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共舞
“如果不想的話，可以拒絕我，沒關係的哦！”
雖然這樣說著，但契茲感覺她沒為麗卡狄靈留下多少能拒絕的餘地。
麗卡狄靈思考了一會兒，才從契茲身後走出來，輕輕點頭，伸手搭上了蜜月小姐向她舉起的手。
隨著簡陋的樂隊開始奏樂，兩人邁步走到舞臺中央，開始某種簡單的交際舞，契茲分不清是哪種型別，只好退到一邊欣賞。
她們的氣質本就應該站在舞臺的中央，人群四散開為她們留出充足的空間，縱使這裡沒有人認識麗卡狄靈，他們大概也會明白一些蜜月小姐邀請她跳舞的原因。
“太好了，蜜月小姐說不定不喜歡男性，那我是不是就有機會了。”
契茲無語地聽著觀眾席上的交談聲。
如果他沒猜錯，和麗卡狄靈外貌相關的女士，只有可能是蘭梅爾達女士了。
同樣身為劇團之類職業的成員，的確會更有可能知道相關的“內部事宜”。
不知道她在和麗卡狄靈說些什麼。
隨著音樂節奏變化，舞臺中央的兩人開始旋轉，觀眾們享受地觀賞著這一幕，契茲的設想沒有成為現實，除了有些不懂欣賞的小孩會跑到他的旁邊拉起他的裙子，然後問他哥哥你是不是姐姐呀？
還有人說如果哥哥你的頭髮和蜜月小姐一樣長的話就會很漂亮了。
——對不起，讓你們失望了，契茲冷著臉把裙子壓下。
為了不破壞現在的氛圍，麗卡狄靈也再度回覆到了舞臺上的狀態，露出了難得的甜美笑容，現場的觀眾們再度感到驚訝，這麼可愛的女孩子竟然有整整兩個，但是他們對蜜月小姐的熱情依舊不減，就算知道她只是人偶歌姬，人群依舊在為她呼喊——她究竟有各種魅力呢？
等到第一曲結束，麗卡狄靈走下了舞臺，重新回來幫還在忙碌的契茲。
“還沒來得及接受讚揚與掌聲哦就忙著回來工作了啊。”契茲說道，“她有和你說什麼事情嗎？”
“沒有，她只是在引導我如何邁步。”
麗卡狄靈簡短地回答道。
或許她也沒有明白為什麼她會被邀請去跳舞，當然也就不會沉溺在那些虛幻的享樂中，早點做完工作才是她現在唯一的想法。
至於想要被掌聲包圍，或是身為演員的追求，應當隨著某些東西的消失早已一同沉沒於洋麵之下。
也不知道她是怎麼做出要離開紅柏區的抉擇的，或許也只是工作的地點被摧毀了吧。
該做一下《關於麗卡狄靈小姐的想法與思考的研究》之類的東西了吧？然後再做一份詳細的報告。
契茲包攬了大部分工作，包括為餐桌收拾殘局，為偶爾走失的孩子找到了他那還在叫著“蜜月小姐太可愛了吧”的父母，雖說這些東西都沒有那麼必要，但他也要儘可能地為管理者營造出“哇，花錢僱了這兩個人實在是太值了”的錯覺，而他也成功解決了不少麻煩的事情，贏得一致好評。
直到最後散場，兩人將所有桌椅收好，在只為他們留下一盞燈光的舞臺上坐著休息。
“辛苦二位了。”
負責人適時地出現在了舞臺邊上。
“很可惜，蜜月小姐的光彩沒有被奪去分毫呢。”
“的確是這樣。”
契茲回憶了一下舞會的全況。
除了最開始與麗卡狄靈的共舞，接下來她就全程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其他人偶歌姬至少還獻唱了幾首曲子，而她全程沒動彈過，實在是太過輕鬆了。
但即便如此，她依舊是全場的中心。
所以完全沒有機會去要簽名。
“這是報酬。”
“誒？有這麼多嗎？”契茲接過負責人遞過來的幾枚青藤，似乎依舊是兩倍的報酬。
“這與您所付出的是等價的——而且，這位小姐的表現也很精彩。”負責人難得臉色緩和了一些，“雖然說這些工作本來應該是我做的，因為蜜月小姐同意了，才把這工作交給了你們，如果是我的話，應該不能像你這樣做到這麼好。”
負責人帶著兩人換下的衣服走了，留下兩個人依舊坐在那裡。
“這麼說，其實我還是起了不小的作用？”
“沒錯。”
“怪不得這麼累……不對啊！是不是就是因為我們搶了那個負責人的工作，才特意找了那套衣服？”
“可能真是這樣。”
契茲仰倒在舞臺上，徹底進入擺爛狀態，透過指尖的縫隙看向頭頂的燈光，因為空氣中有濃厚灰濛的塵埃漂浮著，所以並不刺眼。
雖說這邊的女僕裝是正經女僕裝，樣式和裙襬長度都是極為安全的款式，但他依舊感覺遭遇了一次嚴重的詐騙。
麗卡狄靈的臉出現在指尖縫隙的後面。
“要不要跳舞？”
她沒來由地說道。
“可我不會啊……”契茲放下手，他看不清背對著白色燈光的麗卡狄靈臉上的表情。
“沒關係，就我們兩個人，就算錯一百次，也不會有人笑你的。”
麗卡狄靈朝著他伸出了手。
“感覺有點奇怪，還是換成我來邀請你好了。”契茲站起身，模仿著在舞會上見到的男性的姿勢，“這位小姐，月色正好，我們來跳最後一支吧。”
麗卡狄靈伸出手，輕柔地擺放在他的手上，隨著輕微的用力，兩人的身體貼近，麗卡狄靈的手也搭上了他的肩膀。
她輕聲哼著節拍，恰好的美妙聲音如嬰兒床上的脆鈴，彷彿要擁著他進入最深的夢鄉。
麗卡狄靈引導著他如何在合適的時機伸出腿，又該在什麼時候引領他旋轉，裙襬如柳絮飄舞，連塵埃都變成了雪花落下。
就算踩錯了腳步，也完全不要緊，麗卡狄靈不時停下來告訴他接下來要如何動，她的話語輕柔有力，讓人不由自主地會認真聆聽，即便是軀體略顯僵硬的青年，在這和諧的融合下，也能舒展開身姿。
他們沉浸在這種氛圍中，如同被施下了童話中的魔法一樣，在這個平凡無比又美妙無比的夜晚舞動、旋轉著。
早已離開的客人或許也想不到，在離場之後，月光變得多麼的溫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