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何文燁的心魔
蘇茜目不轉睛的盯著李時硯，沒有說話，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李時硯只好把昨天到現在所發生的一切，竹筒倒豆子般把自己所知道的一五一十全給說了出來。最後，自我檢討道：“說來，我也是有責任的，是我讓何文燁和他的女朋友產生了誤會，不然也不會出現後面這麼多的事情。我也是無心的，不過還是因為我而起，我也受到了報應。如果可以，我想向她解釋清楚，我真的不是想插足他們的感情。”李時硯聲音越說越低。
蘇茜道：“解釋就不必了。”
“為什麼？”李時硯的這個問題剛剛出口，自己就給解釋上了，“不過想想也知道，當時她也是氣急了，才會一時亂了分寸，等她冷靜下來，自己想想也就能明白這只是個誤會。”
“她不是文燁的女朋友。”
“啊！”李時硯被震驚到了，原本在她心中構建起的事情框架，轟然倒塌，而且是再也組合不起來。徹底的混亂，她都在懷疑自己所遭遇的到底是怎麼樣一個劇本。
“她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還是說說，接下來你有什麼一個打算？”
“唉！”李時硯長長的嘆了口氣，思索了一下，悵然道：“還是先把這婚給離了吧！還他，也是還我，一個乾淨。”
“唉！”蘇茜同樣是嘆了口氣，道：“都怪我那個不省心的，把你拖累了。你說，這婚離了，你就是離異；什麼時候遇到個合適的，你怎麼解釋這段婚姻，你是個女孩子，難道就頂著個離異去談物件？還怎麼談？這中間的得是吃多大的虧……”
“還能怎麼辦？”李時硯心裡面有些暖，臉上浮現出一抹無奈又自嘲的笑容，故作輕鬆，道：“無所謂了！也許這一輩子也不會遇上合適的……”
“既然你是這麼一個想法……”蘇茜突然猶豫了一下，才繼續道：“結婚是兩個人的事，離婚也不是你一個人就能辦成的。文燁這段時間工作上比較煩忙，脾氣也不大好，等過些時候他靜下心來，等他自己想清楚了，我去勸勸他，你再去找聊聊，再決定怎麼辦，好嗎？”
“我知道的。茜姨！”
……
雨過天晴，碧空萬里如洗。放眼一湖碧水茫茫，岸上楊柳依依，四周沒有一處人煙。
銀灰色的邁巴赫停在道邊，已經許久許久，沒有任何的動靜。後方不遠處，停著一輛黑色的寶馬。
寶馬車上下來兩個人，年長的是何書瑞，年輕的是何文柏。倆人來到邁巴赫旁邊，何書瑞敲了敲駕駛座的車窗。車窗降下，露出何文燁那張線條硬朗的臉龐，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疲憊和憔悴。何書瑞道：“我們談談……”
何文燁問道：“有煙嗎？”
何文柏掏出一包煙和打火機遞了過去。
何文燁懶洋洋的拿著煙盒，就著方向盤輕磕了一下，放到嘴邊叼出一根菸，點上，重重的吸了幾口，一支菸燃去了大半。這才開啟車門，下車，車門一關，依靠著車子站定。煙已燃盡，將菸頭甩下，踩滅。這才抬頭，道：“說吧……”
何書瑞道：“昨晚你和她之間，發生了什麼？”
何文燁又點燃了一根菸，道：“大伯，柏哥，你們覺得我是那樣的人嗎？”
“我相信你……這事情，我們想辦法給你解決。”
何文燁自嘲的一笑，道：“怎麼解決？原本也沒什麼的，有人已經給打點好了的，最後的最後卻是我親手挖了個大坑把兩個人埋了進去，順帶還踩上了幾腳。”
何文柏安慰道：“你又沒有對她做過什麼，不過就是錢的問題。只要能用錢解決的就不是問題。”
“柏哥，你想得太簡單了……事情到了這一步，已經不是我怎麼想，還有那女孩子怎麼想，還會牽扯到其他方方面面。就比如你知道我爸媽會怎麼想嗎？他們接下來會怎麼安排？”
何文柏想了想，訕訕的一笑，不再言語。也許是發覺這事情確實有著太多的變數，不好隨便再說。
何書瑞道：“能不能夠說說，當時是怎樣一個情況？”
何文燁望著遠方的湖光山色，神色凝重的道：“當時，我差點控制不住我自己。有兩個聲音一直在我耳邊說話，一個是雯雯聲音，她在說‘我回來了！我回來了！文燁，我們之間的承諾，你忘了嗎？’另一個聲音則是在說，‘雯雯已經沒了，這一切都是假的！從那個地方回來的，還能有什麼好東西？這個女人就是從地獄爬出來的魔鬼……’這兩個聲音在我耳邊不停的說，不停的說，還相互爭吵起來……我只能夠不停的告訴我自己，一定要冷靜！一定要冷靜！後來不知道怎麼就變成了，一定是雯雯回來了，藉著她的身體回到了我的身邊，我不能辜負了她。我們之間承諾過，回國之後，我們就領證，舉辦婚禮，生活在一起。那一刻，我只知道我不能讓這個承諾出現任何的瑕疵。”
書瑞和文柏的心裡不禁都泛起了陣陣的寒意，他們都明白，何文燁所說的萬一控制不住自己會是怎樣一個結果，那個姑娘也許不會知道今天她已經在鬼門關前打著轉走了好幾個來回。
氣氛變得壓抑，三人陷入了沉默。
過了好一會，何文柏問出了壓在心中的問題：“想當初，你和雯雯之間也還沒來得及發生什麼啊！都兩年多過去了，還是放不下嗎？”
“柏哥，你沒有經歷過，是不會明白的。這已經不完全是我和雯雯之間的事情了，還有著太多的東西糾纏在其中，已經分不清楚究竟是為什麼了。”
何書瑞拍了拍何文柏的肩膀，讓他不要在這個話題上拽下去。然後，對何文燁道：“說說，你現在是什麼一個意思吧？”
何文燁沉思良久，才道：“斷開吧！哪個真敢跟著我這麼一個隨時會爆炸的火藥桶在一起？多花些錢也沒關係，斷個乾淨的，那邊畢竟是個姑娘家，別給她留下什麼麻煩。”一根菸盡，燙到了指頭，不動聲色的甩掉菸頭，又點上一根，吸了一口，忽然幽幽的說了一句，“也許這事情上，我也已經說了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