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心,這幾個惡徒,你準備如何處置。”

柏禹曲指一彈,跪伏在地的越印和凌鵲身上金光一閃,頓時憑空出現了兩根繩索,將二人捆了個結結實實。而不遠處的凌聞凌浩也被一股無形之力託舉著,被五花大綁得飄了過來。

越印一行四人,盡數在此。

程心內心糾結,他的表情看起來倒是比跪在地上等待發落的幾人還要緊張。

柏禹面無表情得說道:“世間因果自有迴圈,殺也好,放也罷,你自已拿主意。”

說完,柏禹對著王谷衫點點頭,兩人竟是頭也不回得向林子外走去,很快就不見了背影,此前還充斥著硝煙戰火的場地,竟然轉瞬之間就剩下了地上失去戰鬥力的四人和程心以及昏睡的韶煙凝六個人。

程心有些犯難了。

他深知自已和眼前的四人已是不可能解開結的仇敵,他們也是罪大惡極,自已也的確對越印和凌鵲動過真切的殺意,但是,當生死危機已經解除,他本堅定無比的殺心卻猶豫了。

同時,戰鬥中那種濃烈的戾氣和嗜殺的慾望,也讓他心有餘悸,甚至懷疑自已是否存在另一種人格。

程心害怕那副模樣的自已,很強,很冷酷,但他不願意成為那樣的人,他甚至懷疑那時是不是幻覺,而讓他猶豫的原因中,最為重要的,是他從未殺過生,更何談殺人!

程心的思想在激烈的鬥爭著,在各種思緒不停的交戰中,程心的眼裡忽有殺意的寒光迸射,亦有動搖的眼色閃爍。

越印的臉色像死人一般難看,他本已喪失了希望,他怎麼也想不到,自已竟然招惹上了那種高手的弟子,他不明白堂堂柏院院長,這樣的身份,他本人和他的弟子,為什麼會來到這苦寒之地,這種高高在上的大人物,不是應當在舒適奢華的靜室之中修行嗎?

但是,一切就是這麼發生了,越印不會知道,柏禹是何種培養人才的方式,他也不會知道,程心又是這種小地方的培新堂出身。

越印深知自已所修的邪功素來為人不齒,他本以為柏禹會直接動手誅殺自已,現在看來,人家根本都不屑於對自已動手,不過,這個少年看起來倒是可以嘗試著攻略一番,顯然還是初出茅廬的毛小子,程心的種種猶豫都被越印看在眼中,越印知道這是最後的機會了,他突然開始全然不顧身份得對程心磕起頭來:“程少俠,請你饒了我吧,之前是我鬼迷心竅,不知道您是柏前輩的愛徒,這才犯下這滔天大錯,我願意給你做牛做馬,求你放我一馬。”

越印又說:“還有這三個人,他們對這個姑娘出手,都是他們自已的罪責,絕不是我指使的,與我無關啊,我願意替少俠出手,殺了他們三人,向這個姑娘謝罪!”

凌鵲和清醒著的凌浩在一旁目瞪口呆,全然想不到自已的師父就這樣置他們不顧,還不惜犧牲他們換自已一命。

“師父,你怎能如此?”凌浩瞪大眼睛質問道。

越印卻冷笑一聲:“你們三個沒用的廢物,自已摘取不到三葉火,居然對無辜的人下毒手爭奪,還不惜以多敵少,真是丟人現眼,我過去真是瞎了眼,竟將你們收歸門下,你們不配與我為伍。程少俠,請你明察。”

凌鵲尖聲說:“姓越的老賊,你真不害臊,就你這德行,不配為人師,明明是你教導我們不擇手段摘取三葉火,我和師兄可都是你教出來的好徒弟,虧我們還為了治好你這臭皮囊鞍前馬後,你有什麼顏面栽贓我們?!”

凌浩已經氣的渾身顫抖,說不出話來,他用手指指著越印,口中只能反覆重複“人渣”兩字。

越印還想爭辯什麼,程心看著幾人像小丑一般在眼前各自表演,他一陣心煩,程心厲聲說道:“夠了!”

凌鵲和越印都不敢再說話,只敢用眼神偷偷瞄著程心。

程心冷酷地走到了幾人面前。

他寒聲道:“別演戲了,越印,你這兩面三刀的演技我可是領教過的,就不要再出來獻醜了。身為人師,你為了自已苟活,不惜嫁禍,還要親手廢了自已的弟子。為了你的一已私慾,你就能狠心犧牲一個無辜者的性命,而你修煉的邪惡功法,不知已經殘害了多少人,你確實是個人渣。”

“就算我放過你,依你這種性格,恐怕也是禍害,且不說你是不是還能再找機會暗害我,必然還會有其他無辜的人要喪命在你手下!還有你這幾個徒弟,張口閉口就要殺人,為了一株草藥,就能以多欺少,痛下殺手。若非煙凝實力足夠,此刻也早已是你門下的一縷亡魂,你們這一脈,沒有一個純良之人,我豈能留你們性命,容你們繼續為非作歹,禍害人間?”

程心頓了頓,嘴角忽然揚起:“何況,換做是你,你此時會放過我嗎,你就不擔心我日後尋仇嗎?”

程心想通了關鍵之處,也做足了思想準備,他的眼神不再迷茫,手中玉巖戒泛起光輝。

越印幾人心知程心已經下定了殺心,也不再服軟,個個狀若瘋魔,口中詛咒著,怒罵著。

“你不得好死。”

“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我就該一見面就直接親手殺了你!”

“……”

越印幾人本就被太清威壓壓制的無法運轉靈力,加上受傷的受傷,力竭的力竭,昏迷的昏迷,一個個連凡人都不如,除了動動嘴皮來進攻程心之外,根本毫無其他事情可做。

程心的內心和身體都在緊張和不安下顫抖,他最後一次下定決心,然後閉上眼睛,深深呼吸,玉巖戒光芒愈發明亮,籠罩了程心的身軀,很快也將越印幾人籠罩在內。

一道白光在幾人間穿梭了一圈,穿出四聲悶響。

程心沒有看那幾具失去生機的軀體,他還閉著眼睛,彷彿從未睜開過,他背過身子,才慢慢得睜眼,只是數息之間,他的雙目一片通紅,呼吸深沉,胸口劇烈的起伏。

他挪動沉重的腳步,朝著韶煙凝走去,藏在袖中的手還在不住的顫抖。

程心抱起韶煙凝,向林子外走去,從頭到尾,他沒再回頭看一眼。

殺人的滋味令程心很不好過,哪怕,殺的是敵人。

但是,程心知道自已做的是對的,他沒有後悔。

柏禹和王谷衫在林外靜靜地等著。

見程心走了出來,柏禹抬起他的獨臂,拍了拍程心的肩頭說道:“走吧,我們離開這裡。”

熟悉的波動席捲全身,下一刻,柏禹一行人已經置身在了死亡之林之外,楚河的另一岸。

夜幕降臨,程心躺在客棧的床上,遲遲無法入睡。每當他閉上眼睛,耳邊就會響起越印一門的惡毒詛咒,彷彿已經來到他身旁來索命了,程心並不畏懼,只是心中那一關還沒完全過去。

而在這時候,他還會湧起一股異樣的快感,他又巴不得越印再次活過來出現在他面前,讓自已再殺他十次、百次、一千次!

程心不知道自已這種躁動從何而起,他越是讓自已不想,這種想法就越清晰,越真實,像在他的血液中流動。就在這種心緒的折磨中,他不知什麼時候睡著了。

程心夢到自已成為了一尊太清高手,而當他環顧四周,想觀看身邊的壯美風景時,卻見到他的腳下屍橫遍野,而程心正站在一座屍體堆積起來的山上,與此同時,夢境從灰色變成了紅色,他抬起手想揉揉眼睛,看到手上握著一柄遍佈血跡的仙劍,有鮮血順著劍鋒滴落,滴在他的腳面上。

程心猛的又驚醒了。

這短短的時光,讓一個少年,成長成了一名真正的修士,而變化更大的,是他的心境。

程心再也睡不著了,他來到窗前,看向外面的天空。

這一晚,沒有月色。

程心看著漫天繁星,他咳嗽兩聲看了看四周,這一行為把自已逗笑了,心中的陰霾和不暢也消散了許多,程心索性開始修煉起來,隨著心神在深層次的修煉中不斷沉定,外面的夜色更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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