單身了多少年,每次見到青碧都是紅著一張臉。

老鬼正在蒲團上打坐,一身白衣清絕出塵,劉正小心的走過去沉默行禮。

“老鬼!”蔣小遷可不管那三七二十一的就是一聲吼。

老鬼梳理了一下氣息走到石桌邊坐下。

“水靈道長,你這樣很容易傷到玄塵道長的,走火入魔怎麼辦!”劉正總覺得水靈道長就是個冒牌貨,不修煉不說,捉妖的時候總是站在一邊喊口號,更可氣的是總暴力打斷玄塵道長的修煉,上次扔石子的事他還耿耿於懷呢!

“你這小耗子管的還挺多!”

“我是兔子!”沒錯,五大三粗的劉正是隻長尾兔妖,蔣小遷看過他的真身,體型上的差異忽略不計,和一種叫“龍貓”的寵物鼠差不多。

“好!兔崽子!”

劉正砸吧砸吧嘴,他總感覺水靈道長這麼叫他的時候是在罵人,但無奈他就是個兔崽子......

“怎麼回事?”老鬼打斷了兩人的話,沉穩開口。

“啊!差點忘了,玄塵道長,富商許老爺是我們大老爺的好友,他最近發現自已的兒子行為舉止很是奇怪,於是向我們老爺求助,我們捕頭先過去看了,懷疑是鬼上身。”劉正左右看看壓低了聲調,妖精也是怕鬼的。

“捉鬼你就找對人了,老鬼就擅長這個!”

劉正撇撇嘴,水靈道長你是不是就擅長推銷?

“我得去看看。”

“是,我就是來請您過去的!”

到邳雉城這五年多老鬼展現了驚人的能力,無論是妖精還是鬼怪都逃不過他的法眼,也算是小有名氣的大師一位了,至於蔣小遷嗎!他是說什麼也不會開天眼的,捉妖他只要動動嘴皮子就行了,好妖惡妖他一看便知。

許家是有名的富戶,家主許老爺也是位樂善好施的好人,所以才與知府大人結下了善緣。

許家的大門很是古樸大氣,兩座石獅子雕工精細真有種震懾外邪的兇相,朱漆大門緩緩開啟,一位年過半百的慈祥老人走了出來,正是許老爺。

“道長裡面請!”

老鬼點點頭走在了前面。

蔣小遷與許老爺打過交道,很是熟絡的靠近小聲說話。

“什麼情況?”

許老爺嘆了口氣,“不瞞水道長......”

“哎!叫水靈道長!”叫什麼水道長啊!聽著就像水貨......

“哦!水靈道長,不瞞你說啊!我那兒子前段時間突然就性情大變,家裡的生意問都不問,對妻兒更是避而遠之,一心只想著吃喝。”

“是不是走南闖北的太辛苦了!”許家這位大少爺常年奔波在外,一年也回來不了幾個月。

“要是三兩日還說的過去,這都月餘了!而且最讓我擔心的是他吃的太多了!”

“怎麼個多法?”

許老爺拉住蔣小遷在他耳邊小聲說:“比你還多!”

蔣小遷撓了撓鼻尖,“那是有點不正常......”

上次知府老爺帶著水靈道長與各位富商友好洽談,明明很正常的商務飯局,卻讓某人吃出了摟席的大動作,他也是心裡發苦,修煉精進得到了小提升,那身體就像無底洞一般,只有吃才能填滿空虛......

“許老爺,我記得令郎身上佩戴著一塊佛香玉佩。”老鬼冷不防的開口。

“啊!是的。”

“現在還有佩戴嗎?”

“老朽記得他剛回來時還戴著,現在就不知道了。”

“許家的佛光還在,邪祟進不來。”

“您的意思是我兒無事嘍?”許老爺驚喜的等著老鬼回話,卻只有一個清冷的背影。

“他的意思是,那也不一定!”

“水靈道長!”許老爺佯怒的拍了蔣小遷的背。

走過整整齊齊的廊道,又走過七扭八歪的石板路,終於在一處閉塞的小院前停下。

“我兒自已把自已關在了這裡,白天從不出門,餐食都是小廝送過去。”

老鬼揚起頭看向了屋頂的青色瓦片,笑嘻嘻的蔣小遷也嚴肅了起來。

許老爺見二人此情景心涼了大半。

“老許!”蔣小遷蹙眉看著許老爺。

“我懂!”許老爺眼圈含淚,“我立刻安排兒媳和孩子們離開!”

“你也一同離開,記住!在菩薩前上三柱清香,燃盡後將香灰請走一人包一份!”老鬼依舊看著屋頂。

“是!這邊就麻煩道長了,若是還能救小兒一命,還請道長盡力!”許老爺深深的鞠了一躬。

“放心!”蔣小遷拍了拍許老爺的肩膀。

直到人離開,老鬼才轉過頭。

“你還安慰他做什麼?”

蔣小遷嘆了口氣,“雖然還有孫子,但這也是他唯一的兒子啊!”

“扒皮怪的氣息這麼濃郁,許少爺沒有生的希望。”

“一個扒皮怪怎麼能動的了佛香玉佩呢!”

“此事不簡單。”

兩人又看了看有些破舊的院子同時皺起了眉頭。

夕陽西沉,許老爺帶著家眷僕役離了府,只留下幾名強壯的家丁給道長們吩咐,偌大的許府瞬間安靜了下來如同無人居住的鬼宅。

蔣小遷和老鬼坐在小院門口的石桌上用著有些涼了的晚飯。

“你說他會出來找吃的嗎?”

許家大公子食量驚人,中午沒送,晚上會不會餓的跑出院子?

“會!”老鬼為了修習道法不食酒肉,只能一杯一杯的喝著涼茶。

蔣小遷笑著撕下來一根雞腿扔到了小院門前。

“道長,火把都安置好了!”管家帶著家丁在小院四周安置了一圈的火把,將逐漸暗淡的夜色照的通明一片。

“好,你們先回避吧!”

管家招了招手示意幾個家丁離開,他卻小心的走到蔣小遷身邊。

“水道長......”

“嗯?”蔣小遷佯怒。

“水靈道長!”管家輕拍自已的嘴,“為什麼要等在院子外面!要是大少爺整晚不出來怎麼辦啊?”

“許府的佛光只照到這條小路上,你家大少爺再帶了不好的東西回來,現在這個院子完全隔絕成了另一番天地,鬼氣、煞氣、妖氣,進去會生病的!”媚姬的妖體倒是沒什麼,但老鬼的道身會不舒服。

“怪不得每次送飯的小廝都會嚷著不舒服!”

蔣小遷一副資深大師的模樣,緩緩點頭。

“道長,那我們大少爺?”管家皺眉不敢問出後半句。

“你跟許老爺很多年了,要好好勸勸他。”

管家的眼角滾出兩顆渾濁的淚,已經聽明白了蔣小遷的意思,他擦了一下眼睛,嘆息一聲走入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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