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明敘訣是個正常的瘋子,這江山交給他又如何。

沈即舟似乎在認真的思考溫驚竹的話。

溫驚竹回想起自已那日在宮中身後被一道目光牢牢緊盯地感覺。

令他極其不適。

“罷了,我們先走好眼前的路。”

溫驚竹:“你還真的是隨和,你就不怕?”

“怕啊。”沈即舟漫不經心地說。

溫驚竹:“......”

七月初,溫驚竹隨著沈即舟前往操練之地的事情只有沈府的人以及溫幼知道。

溫驚竹怕她在李家受到欺負沒有靠山,便讓何璇曼提點一二。

何璇曼爽快的答應的了。

沈即舟並不是和新兵一起前往,他們分成兩批。

其他的由副將操辦。

溫驚竹看著外頭炎熱的天氣,沒忍住開口:“每年的操練都是如此嗎?”

沈即舟在他的身邊假寐,聞言輕輕地應了一聲:“他們即將成為大魏將士的一份子,這點苦不算什麼。”

溫驚竹忽然想起沈即舟的傳言,那會的他才14歲,卻已經提著刀槍和父親一起上戰場。

“那會是不是很辛苦?”沉默了良久,溫驚竹輕聲的開口。

他不像是在問他,反而像是他自已在呢喃,不求回覆。

沈即舟緩緩地睜開眼,似乎是想起了當年的事情,他笑道:“太久了,不記得了。”

溫驚竹沒說話,是不記得了,還是不願意想起。

今日啟程前往楚涼州,有的人嚮往,有的人走投無路。

沈即舟離開京城後,無疑是給宮中的那幾位了機會,卻不想明敘封和明敘訣起了爭執。

明敘封執意說東宮走水是明敘訣的手筆,他親眼所見。

明敘訣一雙沉沉的眼眸緊緊地盯著他,明敘封原本還在滔滔不絕的聲音瞬間小了下去。

怎麼回事,他怎麼會被一個小小的皇子給嚇唬住了?

但明敘訣的眼神實在是讓他不舒服。

明敘封態度依舊惡劣:“本宮親眼所見,所若不是你,還會是誰?”

他一度覺得這個明敘訣是在報復他,報復他欺負他。

明敘訣沉著嗓子開口:“此事與我無關,還望太子自重。”

“自重?”明敘封不樂意了,這個人居然敢這麼跟他說話?

“本宮說是你就是你,別妄想撇清關係!”

那日的眼神他不會忘記的!

“太子就這麼認為是我?”明敘訣輕嗤一聲,“別被別人耍得團團轉。”

“你什麼意思?”明敘封怒道:“你是意思是本宮是個傻的?”

明敘訣卻淡淡道:“太子這般想,我也辦法。”

這下明敘封總算是看明白了,這個明敘訣根本就沒有把他放在眼裡。

不管是態度還是稱呼。

明敘封心中有火,不得不發,於是他還是像往常一樣讓那個人欺負他,看著他像條狗一樣蜷縮在地這才心情愉悅的離開。

崇康帝這邊也沒有想到東宮會走水,又聽聞是明敘訣放的火,著實令他頭疼。

先不說走水的事情,明敘訣的性子定然是做不出來這種事,更何況這孩子的存在感也很低,比三皇子還要低。

管事公公也看出了他的煩心事,便也派人去查一查此事。

崇康帝卻擺擺手:“罷了,不管是不是,太子已經給他吃了點苦頭,這件事就這麼過去吧。”

他現在也很累,不想管這麼多了。

只不過這些事,實在是令人心寒。

*

前往楚涼州,需要兩個月餘,再加上今年招的新兵很多,一路上走走停停會耽誤很多的時間。

眼下夏日炎炎,趕路會更加的艱難,沿途不少的人都在抱怨,到了晌午,除了吃東西會有一盞茶的休息時間,然後再繼續趕路。

等到進入了楚涼州的邊界後,溫驚竹看著外邊的景色,眼中帶著新奇。

沈即舟此時並不在他的身邊,而是在外邊,和衛澤在說著什麼。

幾日後,他們終於抵達操練之地——楚涼衛。

楚涼衛所在之地四面環山,不遠處有條河流,這條河一瀉千里望不到頭。

溫驚竹到的時候新兵已經到了有幾日,他的到來並未大張旗鼓。

飛星看著溫驚竹下馬車,看著他的精神氣好像還不錯,“少爺您累不累呀?”

“不累。”他搖搖頭,他這一路上吃好喝好睡好,哪能累到一點。

飛星鬆了一口氣:“奴才就說嘛,少爺的身體狀況已經好轉了。”

溫驚竹:“還遠遠不夠。”

飛星沒聽清他在說什麼,也沒問,連忙收拾東西跟上衛澤。

沈即舟有事先行一步,想來是去看楚涼衛的新兵了。

靖熙二十六年,九月,溫驚竹同沈即舟到達楚涼州。

他有機會出來,也就說明,他有更多的機會找到更多的證據。

溫驚竹到了衛所之後,房間和床鋪都已經準備好了,就連吃食都擺了出來。

看著上邊的飯菜,溫驚竹問道:“這裡的糧食都是這些嗎?”

衛澤解釋道:“主子說了,夫人第一日來先補充營養。”

良久,他嘆了聲氣:“等他來了再一起用吧。”

等了一會兒,他還是沒有等到沈即舟,便問:“沈即舟在哪?”

“主子在看新兵跑步。”

溫驚竹點點頭,起身道:“帶路吧。”

沈即舟在的地方並不是演武場,而是在站在衛所的高牆上看著底下的新兵。

溫驚竹到他身邊的時候他蹙眉道:“不是讓人給你準備用膳了嗎?”

他搖搖頭:“等你。”

聞言,沈即舟的眉宇舒展:“你先用吧,我過會再回去。”

他說著,目光一直落在演武場上。

“怎麼了,是有什麼問題嗎?”

沈即舟剛想說話,這時走來了一位勁裝的壯漢,他生得濃眉大眼,身材魁梧。

他在沈即舟的面前行了個禮:“少將軍。”

在看向溫驚竹時神色疑惑了下,溫驚竹搶在沈即舟的前頭開口:“溫驚竹,您可以喚我溫公子。”

馬齊畢恭畢敬的喊了一聲,他們這些粗漢對京城中的事情聽聞很少,這會兒不知道溫驚竹和沈即舟的關係,只當是他們的關係和凌世塵一樣。

沈即舟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也沒多說,轉頭問:

“如何?”

來人正是馬齊馬教頭,是這次新兵的總教頭。

“這次的新兵比前些年的新兵略差了些,體力瞧著跟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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