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燁走過來,道:“媽……我想,我們單獨談兩句。”

蘇茜皺了一下眉,還是跟了過去。

兩個人進了主臥,何文燁把房門掩上。

蘇茜看著臥室裡常年不變的整潔與單調,心裡面有些發酸,問:“想說什麼?讓我不要管你和李時硯的事?”

何文燁規勸道:“媽,你這是在趁人之危,知道嗎?”

“什麼叫趁人之危?我有要坑她,要害她的意思嗎?”

“我知道你是沒有……問題在於我,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夠照顧好一個人,我沒辦法給她一個承諾。”

“不知道,那你就去做啊……你努力過了,你認真去做過了,不就有答案了嗎?”

“這是一個人,不是一項工作。”

“人也好,工作也罷,你總得去嘗試才會知道結果。”

“工作,我可以盡最大的努力,如果實在做不好了,該承擔的後果我可以一力承擔。可如果是一個人,一旦行差踏錯毀掉的很可能就是一生,是她的,也是我的。”

蘇茜一下子哽住了,眼睛裡泛起了水光,伸手摸著兒子的臉龐,良久才道:“你打算怎麼辦?”

何文燁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道:“順其自然吧……”

“其實,我也不想強求,可是……我也不能看著你這麼的下去……”

“我知道的,給我些時間……”

兩個人從房間裡出來,蘇茜已經調整好了心情,向所有人揮揮手,說:“你們慢慢聊,我先走了。”

李時硯站起來,道:“茜姨,多坐一會,等一起吃了晚飯再走吧!”

“不用了,你們都是年輕人……有我在,你們聊得反倒是要放不開了。”蘇茜又來到李時硯面前,在她耳邊小聲說:“小硯,工作上,還是生活上,遇到什麼問題都儘可以找文燁。文燁如果有哪些地方做的不好的,做的不對的,說他不聽,你和我說。”

李時硯忙道:“茜姨,燁少他為人很好,也沒什麼做的不好的……”

“好!你覺得他好就是好……記住我和你說的話……我先走了!”說完,蘇茜離開了。

李時硯心緒紛亂,披上外套,走出陽臺。玻璃門關上,陽臺與客廳分隔成了兩個世界。

冬日的陽光溫暖著肌膚,暖意卻滲不進身體;微風徐徐,彷彿在把思緒撩動,想理卻又理不順。

站在十九層的陽臺上放眼遠眺,人與遠山平齊,鏡湖就在腳下。天地浩瀚,人如塵埃,是如此的渺小不值一提。

陽臺的玻璃門拉開了,又合上。晉苒的聲音傳了過來,“在想些什麼?”

李時硯勉強的笑了一笑,道:“也沒想什麼……就是在看風景。”

晉苒在李時硯身邊站定,同樣眺望著的遠方,道:“我喜歡站在高處,高處可以看到更遠的風景。如果你只是站在地面上,所看到的風景,也就只是一棵草一株花一棵樹木一片湖面,抬起頭也許可以看到高山;而我現在站在這裡,一眼望去可以看到整片風景,還可以看到高山後面的山。”

李時硯羨慕的道:“好興致……”

晉苒道:“你呢?好像挺消沉的……”

李時硯有些落寞,幽幽的道:“人生有時候挺無趣的,就好像一粒塵埃,風吹到哪裡就飄到哪裡。落在這陽臺上,以為落了地,生了根,哪想風一來,說把你颳走就把你颳走。”

晉苒扭過頭來,看著李時硯,道:“你這心思也太消極了!”

李時硯轉過頭,目光與晉苒對視了一下,又看向遠方,沒有說話。

晉苒又道:“能不能說說,你最近是怎麼一個情況?”

“你說的是哪個?”

“PTSD。”既然李時硯先自已給說了出來,晉苒也就不怕開口詢問。

李時硯故作輕鬆,道:“好多了!吃了藥,能控制住。”

“看你這精神……”

“晚上睡不著覺,哪來的精神?”

“真的只是這樣?”

“還能怎樣?”

“那你最害怕的是什麼?”

“唔!”李時硯認真的想了想,道:“害怕……不知道怎麼去面對……那天發生的一切都是那麼的可怕,真要說具體害怕些什麼,好像一時也說不清楚。”

“其實你就是害怕那些事情會真實的發生在你的身上,不知道那是怎麼樣的一種傷害,和怎麼樣的一種情形。不說是你,我聽到了這種事情的時候,我都感到頭皮在發麻。”

李時硯點了下頭,表示贊同。

“那些治療無非就是讓你暫時忘記那麼一件事,讓時間慢慢的磨滅那一段記憶……都是治標,治不了本,萬一哪天再遇上相似的場景,再受到刺激,還是會發作。”

“那又有什麼辦法?”

“有沒有想過,真正去面對它?”

“怎麼去面對?”

“真實去體會一次啊!知道那是怎麼一回事,明白那是怎麼樣的一種感受,真正的瞭解了,也許就不會感到那麼的害怕了。”

“啊!”李時硯驚呼一聲,懷疑自已的耳朵是不是出了問題。

“啊什麼啊……其實,現在你這條件都是現成的,也就是一次體驗,對你也沒有多少實質的傷害。首先,燁少對你是用心的,你對他也不反感,茜姨對你印象也不錯。再者,你們是領了證的,你也不抗拒結婚成家,有了這樣的關係,乾脆就在一起得了。一舉兩得的好事……”晉苒知道李時硯的情況後,還真查閱了不少的資料。這是一種直面傷害的療法,還真有一定的心理學依據和合理性。只是這種療法也是一把雙刃劍,實施起來尺度很難把握,稍不注意,不但不能治好PTSD,反而可能會留下更深的心理陰影。

李時硯感覺渾身都不自然,期期艾艾的道:“不……哪有這……這樣的……這……這是什麼餿主意?”

“什麼叫餿主意?能解決問題的就是好主意。你要是不好開口,我讓斯陽去與何文燁說道說道。保準不會讓你為難……只等著合適的時候……”

“別……苒姐,算我求你了,行行好,可以嗎?”李時硯趕忙叫停。

“怕什麼?兩個人不就是那麼一回事嗎?你的情況特殊一點,就特殊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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