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尚書秦府上,今日是秦二姑娘的生辰,藉此機會秦夫人舉行了賞花小宴,一是為了給秦二姑娘慶生,二是甄選一下未來的長媳。

相熟的小姐妹們提前約在一起商討每人準備一個節目,比如賦詩、彈琴、跳舞什麼的,如果這些都不擅長的畫個畫,打個絡子也行。吏部是主管官員升遷的部門,能與尚書攀上關係還怕以後沒有前程,所以不只是小姑娘想要給友人慶生,各個家長也是鉚足了勁要自家閨女好好表現。

丁淑嫻帶著丁淑慧一起來到了各府姑娘身邊,這也算是四姑娘第一次正式與小姑娘們玩在一起。

“這是我的四妹妹淑慧,她才十三歲,各位都是姐姐,可要好好照顧她!”

“那是當然!”十幾個女孩子圍在一起細細打量丁淑慧。

“嫻姐姐,以前怎麼不知道這位四姑娘呢?”一個紅衣姑娘親熱地拉了一下丁淑嫻的袖子。

“因為四妹妹一直生活在莊子裡啊!”沒等丁淑嫻開口,一個不善的聲音就插了進來。

這個聲音丁淑慧還算熟悉,是丁家大房的三姑娘丁淑蘭,也就是她的堂姐,丁家大房有兩子兩女,大娘子生下兩個嫡子後才停了通房的避子湯,其中丁三姑娘就是庶出名喚丁淑梅,而剛剛說話的四姑娘是大娘子的嫡幼女,從小被父兄捧在手心長大,性子不止一個刁蠻任性了得。

“四姑娘是嫡女,怎麼會送去莊子上?”幾個姑娘偷偷笑了笑。

“她是小娘養大的呀!”丁三姑娘口無遮攔,說完還覺得很好笑,帶頭大聲的笑了起來。

丁淑慧有瞬間的不安,想要離開卻被大姐拉住了手。

“大家都心照不宣的,是我小娘的錯,四妹妹是受了委屈的......”說著就紅了眼眶。

“十根手指還有長短呢!說不定就是她性子不好,陶小娘才不喜!”丁淑蘭拉起丁淑嫻的手瞬間又變了態度,倒是有幾分親姊妹的既視感。

“是我的錯,沒有注意到小娘的不對,每次去看她們的時候只想著給四妹妹多帶些東西,卻沒發現她......”丁淑嫻的淚還是流了下來......

“嫻姐姐,怎麼能是你的錯!你年紀也不大,能懂什麼,而且你還想著給她帶東西過去!”紅衣姑娘忙拿出帕子幫忙拭淚。

“嫻姐姐你可沒有一點對不起別人!也不知陳大娘子是怎麼想的,你在身邊伺候了十多年,卻沒得到一個好!”

“對呀!這嫡女身份應該先給了大姐才是!”丁三姑娘似乎找到了出氣口,轉頭嫌惡的看向丁淑慧,“還是因為某人叫苦!”

大家看這表情不言而喻,顯然為了補償三姑娘口中的某人,丁大姑娘的嫡女身份被忘到了一邊。

“大家不要說了!是我不夠好,和四妹妹無關。”丁淑嫻將丁淑慧攬進了懷裡阻隔了別人的目光。

丁淑嫻的大義凜然讓幾個小姐妹欽佩不已,四姑娘亦是感動非常,她沒把別人的話當一回事仍舊陪著大姐。

到了慶生的時候,各家姑娘都準備好了才藝,幾位夫人也被請到了上座,這是一次很好的展現自我的機會,大家很是重視,唯有四姑娘仍舊乖乖巧巧的坐在大姐身邊。

歌舞、琴藝、詩賦甚至還有當場作畫一幅的,直到大家都看向丁淑慧......

“還請四姑娘獻藝!”俾子恭敬的請四姑娘上臺,但是她哪會啊!她從小就捱打受餓的,怎麼可能學才藝,惡補了一年勉強能認識幾個字罷了。

“我不會......”丁淑慧只能實話實說,上去裝相反而更醜,大姐在家的時候也說過,如果有這種情況出現直接決絕就行了,她自然會替她打圓場。

“四姑娘可以背首喜慶的詩!”秦二姑娘見丁淑慧坐立不安忙解圍,小姊妹的心思她看的很清楚,但畢竟是自已的生辰,不想弄的太不好看。

秦二姑娘的好意丁淑慧接不住,她詩也不會......現場突然就安靜了,陳大娘子也很是尷尬,她竟然忘了給女兒請先生,只顧著提點她禮儀了......

“哈哈哈!”脆生生的笑打破了沉默,一個高挑的姑娘站了起來。“四姑娘怕不是連一首詩也不會吧!還真是小娘養大的!”

“平兒!”上座的工部尚書夫人嗔怪的喊了一聲,轉頭看向陳大娘子。

“妹妹莫怪,平兒一向心直口快。”

陳大娘子尷尬的笑了笑,她也不能生氣,夫君正頭上司的夫人和孩子她怎麼好責怪。

“四姑娘既然記在了妹妹名下,那就是嫡女,還是好好的教養才是。”

丁淑慧只是傻傻的看著別人嘲笑她,卻不知該如何應對,她的腦子裡只有那句“記在妹妹名下”。自已明明是大娘子親生,是被陶小娘換了身份,難道別人不知道嗎!她想要問個清楚卻被丁淑嫻拉了拉。

“四妹妹委屈一下,回去再說不遲。”丁淑嫻安慰的拍了拍丁淑慧的手背,隨即站起身,“四妹妹還小,詩書、琴藝學的不精,不好擾了各位娘子的興致,作為大姐,我便替妹妹再次獻醜撫琴一曲。”

宴會開始丁淑嫻便跳了一支舞,各位夫人很是喜歡。

“快去取我的浮生琴來!”秦二姑娘立刻招呼俾子取琴。

丁淑嫻的琴藝可圈可點,一聽就是下過苦功夫的,琴聲悠揚,美人如畫,眾人也便忘了縮起身子的丁淑慧。

整個宴會丁淑慧都是被明嘲暗諷的那一個,回到府裡她才問了個清楚,原來在外人眼裡她就是被小娘虐待的庶女,大娘子心生憐惜才接回來記為了嫡女,弄了半天她還真是“小娘養的”......

丁淑慧沒有去找大娘子,府中的一年雖然沒怎麼出門,但她也知道丁淑嫻和丁耀祖的地位,那可不是一點血脈就能代替的。

接下來的幾次宴飲,情況基本大同小異,只要問到丁淑慧,她都是搖頭,要麼大姐幫說幾句話,要麼大姐替她展示,反正最後都會得到一句話,“真是小娘養的”!

丁四姑娘無才、草包的言論如雪花般紛紛揚揚,一些原本對她有幾分在意的夫人們則冷靜了下來,“女子無才便是德”這種說法只限平民之間,一些官僚家族,底蘊豐厚的家族哪會娶個無知的蠢婦做正頭娘子。

難得回家的丁耀祖突然跑進了丁淑慧的院子,他個子很高,體格壯實,面相與淘小娘有幾分相似,眼睛大大,臉龐圓圓,倒是有幾分清秀在裡面。

“你以後不要出去獻醜了!”說起話來卻是刻薄無情。

丁淑慧看著他,這就是淘小娘拼死生下來的兒子,這體態和性格想必大娘子是一直捧在手心裡寵著長大的。

“我說話呢!你聽到沒有!”

丁耀祖上前幾步,身高上的威壓就顯現了出來,丁淑慧只能仰頭看他。

“耀祖!”陳大娘子接到訊息急忙趕來。

“母親!”丁耀祖在轉身的瞬間收了所有的戾氣,像是小孩子一般撲進了大娘子的懷裡。

“你都比孃親還高了!”大娘子愛憐的撫摸著兒子的頭,語氣嗔怪。

“那也是您的寶貝兒子!”

“對對對!”

所謂的母子倆親熱的互動,丁淑慧平靜的看著,心裡卻是無盡的失望。

“你怎麼回來了,還沒到沐休的日子呢!”

“母親!學裡的人都在嘲笑四妹妹,我回來就是想督促一下她,以前住在莊子裡沒人在意,但現在回來了並且是以丁家嫡女的身份出去交際,還是要多修習已身的好!”

“耀祖說的對,是母親忽視了,才鬧得如今讓你跟著操心,學業為重,以後這些事你不必多管。”

母子二人母慈子孝的相攜離去,唯留四姑娘站的筆直......

丁淑慧不願再出門,整日關在小院裡,請安也都以不舒服推了。陳大娘子也是有氣,但想起終究是自已沒有保護好孩子,於是只能忍著不快招募女先生。

女先生住進了府裡,每日過去給丁淑慧講學,惡補了兩個月後,四姑娘也能搖頭晃腦的背幾首有名的詩來。

這一日丁淑嫻過來說是相府大小姐後日在城外的芙蓉園舉行賞菊宴,丁淑惠原本不想過去,但無奈大姐聲情並茂,言辭懇切,將芙蓉園誇的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見。

十三歲的年紀正是愛玩的,她一直被困在莊子上,見的最多的就是田間地頭,哪見過什麼人工園林,於是還是忍不住同意了,自已躲著點別人便是,若是讓她背詩,也是能背出來的,總不會還讓人嘲笑吧!

臨行前一天陳大娘子特別交代要將學過的詩句背誦幾遍尤其是讚美菊花的,這次的賞菊宴是相府姑娘做東,前去之人身份必然不一般,如果表現好一些,臭了的名聲也能挽回一些。

丁淑慧同樣不願再出醜,硬是苦讀到了後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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