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遊戲崩潰
在不經意再度被蟲子貫穿身體兩次以後，惹來吊儡的注視後，契茲已經向前推進了數百米。
生物在趨利避害方面的本能本就是一流的，想來老實待在屋子裡至少不太會被這場災難影響到，經濟損失不可避免，但至少保住了性命，所以此刻的街道上剩下的人已經不多了。
他繼續朝蟲群吹來的方向前進。
面前是一處狹窄的通道，蟲卵大概就是從這裡噴湧而出，在空中被孵化，進食，生長。
這些知識也來自於死亡情報，如果不是被殺死或者被啃食的感覺實在不好，契茲倒是不介意多死幾次來得到更多有意思的小情報。
吊儡在通道上拉起繁密的細線，地上很快落滿了蟲子的屍體，隨著「玩家之靈」的播報再起，測試任務已完成。
人偶師的力量散去，契茲瞬間感覺自己對吊儡的操控消失。
還剩下三小時四十五分。
“嗯，感謝你的幫助，你可以回去了。”察覺到後背有些冰涼的契茲僵直著身子說道。
“契茲先生，我們一起回去吧，您終於又拿出了那種力量。”
沾染著血味與甜蜜曖昧的耳語實在不搭，這種情況下輕舉妄動應該是會被輕易斬首的吧。
他不太想嘗試這種死法——
雖然能復活，但總感覺這位吊儡小姐是會守著屍體，深情地輕撫被斬斷的斷口，再把他的屍首提回去的那種人…那種吊儡。
——“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陪你了，之後有其他任務的話會喊你的。”
“…又是這樣嘛。”她的動作停下了。
渣男的發言竟然莫名的有用。
契茲為自己的想法默默懺悔兩秒，決定把這件事先解決了以後好好做人。
“那麼您要做什麼呢？我能去陪您嗎？”
“嗯……是重要的事情，不太方便呢。”契茲儘量自然地撥開弔儡纏在自己身上的臂彎，“你可以先自己回去嗎？”
臺詞更加不對勁了。
“這樣啊…我明白了，又是麻煩的事情吧，我會等您的。”
吊儡輕聲自語著離開了，那副被吊儡妝描紅的眼眸在最後還眷戀地看了他幾眼。
——好像做了些不道德的事情。
算了，他只是個無情的利用者……契茲抬著頭想到，反正這裡是——遊戲。
……
清晨的空氣中瀰漫著調味料的香味，甜膩的奶香與蔬果的清香成功喚醒了契茲。
“先生，抱歉，實在是沒有多餘的床單了。”突然出現的、繫著圍裙的、超可愛的少女莫名有些靦腆，“讓您睡在沙發上了，這張沙發的彈簧都壞了，幸好您沒有被卡在裡面…”
一副很有經驗的樣子的少女如此說道。
契茲勉強能想象她被卡在沙發中的樣子，又偷偷看了一眼她的屁股。
似乎是遊戲出了一點問題，或者是連線裝置亦或是意識網路。
總之，在他離開街道走進居民區不久就失去了意識，現實中的身體搶先一步進入休眠，沒有倒在地板上已經是萬幸了。
他在遊戲裡也有一間公寓房間，但他甚至沒有住過，反正一般來說到晚上也是退出遊戲，去休息一段時間。
這次是個少見的意外，不過醒來後感覺身體也沒什麼問題，他不急著馬上退出。
“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契茲儘量放緩語調。
“哦，是房東太太看到了先生您倒在外面，看您像個貴族，說不定會給她很多報酬，才把您丟到我的房間裡。”
——喂，這樣說了我會連道謝都會懶得去了。
“那為什麼…是丟到你的房間裡？”
“因為這樣，我就可以少付一天的房租。”少女認真地回答道，“我就把您搶回來了。”
嗯，看來自己分外搶手嗎——不對，自己就值一天房租嗎？
“您沒事吧？”
“沒什麼，你不用擔心我，不如先處理一下廚房的焦味怎麼樣？”
“！”
趁著她離開的時候，契茲開啟「玩家之靈」埠，簡單編輯問題反饋上去。
難以想象這次的小事故會有多少玩家“友好地”進行人道主義訴訟，指不定還會暫停測試整改，這對於假期不足的他來說是嚴重的損失。
這樣想著，契茲才發現「玩家之靈」有一條未察看的資訊，是昨天任務完成的獎勵還沒有領取。
【測試任務完成獎勵已發放：10銀藤】
銀藤是遊戲裡的貨幣，一銀藤相當於十青藤，而在此之上還有一種純白的藤幣，是由特殊方法栽培後簡單加工出的天然植物貨幣。
這種由植物加工後特殊製法做出的貨幣十分小巧，所以當「玩家之靈」開始往外爆銀藤時，還在廚房忙碌的少女沒有發現。
契茲將藤幣收進衣袋，站起身，將客廳的窗戶推開。
被風暴沖刷過後的空氣格外清新，青苔斑駁的臺階上已經見不到昨晚的痕跡——痕跡已經被那些人們清掃乾淨了，畢竟這些事情就是在他們日常中發生著的。
即便那是災難，奪走了他們的積攢的財產，平靜的生活甚至珍視的人，他們也只能接受，靜待著時間的沖刷。
“忘了自我介紹——”少女拖長的聲音從廚房中傳出，“我叫麗卡狄靈，是皮洛芬妮劇場的表演人員。”
“劇場原來有你這樣……如此美麗的女性，很可惜今天晚上我才打算第一次去皮洛芬妮劇場。”
契茲拿出口袋的邀請函晃了晃，弄到這張邀請函的目的，也就是去參觀一下超級好看的全景建模，遇到內部人員正好能讓她帶著參觀一下。
“誒，真是太巧了，我今晚正好有演出。”麗卡狄靈將燒的有些災難的蔬菜湯倒了出來。
在遊戲中還是需要進食的——作為以真實為主的沉浸式遊戲，飽腹度這種幾十年前的遊戲就有的基礎設定還是有的。
當然，味覺模擬也是存在的。
契茲有些勉強地看著慷慨地給自己也倒了一大碗的麗卡狄靈。
“我……或許不餓？”
“是因為看著難吃吧？”麗卡狄靈看向那碗蔬菜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