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痛迅速蔓延了他的全身,即便是在夢境之中,也同樣令人無法忍受,程心第一次體驗到何為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那崩碎的石塊,就如程心之前在青冥子施展的術法中所看到的場景一樣,分解成了一模一樣多,一模一樣大小的碎塊,以著相同的速度,沿著相同的軌跡,射入了先前所穿透的孔洞中,如先前一般,攪動了外界的雲氣,當然,也和那時一樣,打進了這具身體,只是,這一切,變成了第一人稱的視角。

程心低頭看過去,看到了自已血肉模糊的胸部和腹部,他感受到了那種疼痛,他也想大叫一聲,卻怎麼用盡力氣,也張不開嘴,發不出聲音,他知道自已在夢境當中,只是,這痛苦未免太真實了,而且,這樣級別的疼痛,自已為何醒不過來。

就在他這樣自問的時候,痛感忽然消失了,程心的頭和視線都不曾移動,但他看到了腳下的地板,看到了破爛的窗欄,看到了青陽峰山顛的雲海,看到了雲海閣的天花板,原來,是重傷的自已終於倒了下去,然後,一切歸於黑暗。

但他的身體沒有在頭碰到地板後便平靜下來,他墜入了一道看不見底的漆黑的深淵,有眾多喧譁吵鬧的聲音在那裡,聽不清,但帶給他無窮的煩躁和不適。他想努力的睜開眼,而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直到他用盡了所有的力氣,程心才做到了這一點。

噩夢終於是終結了。

他睜開眼睛,身上全是汗,夢境是如此的真實,以至於程心控制不住的掀開衣襟看了看,胸腹部毫髮無傷,依稀可以看清肌肉的線條和輪廓,程心放心的出了口氣,他這才抬眸左右看了看,外面天空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他還在營地中,帳篷內。

程心撐起身體坐了起來。

他的身體沒有因為休息而得到放鬆,他感覺更疲憊了,但他的思維此時無比的銳利。

程心感覺到青陽宗還有埋藏著的秘密,這裡面最關鍵的,是一個人和一塊石頭。

這兩個重點,太關鍵了,他迫切的想要搞明白。

可是,若要查清這個真相,自已必須要再去一趟青陽宗才行,但是韶煙凝臨行前特別強調了不讓他們擅自離開營地,自已這一走,不免又將給她惹上麻煩。

程心猶豫了猶豫,終究是對秘密的探知慾勝過了循規守矩,這個夢境帶給他一種感覺,青陽宗的故去宗主,莫非和自已有什麼聯絡,否則自已怎麼會無緣無故成了他的視角,去親歷他的劫難。

程心換上了一身乾淨的衣服,他趁著夜色悄然溜出了營地,也不知這一去天亮前能否趕得回來,為防韶煙凝擔心,他在自已的桌案上留下了一封信,對摺起來,又用燭臺壓住了信紙一角。

程心在野外疾行著,直到營地在視線中消失不見,他腳一蹬,隨即躍了起來,與此同時雙指一屈,池幽劍瞬間出現在程心腳下,隨著他的心意一動,池幽劍承載著程心沖天而起,數息間已經飛到了雲層之上。

高空的夜風吹得程心微微有點冷,但程心此時只有滿懷的激動。自從鬼東西不再幹擾他的修行以來,程心最近的修為和靈力已經得到了大幅的提高,就如同丟掉了一副跟自已身體一樣沉重笨拙的枷鎖,不僅解放了他的修煉,就連操縱起池幽劍來,都比過去更加的得心應手。

星河在程心的上方閃耀著,星光照在他的身上,卻有絲絲難以察覺的暖意,那是程心修行點星訣的緣故,夜夜在修煉中和星辰作伴,程心早已對星空無比熟悉,每顆閃耀的星星,都像是一位位老朋友一般,當然,他的點星訣的層次還不高,程心視星辰們為老友,而這漫天老友,卻還沒有一顆,能將真正的星辰之力,為他所用。

程心藉著星光辨認著方向,晚間的地貌比起白日,更多的細節被隱去,程心更多是憑藉他的記憶和直覺,所幸,沒有走太多彎路,他找到了自已的目的地。

一抹藍白光芒悄然落在了青陽峰中,程心從黑暗中走了出來,樹枝的陰影投射在他的白袍上,使他看起來像是穿著一件袖著黑白相間詭譎圖案的衣衫,程心緩步走到青陽宗的山門下。

既然已經知曉青陽宗有一位太清的大能坐鎮,程心自然不可能再想著直接飛行闖入青陽宗的地界,他早早落了下來,這不僅是對這座宗派的尊重,也是不想太早的被發現,畢竟白日裡青冥子說過,他將自已的體內世界與整個山門相連線,自已的體內世界有外人闖入,雖然遲早會被發現,但也正因如此,畢竟青冥子這樣做,目的是襄助弟子修行,無事時並不會肆意到處探查,那麼自已也許能在有限的時間裡,儘可能的調查一些東西。

程心注視著那道原先刻有開山祖師姓名的牌匾,忽然發現自已甚至還不知道那位可憐的前輩叫什麼名字,他兩手抱住一根支柱,腳下輕輕用力,整個人便攀附在了山門的圓柱上,程心沒有選擇藉助法器飛起,他擔心那樣掀起的靈力波動會驚擾青陽宗道場裡的那位大人物。

程心徒手攀爬倒是很熟練,幾下便爬到了山門中間的橫樑上,橫樑很寬,也十分平整,程心可以舒適的從橫樑上移動到牌匾下方,而後,他後仰著往外探出身子,手攀住匾上的凹槽,這個姿勢十分吃力,程心騰出一隻手,在牌匾上撫摸著,試圖摸出被塗抹掉的那位前任宗主的名字,可惜,痕跡被抹去的乾乾淨淨。

程心輕嘆一口氣,翻身落回了地上。

直覺告訴他,那個名字很關鍵,程心想到那塊碎石給自已的奇異感覺,和自已所經歷的夢境,他總覺得這位前任宗主和他有什麼莫名的聯絡。

但這麼簡單的方法和路子,顯然沒能奏效,程心忽然心中一動,青陽宗中必定有祖師祠堂,而那裡或許會供有上代宗主的牌位。

“哎喲,這個地方有點意思啊。”

程心腦中忽然一道聲音響起,他頓時後脖頸一涼。

程心苦笑一聲,差點以為是前任宗主的冤魂顯靈:“不是吧,我只是想看看靈位,可不是挖您老人家的墳墓啊。”

但程心回味一番,又感覺這個聲音頗為熟悉,旋即程心意識到那是鬼東西的聲音。

程心在心中大喊道:“你這個鬼東西,能不能別突然出來嚇人啊。”

鬼東西陰森一笑:“小子,整日那麼沒大沒小,就不能叫一句前輩?下不為例啊。”

程心滿不在乎的說:“下次一定,鬼東西,你說這地方有意思,是什麼意思?”

鬼東西卻賣起了關子,神秘的說:“若非有意思,你何必偷偷摸摸的過來一趟?”

程心警覺的問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非也,我從未來過此處,不過,此處或許和你倒有些許因果,真是奇妙。”

鬼東西居然也會有這種感覺,這是為何呢,再有,他說的因果是什麼意思。

程心這下明確了,他的感覺果然沒錯,隨後他問:“你說不出有什麼緣分,還裝什麼高深莫測,我才這點年紀,跟此山的宗主能有何因果,人家開宗之時我怕是還沒出生呢。”

鬼東西的聲音飄然遠去:“你來都來了,按你的心意上去一探便知,何須我來多說呢,你若是堅信你與此地沒有關聯,大可以轉頭就走嘛。”

“喂,你別跑,你多說幾句啊。”

“鬼東西?別裝了。”

“鬼東西!你就這麼溜了?”

程心又吶喊了好幾聲,鬼東西真是個討厭的傢伙,整日就是裝神弄鬼,說話就會打啞謎,程心也無可奈何,他給自已壯壯膽,心道,只是進祠堂而已,那裡既無墳頭也無屍體,根本沒啥可擔心的,要說可怕的,還是青冥子那個老道,那種太清境界的高手,看起來對這青陽宗還很有感情,自已晚上潛入進來行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一旦被他發現,恐怕要吃點苦頭。

只是好奇心終究壓倒了一切,被鬼東西一番慫恿和挑逗,他更加難以抗拒心中的探索欲,程心決意要去祠堂探個究竟,探個明白。

大不了,被青冥子抓住,亮出柏禹弟子的身份至少性命應該無虞,再好好賠個不是,給青陽宗的列祖列宗磕幾個頭上幾炷香便是了。

程心想到此處心中大定,便不再多慮,開始琢磨起祠堂的位置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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