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他六歲的時候就飽受相思之苦
“安王側妃，您今日寫的那首詩，的確驚豔。”
樓夜今夜喝了不少的酒，如今的頭還有些疼，聽到有人叫他的名字，強行打起精神來應付了兩句。“哪裡，其他的姐姐也很厲害，我怎麼能和別的姐姐相比。”
“安王側妃就是不一樣，這氣度怎麼會是我們這種人可以媲美的。”
“好了，讓人家好生休息吧。”
“那我們便不打擾了。”
樓夜在小九的攙扶下回到了居住的地方。
小九看著他臉色不太好，趕緊翻出兩顆醒酒的藥來讓樓夜服下。
樓夜吃了藥，坐在椅子撐著頭，胃裡翻騰，很是難受。“我本以為茶會就是吃吃茶，幾個姑娘家湊在一起聊聊天呢。”
小九倒了一杯茶放在了蕭楚安的面前。“殿下早些休息吧，我總覺得今夜有些不會太安靜。”
前幾日他便隱隱看到有別的身影在小院外面閃過，起初他還以為是誰家夫人帶來的暗衛，並沒有上心。
直到前些日子，他才發現情況似乎有些不對。
這些人似乎在一個可以下手的機會。
樓夜輕輕“嗯”了一聲，“咚”的一聲，頭便磕在了桌上。
小九：“……”
“酒量怎麼差成這樣還要喝那麼多酒呢？”
小九沒有任何的辦法，只能從一旁拿出一件外衣，搭在了樓夜的身上。
一道悶聲響起，說話都不利索：“因、為不能丟了王、爺的臉面。”
小九：“……”
都醉成這樣了，還記得王爺呢？
小九都有些佩服樓夜，就自家王爺那個臭臉，居然還能這麼死心塌地的，要說是因為王爺那張臉蛋，這人是以前是皇子，什麼漂亮的人沒有見過。
若是說是因為王爺的性格，就王爺那萬年憋不出一個好屁的性格，城府如此之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他看上去那麼溫和好說話，搞不好最後接近他的人連自已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小九坐在樓夜的身邊，頗為好奇，“你為什麼會喜歡王爺啊？據我所知，你們二人是聯姻洞房的時候才見過面吧？”
樓夜：“……”
房間裡面沉默了片刻，小九還以為樓夜已經睡著了，便也沒有準備再詢問下去，正準備將四周的燭火稍微滅兩盞。
卻聽到樓夜磕磕絆絆地開口說了一句話。
樓夜說：“我六、歲那年去、邊境的時、候見過大、梁七皇子。”
他坐起身來，磕磕絆絆地比劃當年第一次看到那個少年郎時的情景，連聲音都染上了愉悅。
“他那時身邊還跟著另一個少年，兩個人從沙丘上滾落下來，正好被我看見。其中一個氣勢洶洶地強迫我不許將這件事說出去，
“但是他只是安安靜靜地站在一旁整理自已的妝容，將頭髮上的沙礫都撿了下來。
“他好安靜，額頭磕破了也沒有說話……”
樓夜當時就在想，這個人一定是從小便是學著大梁的那些規矩，一點都沒有朝氣，死氣沉沉的，還不如他身邊的那個傻子。
想著想著，樓夜的眼眸黯淡了下來。
“後來我便再也沒有見過他，再見到他的時候，便已經成為了他的側王妃。”
小九：“王爺知道麼？”
“不知道。”
樓夜垂下了眸子，“他根本不記得這件事情。”
兩輩子，都沒有想起來過這件事情。
樓夜不說，蕭楚安就永遠不會記得這件事。
這是他一個人的秘密。
小九拿著剪子的手微微一頓，回過身看向了樓夜。六歲的時候就對自家王爺情根深種了？這得飽受相思之苦多少年。
他還想詢問什麼，卻見到樓夜又臉撞在了桌面上，已經完全的睡了過去，只好作罷。
小九坐回了椅子上，暫時將這件事情放回肚子裡面，揉著太陽穴。
這茶會他原本以為就是一群人湊在一起喝茶，研究琴棋書畫這些東西。如今大梁男風盛行，有不少人的正室是男子，所以這茶會的內容也隨之改變。
飲酒作詩也成了其中的一個玩法，不過參加這個的，只有男子。
樓夜作為側王妃，自然有不少的人想看他出糗，以此來抓住安王的把柄。
誰能想到就因為這點心機，便將樓夜灌醉喝成了這樣。
不過也還好，起碼沒丟王府的臉。
小九撐著頭，半眯著眼睛準備也小憩一會，外界卻在這個時候傳來了細微的腳步聲。
很多，連呼吸聲都壓了下來，看來都是一些訓練過的殺手。
幾道身影出現在了屋前，小九一腳踹在了樓夜的腿窩上，將他從酒勁裡面踹清醒了片刻，又給他塞了兩顆醒酒藥。
“殿下，可能我們要遇到麻煩了。”
*
竹韻小院。
此處本是開展歷次茶會的地方，平日華貴異常，如今卻滿地都是沾滿了鮮血與屍體，彷彿人間煉獄。
人影用沾滿了鮮血的劍尖挑起一旁的屍體，皺著眉看了一眼，“找，找到了，務必要把人殺了。”
“是。”
人影用腳尖將腳邊的屍體踹到一旁，看上去心情很不好。
他在那人的酒裡下了藥，就算醒了酒也並不能逃到很遠的地方。
這些女人為了圖一個刺激方便，把竹韻小院建在了郊外荒無人煙的地方，離京城有很遠的距離，就算是要搬救兵一時三刻也回不來。
人影的身後傳來了細碎抽噎的聲音，他隨手將手中的劍扔了出去，落在了眾人的面前，“噓。”
“我要殺的人不是你們，若是惹了我，便送你們一同與那人陪葬。”
劉佳沁混在人群之中，儘可能地降低自已的存在感。如今的她雖然不是二皇子府上名正言順的女主人，不過也還是被送到這裡來。
來便來了，卻差一點連性命都保不住。
她方才看了一眼被殺的，被關在這裡的所有人，唯獨沒有看到安王府的那位。
看來此人的目的不是她們，而是安王府。
可是為什麼一定要在眾目睽睽之下做這樣的事情，就不怕安王爺知道了報復麼？
還是說……
這本身便是安王自家人的背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