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蕭楚安變了,變得很愛他
蕭楚安帶著樓夜出京的那天,蕭文曜來送了送。
天色未徹底亮開,帶著些許入秋的涼意,清晨的薄霧隱隱籠罩在身上。
“皇叔要去何處?”
蕭文曜關切地詢問蕭楚安的去向。
“去江南,”蕭楚安頓了頓,補充道,“走水路。”
蕭文曜低低答應了一聲。
他沉默地站在馬車邊,看著忙碌的下人搬著東西
突然鼻尖嗅到了一股幽幽的香氣,不由得抬眸,帶著些許疑惑。“皇嬸不是還沒有修養好,怎麼用著這麼重的香?”
蕭楚安抬眸看了他一眼,“是藥。”
“沒聞過?”
蕭文曜微微一愣,然後搖了搖頭。
他自幼長這麼大,從來都沒有喝過藥,就算是生了重病,受了重傷,也是一個人熬過去的——從來都沒有人告訴過他,藥是什麼味道的。
他只是嗅到過苦澀的味道,想來一直便是隻有苦的,從未想過會有香甜的,藥。
蕭楚安掃了一眼馬車微微撩起的簾子,突然轉身衝著蕭文曜道,“聽聞劉佳沁受了很重的傷?”
“皇叔怎麼知曉這件事?”蕭文曜下意識地一問。
而後又想起,他府邸上必定還有蕭楚安的探子,自然能拿到這些隱晦的訊息。
前些日子他發了瘋,的確是傷到了劉佳沁,以至於這麼長的時間都不能下榻,只能坐在床上“享受”只屬於他一個人的照顧。
蕭楚安並沒有等著他的回答,在李德福的攙扶下上了馬車。
“她不適合你。”蕭楚安的聲音幽幽從馬車裡傳來。
蕭文曜:“什麼?”
他沒聽清。
蕭楚安卻吩咐下人驅馬離開。
蕭文曜看著離開的馬車,不由自主地握緊了雙拳。
合不合適不是旁人說了算——就算不合適,他也不會輕易放任她離開。
*
馬車裡,樓夜身上蓋著一條薄毯,接過了蕭楚安遞給他的暖茶。
樓夜有些不理解:“王爺既然知道他已有二心,為何還要告訴他行程?”
離開京城,蕭楚安自然有自已的打算,可是一旦離開京城,各方勢力自然是會想方設法地除掉他。
蕭致,鳳華悅,柳相留下的死士,各個都是他的敵人。
蕭楚安靠在馬車上,眼皮都不抬,“誰說要下江南了?”
樓夜:“那應該是去何處?”
他越發捉摸不透蕭楚安的心思,下意識地詢問。
蕭楚安卻並不言語,將樓夜手中抱著的茶杯取走,“還喝麼?”
樓夜眨著眼睛,覺得眼前的這個男人越發與自已記憶之中的不一樣。
他病了的這些時間,大部分時候睜眼便能看到蕭楚安就守在自已的身邊,就好像已經沒有自已的事情要做了一般,唯一重要的事情就是守在他的身邊。
——蕭楚安好像越來越會照顧他的想法了。
他將養了一段時間,聽李德福跟他說,蕭楚安蒐羅了不少昂貴的藥物,想辦法想要除掉他身上留下的那些疤痕。
如今,猙獰的傷口也已經結痂,氣色也好了不少。
雖說當時傷到了本源,如今身子骨還比較弱,但是正常蹦蹦跳跳已經不在話下。
蕭楚安卻還是把他當成了病人一樣照顧。
樓夜見他不願意說這些話題,便也不再提及。“初安哥哥為何想點醒蕭文曜?”
之前他受傷的事情,蕭楚安也沒有提起半句,甚至沒有告訴他在這之後做過什麼,就好像一點也不在乎一般。
只有在李德福說漏嘴的時候,他才知道他早就已經將當時參與其中的人都清理乾淨。
他不說,他便不再問——權當自已什麼都不知道。
蕭楚安將手中的東西放在了樓夜的手心,“此物便是劉佳沁託人送來的。”
樓夜低下頭看著手心裡的玉佩,有些疑惑,“從未見過——劉佳沁與王爺頗有淵源?”
“算是吧。”
蕭楚安嘆了一口氣,“關係頗為凌亂,樓夜還是不用知道的好。”
他將毯子一併蓋在了自已的腿上,讓樓夜枕在自已的大腿上,“再休息會吧。”
“王爺,臣不是豬。”
他說著,突然貼緊了蕭楚安,感受到身下人不由自主地一躲。
樓夜認真地盯著蕭楚安的眼睛,突然將手覆上了他的額頭,還和自已的作了一下對比,“王爺怎麼最近感覺怪怪的。”
“有麼?”蕭楚安下意識的扶住了樓夜,“睡好。”
樓夜還想說什麼,馬車突然碾過了一顆石子,瞬間顛簸。
“嗯——”
重力不穩的樓夜還張著唇,直接跌進了蕭楚安的懷裡,牙齒磕在蕭楚安的下顎上。
蕭楚安吃痛地發出了一聲悶哼。
外面傳來了李德福小心翼翼的詢問聲,他緩緩掀開了簾子,眼睛剛落在蕭楚安的身上,便默不作聲地將簾子放下。
“王爺若是無礙,奴才便不打擾了。”
多少有些欲蓋彌彰。
樓夜慌忙從蕭楚安的身上起來,露出一個尷尬又不失禮貌的笑意。
話本上說的怎麼好像與他做的不太一樣。
旁人家的姑娘在這個時候都是直接親上,而他不同,他直接咬著人家的下顎。
蕭楚安摸著有些疼的下顎,無奈地搖了搖頭,語氣略微僵硬:“都是說了你好生躺下就不會有……”
他話還沒有說完,樓夜放肆地將唇貼了上來。
蕭楚安微微瞪大了眼睛。
柔軟的唇還帶著些許藥物的苦澀,順著樓夜的氣息渡進了他的唇齒之間,獨屬於樓夜的香氣沖淡了那難以下嚥的苦味。
他抬手扣住了樓夜的頭,一手扶住了他的腰,幾乎將整個人都揉進了自已的身體裡面。
——原來,喜歡一個人的時候,連親暱都會覺得心跳加速。
樓夜微微放開了蕭楚安的唇,“初安哥哥說的話是越發不討人喜歡。”
蕭楚安嘴角微微一勾,手臂用力,避開了還沒有完全癒合的傷口完全的將人貼在了自已的身上。
他輕輕叼著樓夜的唇,來回廝磨,嘴角的笑意染上了些許的妖邪,帶著蠱惑人心的意味,聲音低沉而蠱惑。
“樓夜也是越發放肆。”
樓夜看著他的眼睛,只覺得自已幾乎要被這一雙漂亮的眼睛吸進去。
漂亮的桃花眼微微一彎,眼尾的紅潤輕輕跳動著。
“臣也說過。”
他不容商榷地含住了那一雙薄唇。
“王爺不容臣放肆也放肆多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