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過往（1）
晉苒斜過身子，拍了拍窩在副駕駛臺下的李時硯，道:“人走了，起來了。”
李時硯爬起來，坐好，繫上安全帶，尷尬的道:“苒姐……”卻又不知道能說點什麼。
晉苒沒有答話，也沒有開車，而是掏出一根菸，點上，深深的吸了一口，煙霧繚繞中，開始了漫長的思緒。
直到一根菸燃到盡頭，晉苒吸上最後一口，把菸蒂掐滅。一口煙霧緩慢的溢位，吐盡，才道:“硯硯，你和何文燁之間怎麼了？吵架啦？”
李時硯不解，道:“我和他沒什麼……”
“沒什麼，你幹嘛要避開他？你在我這時間也不少了，就從沒見你們聯絡過。”
“我和他從來就沒什麼，就是不想見到他而已。”
“什麼叫沒什麼？難道他結婚證的另一個名字不是你李時硯？”
李時硯咬了咬嘴唇，眼眶瞬間就紅了，眼睛裡泛起了水霧。
晉苒看到她這個樣子，就知道自己一直以來的猜測沒有錯，他們之間肯定有著一些不為人知的故事。晉苒不免有點同情這個小姐妹，勸道:“兩個人之間無論是他的錯還是你的錯，終究是要面對解決，躲避不是個辦法。他對你做了那樣的事，他該負起的責任絕不僅僅只是一本結婚證，而是你的整個人生。如果是他負了你，你就該利用何文燁太太這個身份，拿到你應得的。你如果遇到什麼問題找我，如果我可以幫你，一定盡力幫忙。”
李時硯知道她是誤會了，解釋道:“我和他之間真的什麼也沒有發生過，就是稀裡糊塗的被逼著領了結婚證。然後，我想找他要離婚，他說辦不了。再然後，就這麼一直給拖著了。我怎麼就攤上這麼一個事？我都不敢，不知道怎麼跟家裡人說……”李時硯從來沒有和人說起過這件事，心裡一直積壓著的情緒總算是有了一個可以宣洩口子，聲音慢慢變得哽咽起來。
“你們之間是怎麼扯在一起的？說來聽聽，我看看能不能夠幫你解決。”晉苒聽得是雲裡霧裡的，摸不著頭緒。
李時硯把事情述說了一遍，當然這其中有著一些她個人的揣測，讓事情看起來更合情合理。
晉苒認真的思索了片刻，道:“他這樣的一個人，一個太太的名份，完全可以不在乎。但是有這個名份在，終究會有它的用處。你說，他會不會是想利用你暫時佔住他太太這個身份，來達到了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這個說法自己都覺得夠扯淡了，但是實在想不出一個更合理的解釋。
“不知道，他這種人的心思我的人怎麼可能猜得到。”
晉苒左右思量了好半晌，也琢磨不出個頭緒來，忽然想到一個人，掏出手機撥打了過去。
鈴聲響了幾次後，被接通了，秦斯陽的聲音從聽筒中傳出，“喂，苒姐……”男人沒有如上一次見面那樣稱呼她為“晉小姐”，而是很自來熟的如其他很親近的朋友一般叫了一聲“苒姐”，兩人的關係彷彿一下子拉近了許多。
晉苒並沒有在意到這個稱呼上的變化，問:“秦少，有空嗎？”
“苒姐又要相親了？是不是需要我充當一個什麼樣的角色？我很樂意幫忙的！”
“相親？又是相親？你就不能盼我點好嗎？”說起來，自從上次與齊修相親後，家裡已經消停了十來天，沒有再次為她聯絡著安排相親。
“時間差不多了，我們這樣一點動靜都沒有，你的爸爸媽媽要開始坐不住了。既然你是看不上我，他們又得開始為你準備著下家了。”秦斯陽解釋的理所當然。
“沒有……我明確的告訴你沒有……”晉苒不覺有些氣惱。
“看來是我想多了。”
“你這麼關心著我相親的事，是不是有什麼企圖？”
“我……我能有什麼企圖？”
“無事獻殷勤，能安什麼好心？”
“說來我還真有點小小的企圖。上次那個女的，叫……叫什麼來的，不好意思，忘了。她不知怎麼的打聽到，我們之間沒成，又揣度著讓人來說和。我最煩就是這個……我們上次合作的那麼愉快，這次我們要不要再次合作一下？既解決了你的問題，順帶也解決一下我的問題，還不是一舉兩得的好事？”
“秦少，你的藉口好敷衍啊！連女生的名字都沒有記住，居然就如此處心積慮的，糊弄誰啊？”
秦斯陽怎麼會聽不出晉苒說的是反話，耐著性子道:“她是我的什麼人啊？我幹嘛要在意她姓什麼名什麼？我承認我是想糊弄人，我只是想糊弄一下家裡兩個老的，讓他們少在我耳邊嘮叨。”
晉苒大為受用，道:“好吧！有機會咱們再合作合作。”
“好！就這麼說定了。需要的時候隨時叫我。還有什麼事嗎？如果沒什麼事，先掛了。”
“等等，你都把我給帶偏了……我想跟你打聽一個人來著。”
“誰？”
“何文燁，在你的瞭解中，他是怎樣的一個人？”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下，秦斯陽才道:“你指的是生意合作上的，還是其他的？”
“有什麼區別嗎？”
電話那頭又是沉默了很長一段時間，長到晉苒都以為對方是掉線了，才有聲音傳出來，“在生意場上，他是一個很好的合作伙伴；至於其他的，我就不好評說了；要是具體到某個事件上，如果可以，不妨與我說說。”
“我有一位朋友，她稀裡糊塗的就被逼著與何文燁扯了結婚證，現在想要離婚。可是何文燁就是不答應離，就這麼一直拖著……”
“李時硯？”
“嗯！秦少當真是神通廣大，知道的肯定比我多多了……”
“這事情你管不了，就不要隨便摻和進去了。”
“她是我的朋友，他們之間沒有任何的感情基礎，還是個剛出校門的大學生，就這麼讓一張結婚證給絆住了，讓他怎麼談戀愛，怎麼找物件……”
“事情並不是你看著的這個樣子，遠比你想象中的複雜多了，問題的根源也不完全在何文燁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