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琉的實戰訓練
“該回沉靈黑莓了吧，雖說已經是在紅柏區的圖書館了，關於那座教堂的記錄還真是少得可憐。”
艾箏麗芙走在最前面。
“或許我們應該去實地勘察，但作為皇室，還要考慮身份原因……為什麼不能隱藏身份，裝作普通人去調查呢？”
身為女僕，她向來解答不來艾箏麗芙六公主的問題。
不過這個問題她倒是知道一些——二位實在是裝扮不成普通人，作為素枚王國最閃耀的公主，就算她願意在臉上抹些塵土，也遮蓋不住繁星的光芒。
“二位怎麼也不該讓外人和你們一同在一間屋子裡……更何況他們看上去只是平民。”
“我倒是不介意，某人試圖驅趕過他們了，結果說的太不直接了，人家根本不在意你呢。”艾箏麗芙笑著轉頭，“如果是我遇到別人這樣說，也肯定不想搭理的。”
“誒，人呢？”
中年女僕驚慌回頭，走在最前面的她壓根沒有發現走出圖書館一段距離後，喜歡跟在最後面的那位戴升尼辛四王子，竟然又不見了蹤影。
“剛剛我看他抱著一本書，該不會去下面找管理員登記了吧，他還怪有禮貌的？”
“我去找他，還是你去找他？”
“殿下，能一起嗎？”
“不好。”艾箏麗芙抬起手，“這樣的話，我覺得是一種無意義的浪費——另外，我想享受一個人獨處的時間。”
……
聽著腳步聲逐漸遠離的契茲，他急忙跑到書架邊開始翻找那本《歌者的迴響》。
不如說，在半個小時前，他就大致把那本書的內容歸納得差不多了，並且看完了裡面重要的內容，留在這裡的原因就是為了等待那兩位的離開。
然後——
“不在了？”
“先生，你是在找這本書嗎？”戴升尼辛捧著紅皮的《歌者的迴響》，再度出現在門邊。
如果艾箏麗芙在這裡，大概會叫著，原來你突然偷偷摸摸回來就是為了在這裡擺個姿勢閃亮出場嗎？
“不是，我只是在這裡看看你們有沒有什麼貴重的東西不小心掉在這裡了，我比較喜歡別人誇我拾金不昧。”契茲挑了挑眉，早知道讓麗卡狄靈去把守一下門口自己再找了。
戴升尼辛嘴角上揚，“看來我猜錯了啊——如果是的話，那就不用找了，我已經借走了。”
——總不能現在沒有骨氣地開始說“求求你給我吧，我真的很需要那個。”
契茲點頭微笑，目送戴升尼辛再次離開。
“走吧，麗卡狄靈小姐，我們回去吧。”
兩人走出圖書館，沿著被黃昏鋪滿的街道，向著皮洛芬妮劇場的方向走去。
“作為報酬，要不要去一趟依露小姐的甜品店，我來請客。”
拿到了皮洛老闆豐厚的報酬後，他身上大概有四十多銀藤，這已經算是普通家庭數月的花銷，如果僅是支撐他一個人生活，他至少能在解決這些麻煩的事情前都不用工作。
“我好像也沒有幫上什麼忙，還自己看了一下午的書，不需要啦。”麗卡狄靈抬手真摯地拒絕了。
“真的假的，那我自己買來吃了？”
“嗯。”
買來只吃了一口就喊著他覺得不太好吃，放這麼多糖甜過頭了之類的話，請依露小姐換了副餐具擺到麗卡狄靈面前。在既得罪了店主，又讓旁邊幾個正在糾結要不要吃的顧客成功被勸退的雙重代價下，才讓麗卡狄靈明白自己上當了。
這是赤裸裸的報復。
望著在那裡咬牙切齒的依露小姐。
契茲承認了自己的罪行，誰讓這個可惡的店主擅自把自己的行蹤告訴了麗卡狄靈。
既然已經上當受騙了，麗卡狄靈只好勉強接受。
……
等到夜色徹底籠罩這片繁華之地，居民們，或者只是特意來此享受饗宴的遊客們，才真正地開始了他們的生活。
不過這和在陰暗的房間裡一個人坐在床邊的契茲沒有關係，蒼白的身影不知道從哪裡浮現，與他並肩坐在那裡，一同望著窗外的孤月。
“契茲先生，人偶也是有那種功能的。”
“啊？”
“只是玩笑，您竟然還會為此臉紅，實在是可愛呢。”
“那是因為你已經完全貼上來了吧……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我的房間裡啊！”
“不是您喊我來的嗎？”「琉」的表情變為困惑，微微側頭，“原來，只是我想您了？”
“每天被迫和有意識的吊儡談情說愛就是人偶師的歸宿嗎？我不想玩了——”
“您應該為此慶幸，等您老到無法行動了，只有琉才一直愛著您。”
“停！停，還是說說到底有什麼事吧。”
“實戰訓練，身為人偶師的。”「琉」終於肯和契茲拉開一點距離，手臂交叉在腹前，纖細的指尖微彎，一具衣著華麗衣裙卻無神的吊儡被扯進了房間裡。
“喂喂喂，怎麼又來一個！”
“那可是我最好的衣服了，契茲先生有沒有考慮為我多購置上幾件呢？”
“完全沒有，我自己也沒幾件衣服換洗。”
“好吧——那就由我先來教您如何畫吊儡妝好了，您現在看到她的臉很是僵硬，但如果添上一些生動的吊儡妝，就幾乎和真人一樣了。”
這樣說著，「琉」操控著吊儡從隨身的袋子裡拿出一些紅白粉黑等等顏色的染料，擺列在地上。
“如果給人畫上吊儡妝，是不是也能偽裝成偽裝人的吊儡？”
“這……應該也是可以的。”「琉」微微一愣，“倒是有這樣一件事，有人類偽裝成了人偶歌姬，一舉成了當時最有名的那一個，結果被人跟蹤後發現，她竟然是真正的人類。”
“重點好像是有人連人偶歌姬都會去跟蹤吧？難道看到她們在後臺失去操控，變成一副空殼才滿意嗎？”
“也許是，直到現在，依舊有人相信她們是有真正的靈魂的吧——就像我這樣。”
「琉」將手掌虛按在胸口，如薄紗般的幽幽月光下，她端莊地站起身，臉上再度浮現的，卻依舊是那副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