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牽手牽手！
與艾箏麗芙一同離場時，兩人走的是劇場後的其他通道，不知道到底是公主的待遇，還是幸運票的待遇。
艾箏麗芙一邊簡單地說著自已的想法，一邊孤身走在前面，契茲倒無法像她那樣如此優美且有見地，表演過程也因為多數時間放在觀察她和麗卡狄靈的反應上，而沒有過於關注整體。
“哦對了，該怎麼說呢……雖然你討厭被‘劇透’，但是，我想請你猜猜看我想來皮洛芬妮看一場表演的原因。”
艾箏麗芙抬頭看向皮洛芬妮因散場而再度空無一人的紅色席位，寬廣無垠，這裡承載著日以繼夜的歡笑與哭泣，她紅唇輕啟，卻沒有嘆出那口氣。
“因為這裡要被拆了？”
契茲將答案離正確的方向偏離了一些，並且試圖換回一點氣氛。
“王國要進行廢舊城區重新規劃了嗎？”
“怎麼會是這種原因。”艾箏麗芙擺露出笑容，似乎也察覺到了契茲的意圖，但依舊解釋道，“這可是素枚王國自古以來最引以為豪的皮洛芬妮——如果不想見證這場災難，就此離開吧，平靜生活於此的青年。”
少女轉身離去。
這是在提醒自已紅柏區將要發生的事情嗎？
想不明白她的用意，契茲看著艾箏麗芙離去的背影，跟上腳步。
出了主演廳，他碰巧遇到了正展露笑容和來到後臺為演員獻上讚美的客人們交談的麗卡狄靈，以及同臺的其他演員。
面對這麼多人，契茲不禁又回想起了剛才舞臺上的場景，於是站到一邊擺弄盆栽。
“麗卡狄靈小姐，我認為你幼時肯定看了不少蘭梅爾達女士的精彩演出，而你，也終將會超越她的。”
一位中年貴族試圖拍向麗卡狄靈的肩膀，被她後退一步躲開了。
“很抱歉，成為或者超越母親那樣並不是我的夢想呢。”
看了一眼臉色有些尷尬的男人，麗卡狄靈轉眸看向試圖與盆栽交談的契茲，向他眨了眨眼，試圖在暗示著他該想點什麼辦法幫她解圍了。
“這位先生，麗卡狄靈小姐已經是皮洛芬妮最可愛的明星了，不需要再成長了。”
“你是？”
“我是麗卡狄靈後援會首席負責人，麗卡狄靈小姐接下來還有其他行程，請走吧。”
契茲向麗卡狄靈伸出手臂，在麗卡狄靈一臉無奈的目光下帶她走出了劇場。
“這樣很像是在戲耍人家。”麗卡狄靈說道，“根本沒有這種東西。”
“那是時候真建立麗卡狄靈後援會了吧。”契茲回答道，“憑麗卡狄靈小姐的美貌應該能收繳到很多錢吧，讓他們乖乖為你上奉蛋糕。”
“那我該為他們做什麼？”麗卡狄靈的觀念還是在平等的付出和回報。
“站著不動就好了。”
契茲攤開手，想象著偽裝成人偶歌姬的麗卡狄靈，一臉冷漠地站在舞臺上轉著圈扮可愛，想必也會有市場吧。
“我還以為契茲先生你會搶著說感想呢，關於我突發奇想……”
“喂喂，麗卡狄靈小姐，大庭廣眾下就不要說這些驚世駭俗的話了。”
“是你在害羞嗎？”
“是在為你的聲名考慮啊！”
“所以，請你還是說說看你的感想吧，我很好奇。”
麗卡狄靈稍微收斂了一點聲音，她似乎不是很在意名聲這種事情，只是在盡力維持她和周圍人的關係，儘可能地表現出體貼之類的態度，契茲倒是很感激她如今能在他面前露出略微真實的一面，雖然有些時候，他很擔心這種真實會影響到其他人對麗卡狄靈的看法。
“感想是我沒看清楚。”契茲誠實回答，“並且有些後悔轉頭太快了，如果有可能的話，有這種機會前請提前告知我。”
麗卡狄靈露出笑容：“很多機會錯失就沒有了。”
……
“戴升尼辛先生，對於沉靈黑莓入侵事件，我還有幾點疑慮。”
“請說——”
“為什麼不讓民眾先行撤離，直接清空紅柏區？”
“此事有關素枚王國的尊嚴，我們已經無法阻止沉靈炮的發射，就必須將罪犯於一切發生之後斬首，既然想抓住侵入者，就不能直截了當地告訴他，我們已經知道未來。”
“關於吊儡館的想法，是否具有可行性？”
“艾箏麗芙會根據沉靈炮的引數計算出最合適的位置，我們同樣不希望紅柏區因此毀於王國的武器，如果真的能夠將目標轉移至郊外，那麼就是再好不過的結果了。”
“感謝你的解答。”
……
熱鬧的氣氛依舊在紅柏區的夜晚蔓延著，溼潤的街道依舊湧滿了各種人，有人在旁邊的小林間演奏，和諧的音調越過葉蔭飄揚而來。劇場的門前升起了幾簇火堆，為遊客們驅散溼意與寒意。
今天的表演已經盡數結束了，演員們並排坐在二樓的視窗享受短暫的愜意，麗卡狄靈則不在此列。
契茲不時伸手去握吊儡館的鑰匙，與麗卡狄靈並肩走在街道上穿行，漫無目的，但因為是契茲主動提出，麗卡狄靈也沒有拒絕。
“你看上去很緊張。”
“因為我今天要在最美的夜色下對麗卡狄靈小姐表明我一直在怦怦直跳的心意了，所以緊張是在所難免的。”
“就算編造的理由由很長的句子組成，也是沒有信服力的，而且只是說這種話，完全起不到效果——要牽手嗎？”
“啊呀，是怕走丟嗎？”
“是用戀人的那種方式牽手。”
反擊不成又被擊潰一次的契茲，在那雙不含一絲情感的眼眸下卻感到了深刻的悲傷，索性還是向麗卡狄靈投降，等待著冰冷的手掌如小蛇一樣攀上他的手指，緊接著，是一根一根手指的交錯。
如果可能的話，如果她真的能恢復的話——
麗卡狄靈緩緩閉上眼睛，似乎是在認真體會這種心情，他勉強能看出她的失望，但等她睜開眼睛，麗卡狄靈又恢復了原先正常的神情。
“頭條的數量又要增加了啊。”
“不會有人發現的。”
麗卡狄靈將另一隻手豎到唇前，拉著他向前走去。
兩人徹底沉進靜謐幽深的夜晚中——
“雖然不想承認……但我的確沒有牽過父親的手。”麗卡狄靈眨了眨眼，與他握緊的那隻手稍稍用力了些，“母親的手，也只有不多的兩次記憶，她又是懷著怎樣的心情？”
“我覺得這是個不錯的提議。”契茲覺得失去了一隻手很不方便，“要不要我們結拜為異姓父女？”
“我的意思更偏向於，我想當母親，體會她的感受。”
“等一下，當母親這種事情是不是太過了？”契茲大吃一驚。
“……”麗卡狄靈臉色一凝，“你是不是想錯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