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你剛才這話是什麼意思?”
司徒嶽狐疑地看著程心,似乎聽出了一點別的味道,程心眼神飄忽了一下自覺失言。
他連忙輕咳一聲掩飾尷尬,臉上露出一副慷慨正義的樣子找補道:“咳咳,我的意思是,這傢伙既然是代表五大世家的人,我當然要擊敗他。”
司徒嶽怎會輕信,不過他從程心的臉上看出他對五大世家的敵意倒是不似作假,他問道:“程賢弟你要找的人不是在蘇家嗎,你肯為我與五大世家作對?”
程心搖頭道:“煙凝可不是蘇家人,我和他們也無仇無怨,只不過,只要是五大世家的人,我都很想與他們切磋切磋,這裡面的事情以後與司徒兄再細說吧。”
司徒嶽端起酒杯開心的說道:“好,賢弟,沒想到你沒有因為我們的誤會而打算食言,不過,既然羽依並非你要找的人,我們之間的約定就不能算作交易,此戰無論結果如何,我司徒府都欠你一個人情,我敬你一杯。”
程心此時有些微醺了,但他還記得適才佟錦玄進來之前,羽依似乎有話想說,他說道:“羽依姑娘,你剛才想說什麼?”
羽依正在出神,她才剛剛理清這裡面的幾個關係,她想了想說道:“程公子是要替司徒公子迎戰佟錦玄的手下,去爭那司徒府進入姜城的權利?”
“是啊。”
“既然如此,羽依倒是有個不情之請,司徒公子可否容許我三天後前去觀戰,柏院長的關門弟子對決佟家的使者,想想都很有趣。”
司徒嶽的酒量很好,他依然清醒無比,他略微遲疑了一下,覺得多一個人也不無不可,況且這一戰就算失利了,事情也隱瞞不住,於是他答應了羽依的要求。
“自然,不過,羽依姑娘只是想觀戰而已嗎?”
羽依剝開一隻橘子,分給司徒嶽與程心:“果然什麼也逃不過司徒公子的慧眼,其實,程心,我師父想見你,不過,你有大戰在前等著,我自作主張將見面之期定於三天之後,想來她也不會怪罪。”
程心驚奇地問:“你師父?”
司徒嶽又瞟了眼四樓之上:“謝坊主,不知她為什麼想見程心?”
羽依對於司徒嶽說出她師父的姓氏也不意外,畢竟司徒府是芳州最有權勢的豪門,萬芳樓的坊主雖然神秘,也鮮少露面,司徒家知道卻是情理之中。
羽依也是得了坊主的吩咐,至於原因等方面她卻也不是很清楚,她只是道:“公子莫怪,師父的用意羽依確實不知,只是請程公子方便之時,和她見上一面。”
司徒嶽挑了挑眉,他感覺到,恐怕即使自已沒有帶程心來到天字一號房,只要今日踏上這湖心島,恐怕那個神秘的坊主都會派羽依來請程心見上一見的。
程心眼前暈暈乎乎的,但頭腦還算清晰,他搖頭晃腦道:“我來自槐城,是否也是你師父看出來的?”
羽依點頭,她已看出程心快要喝醉了,她勸道:“程公子,不如今天就到此為止吧,你喝多了。”
程心辯解:“我才沒喝多,司徒兄,你說,我喝多了沒有?”
司徒嶽無奈得說:“程賢弟,你沒喝多,但你醉了。”
豈有此理,程心數著數,自已攏共喝了一壺多而已,怎麼能喝多呢,柏禹飲酒他也曾經見過,喝一壺酒如同喝水一般,自已怎麼會醉。
“這酒是越喝越沒有滋味,好吧,不喝也罷。”
程心一邊說著自已醉不了,一邊沒多會就趴在了桌上,傳來了輕微的鼾聲。
司徒嶽嘆息道:“看來,我又要把你撿回去了。”
羽依不知之前司徒嶽從芳州城外把程心撿回去的故事,不過似乎司徒嶽扛人很有經驗,他把程心橫抱在手,然後往肩上一扔,還瀟灑得揮了揮扇子。
“羽依姑娘,告辭。三天後,我派人來請你,比武的位置,定於司徒府的演武場中。”
羽依送他出門,隨後避開了一二層仍然喧鬧的人群,悄悄回到了萬芳樓的四樓中。
羽依敲了敲門,便徑自走進了坊主所在的房間。
這間房間很大,臨水的一側有很大的窗戶,湖心上的舟楫和閃爍的燈籠盡收眼底,一條龍舟正慢慢駛向彼岸,一個青衣女子正站在那裡。
“師父。”
羽依走到了謝盈身邊:“師父,我與程心約在了三日以後,他要幫司徒嶽和佟家比武,打完以後,我帶他來見您。”
謝盈說道:“我都知道了。”
羽依問道:“師父是怎麼知道他是柏院的人的?”
謝盈悠悠說道:“他身上帶著一件我故人的東西。”
“師父是想找他,把那件東西要過來?”
謝盈笑了笑:“要過來?不,我想從他身上,找尋一個答案。”
謝盈轉過身,攬住了羽依的肩膀,她們不似師徒,謝盈的臉上毫無歲月的痕跡,兩人站在一處,更像姐妹一樣。
羽依道:“師父今日說的話,羽依都聽不懂了。”
謝盈把目光轉向夜空:“三日之後,我和你一起去。”
謝盈在心中說道:“我來看看,你所教出的徒弟,白宇。”
程心直到晌午,才從深沉的睡眠中醒來。
這是除了昏迷以外,久違的一次好覺。
程心自語道:“難怪世人都愛飲酒,可惜,喝酒之後睡的是舒服,可未免太浪費時光了。”
他記得昨晚之事,算上昨晚加上之前昏迷的時間,修煉已經荒廢很久了。
照顧他起居的仍然是春蘭,程心讓春蘭把司徒嶽請了過來,宣佈自已要閉關兩天,直到迎戰阿黃。
司徒嶽欣然應許,吩咐春蘭這兩天只要將飲食放在門口,不要再進去打擾程心。
程心盤坐下來,呼吸逐漸放緩,從百里石林中得了那個大眼睛的什麼傳承,他至今還沒有去好好鑽研,那大眼睛的修為也高的非凡,一大段資訊強行被打入了他的神識之中,自已即使有所抗拒,卻都被深深烙印記憶了下來。
鬼東西告訴他,那傳承中不含妖力,只是幻術的法門。或許,自已可以多少學一點,反正技多不壓身嘛。
而此時用心揣摩下來,程心才真正意識到,這大眼睛所傳的幻術,還真不能小覷。
他本以為,幻術只是旁門左道,無法在實戰之中發揮大用處,而現在看來,幻術不僅可以在實戰中應用,練至有成,不但兵不血刃就能戰勝敵人,更能夠瓦解對方的道心與鬥志,還可以在對方心神失守之時,探尋挖掘藏在心中的秘密。
這幻術,竟然如此厲害。
程心試著呼喚鬼東西出來,想問他這幻術是否靠譜,結果鬼東西卻無聲無息,似乎沉睡了。
程心知道他沒有消失,他猜測鬼東西是吸收了大眼睛的妖力,恐怕在忙著煉化呢,這一點還真被他猜的八九不離十,程心甩甩頭,求人不如求已,這大眼睛為了把這傳承給自已,都被燒的乾乾淨淨了,想來應該不會對自已這個傳人不利,那不如就學一學試試。
他按傳承中所授,靈力執行集中至天應穴,而後順著經絡,進入眼睛。
他的眼睛有些脹痛,瞳孔中溢位紫光,他曾經陷入的幻境在他眼前重現,形成了一幅一幅的畫面,畫面中的各個場景與人物一一解構,將所對應的幻境佈置的幾點要素和法訣記在心頭。
兩日就這樣過去了,第三天,司徒嶽靜候在程心的房門口,準時叩響了房門。
“程賢弟,該出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